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禮這個人,梁棟最初跟他有接觸,還是王庚寅給牽的線。


    王庚寅見梁棟跟嶽菲已經離了婚,就想撮合他跟孫明禮的外甥女施茜。


    按理說,王庚寅應該是知道梁棟跟何葉就算是離了婚,倆人的感情也是沒得問題的。


    或許是他幫梁棟心切,才有些昏了頭,鬧出了亂點鴛鴦譜的笑話。


    雖說施茜跟方英傑的關係還沒有被公之於眾,倆人早已漸行漸遠的關係,恐怕也早被關注者看在眼裏了。


    比如孫明禮,施茜自殘那次,他肯定就應該嗅出一些異樣的味道來,但他一直都沒有過問,顯然是在裝糊塗。


    對他來說,他現在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勢力。


    趙老走了以後,孫明禮也就不再指望梁棟幫他牽什麽線了,但他還是不想跟梁棟把關係鬧僵,因為梁棟這個小子,他根本就吃不透,不知道他背後還有沒有站著其它大佬。


    孫明禮對趙老和王庚寅那幫人還是有一定了解的,知道他們雖然不像那些利益集團一樣,總能步伐整齊一致對外,但他們這種沒有利益糾葛的鬆散聯盟狀態,卻往往更能在關鍵時刻,團結到更多的人,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梁棟對孫明禮的印象,說不上多好,也說不上多壞。


    在他心裏,孫明禮還算是個有底線,能堅持原則的領導。


    但是,跟他心目中的領導形象,還相去甚遠。


    在他心裏,像趙老那樣,憂國憂民、心懷天下的領導,才是值得他效仿的榜樣!


    當然,梁棟不能以趙老的標準,去要求所有的領導幹部,像孫明禮這樣,善於做官的人,在當下社會,才占了大多數。


    隻要他們不貪不腐,能按要求幹好本職工作,就算不錯了。


    孫明禮一個電話把梁棟召到了滇雲,把他約到了一家古樸典雅的私人會所。


    服務員把梁棟領進房間的時候,孫明禮和莊子囿已經到了。


    梁棟進門後,連忙道:


    “二位領導,真不好意思,我好趕慢趕,還是遲到了。”


    孫明禮笑著站起來:


    “不是你遲到了,是我們兩個早來了一會兒。”


    莊子囿也跟著站起來,還滿臉熱情的走過來,拉住梁棟的手:


    “我跟孫書記離得近,小梁書記離得遠,就算遲到一會兒,也屬正常,何況你還沒有遲到。”


    通常下屬跟領導私下會麵,不管是誰做東,當下屬的都要有提前赴約的自覺性,所以莊子囿為了拉近跟梁棟的關係,才會這麽替他開脫。


    一個精致的雅間,雖然不像大酒店的豪華包間那麽大,卻也能坐十幾個人的,三個人坐在這麽一張桌子上,就顯得有些鬆鬆散散的了,莊子囿便拉著梁棟,把他摁在了自己跟孫明禮之間,三個人緊挨著,坐了下去。


    梁棟屁股沾到椅子之後,還是想要掙紮著站起來,又被另一邊的孫明禮按住了肩膀。


    “不合適,不合適,跟兩位領導一起吃飯,我怎敢坐上席呢?”梁棟還是很清醒地說。


    “今天你是主角,我能混到一頓酒,也是沾了你的光,你就安安穩穩地坐著吧!”孫明禮笑著道。


    梁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坐下之後,端起莊子固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然後對孫明禮道:


    “孫書記,我還以為你把我叫過來,是你要請我吃飯呢,搞了半天,原來是莊省長請客啊。”


    說到這裏,梁棟又轉向莊子囿:


    “不知道莊省長為什麽要請這頓飯啊?”


    莊子囿還沒開口,孫明禮就搶先開口道:


    “小梁,有些話,莊省長不好直接向你開口,便把我喊了過來。我看他們挺有誠意的,就滿口答應了下來,希望你不要讓我的麵子掉到地上啊。”


    梁棟打哈哈道:


    “二位都是我的領導,有什麽吩咐,一個電話就行了,何必像這樣大費周章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你們的要求要是違犯了黨紀國法,或者違背了原則,就算是你們把我一擼到底,我也不可能替你們背黑鍋的。”


    梁棟雖然說得很委婉,卻還是等於給了孫明禮和莊子囿一個軟釘子。


    孫明禮幹笑兩聲,道:


    “你這個小梁,我們怎麽可能讓你背什麽黑鍋呢?你之前不是向我提起過,想要把位置再往上挪一挪嗎?我跟莊省長商量了一下,都覺得以你這一年來的表現來說,完全可以破個格,先把級別給提起來的。”


    梁棟臉色平靜地說:


    “我們這些人,就沒人不想往上爬的,可是,越往上,位置就越少,競爭自然也就越激烈。我梁棟今年三十六歲,就已經是正廳實職了,想要緊接著再進一步,恐怕難於登天。我有這個想法不假,但我也懂得什麽叫‘水到渠成’,如果貿然強行為之,肯定會招來各方的不滿。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不想當那個被眾人嫉恨顯眼包。”


    莊子囿駁斥道:


    “小梁書記,你這話我可不敢苟同。機會來了,就必須要牢牢抓住,一旦錯過,不要總想著錯失了這一次機會,還會有下一次。尤其是我們這些體製裏的人,競爭往往更加激烈,你要是錯失了這次機會,想要等待你所謂的‘水到渠成’,恐怕難於登天。從正廳到副部,邁出這一步有多難,就不用我說了吧?”


    孫明禮也跟著道:


    “莊省長說得都是肺腑之言,他這都是在替你考慮。細想起來,你們之間,哪有什麽深仇大恨?又何必打生打死,生死相逼呢?”


    孫明禮說完,莊子囿又補充道:


    “小梁書記,我們都知道,不管你來景川是來鍍金,還是來鍛煉,景川都隻是你的一塊跳板,你是早晚都要離開的人。孫書記說得沒錯,咱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麽仇怨,完全沒必要這麽鬥下去的。你放我們莊家一馬,不過是舉手之勞,就能換得我們在省裏的鼎力支持。而且,我莊子囿還能想你保證,隻要你能放我們一馬,費省長那裏,我也是能幫你爭取的。在定南,有了孫書記、費省長和我的支持,你的副部絕對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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