最近幾年,國家大力推行環保磚,但老百姓卻對那種傳統的紅磚更加青睞,寧願多花點錢,也不會選擇環保磚。


    有需求,就會有市場,有利可圖,就會有人鋌而走險。


    紅磚雖然早已被國家明令禁止,但民間自建房的廣大市場,還是讓不少人置國法於不顧,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私建磚窯廠。


    而這種磚窯廠,本身幹的就不是什麽合法買賣,那些人為了追求利潤,又怎麽可能老老實實的到處去招工人?


    對他們來說,隻要把人騙過來,剩下的,就由不得那些被騙之人了。


    這,也是黑磚窯層出不窮的最主要原因。


    ……


    梁棟的電話剛打完沒多久,黑磚窯裏的那些打手就開始忙碌起來。


    他們吆喝著,把那些幹活兒的苦力集中到一起,然後把他們趕上運貨的後八輪,一車接一車的運了出去。


    見此狀況,梁棟臉色陰沉得嚇人。


    林小藝知道梁棟臉色為什麽這麽難看,就安慰道:


    “說不定,也有可能是孫書記安排了那些警察,是那些警察走漏了風聲呢?”


    梁棟搖搖頭:


    “這種可能,幾乎沒有。”


    “那就是孫書記受到了什麽威脅。”林小藝又猜測道。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他一個縣委書記,竟然被人牽著鼻子走,都不值得原諒!”梁棟有些失望地說,“而且,我估計情況極有可能比這個更加糟糕。”


    “不至於吧?”林小藝道,“孫書記是你特意從槐安要過來的,他怎麽可能這麽快就跟那些人攪到一起去了呢?”


    梁棟沒有回答林小藝的問題,而是盯著黑窯廠裏麵的情況,語氣平淡地說:


    “我倒要看看,他孫海龍會怎麽給我一個交代。”


    一個小時後,黑磚窯裏麵的苦力被運得差不多了,待裏麵打手也撤得差不多的時候,遠處才傳來了一陣陣警笛聲。


    這警笛聲,就跟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叫得格外響亮。


    等警察趕到黑窯廠,那個光頭才帶著兩個打手迎了出來。


    讓梁棟萬萬沒想到的是,光頭見到警察後,沒說幾句話,就主動伸出雙手,讓警察給他戴上了手銬。


    好一招桃代李僵!


    如果不是梁棟親眼所見,說不定還真就被這幫人給糊弄過去了。


    光頭顯然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由他來充當替罪羊,既能給梁棟一個交代,也不會讓那些傷筋動骨。


    說不定,等風頭一過,他們連地方都不會換,又會把那些苦力拉回來,繼續賺他們的錢。


    梁棟給唐軒打了個電話,讓他組織人手,來調查這個案子,然後又驅車回到了孟西縣城。


    梁棟的車,直接開進了孟西縣委縣政府大院兒,他領著林小藝,直接殺到了孫海龍的辦公室。


    孫海龍看到梁棟的一瞬間,表情明顯有些不自然。


    “梁,梁書記,你咋來了?”


    “我為什麽不能來?”


    梁棟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然後徑直走到會客區,一屁股坐了下去。


    孫海龍連忙起身,準備親自給梁棟泡茶,卻被梁棟抬手打斷,然後指著身邊的位置:


    “孫書記,過來坐,我有話問你。”


    孫海龍隻好坐到梁棟旁邊的沙發上,誠惶誠恐地問:


    “不知梁書記要問什麽?”


    梁棟道:


    “黑磚窯的事情,你們查了嗎?”


    梁棟問完,一動不動地盯著孫海龍,他這是在給孫海龍最後一個機會。


    “這個,我一接到你的電話,就安排了下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縣公安局那邊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孫海龍的話,讓梁棟大失所望!


    “你們縣局的警察辦案效率一向都這麽高嗎?”梁棟眼神冰冷地又問了一句。


    孫海龍心裏‘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話裏的漏洞被梁棟抓住了,可他還是死鴨子嘴硬道:


    “我在安排的時候,縣局劉局長向我匯報說,他們早就在秘密調查這個案子了,所以……”


    “所以事情就是這麽巧,對不對?”梁棟冷笑著打斷了孫海龍的狡辯。


    “梁,梁書記,我……”孫海龍欲言又止。


    “孫書記,看樣子我把你從槐安調過來,是個最不明智的選擇!”梁棟失望透頂地說。


    梁棟給的最後一個機會,孫海龍沒有把握住,這讓梁棟生氣之餘,內心也充滿了矛盾。


    孫海龍是他姨家的孩子,姨表親就算再不親,那也是一門親戚啊!


    如果孫海龍要是在這裏出事,他梁棟回到槐安,該如何跟大姨交代?該如何跟姚婭交代?


    他最後這句話一出口,孫海龍要是還不能幡然悔悟,那就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梁棟一直都在注意著孫海龍的反應,見他看了林小藝兩眼,就朝林小藝擺擺手:


    “小藝,你先出去一會兒。”


    林小藝站起來,走了出去,還輕輕地帶上了門。


    孫海龍的眼睛一直跟隨著林小藝,見她把門關上之後,整個人的狀態就好像跟換了個人似的。


    他一把抓住梁棟的手,聲淚俱下:


    “梁棟,這次你一定得拉哥一把!”


    梁棟不為所動,輕輕推開孫海龍的手,淡淡道:


    “說說發生了什麽事。”


    “事情是這樣的……”孫海龍抹了一把眼淚,開始娓娓道來。


    孫海龍到孟西之前,梁棟就把孟西的情況統統告訴他了,他也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上任伊始,他也的確跟莊翔鬥了幾個回合,兩個人互有輸贏。


    孫海龍的優勢在他是縣委書記,是一把手。


    莊翔的優勢在他是地頭蛇,在孟西工作多年,人脈上,孫海龍根本無法匹敵。


    而且,他還有滇雲莊家的鼎力支持。


    倆人在鬥了幾個回合後,莊翔就突然轉變了策略,開始處處配合孫海龍,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私底下,都給足了孫海龍麵子。


    孫海龍不知道莊翔為什麽突然會有這麽大的轉變,但他還是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很快就有些迷失其中。


    倆人關係‘改善’之後,莊翔經常跟孫海龍一起吃飯,而吃飯的時候,總會帶上妻子楊萍萍。


    楊萍萍剛生下孩子,還處於哺乳期。


    這娘們兒身材本就十分火辣,生下孩子後,不但沒有走樣,火辣程度反而更勝以往,尤其是那兩隻大燈,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簡直能晃瞎人眼。


    孫海龍孤身一人遠在他鄉,對女人本就有些饑渴,楊萍萍沒花多少精力,就輕易俘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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