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並肩站著。


    陸雪琪的眼,從走過來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向鬼厲。


    半晌之後,在靜默已久微微有些怪異的氣氛中,隻聽見她低低的,平靜的,卻仿佛那平靜之中更有著一份說不出的情懷,低聲道:‘原來…當真是你…’


    鬼厲沒有說話,他注視著麵前這個女子那婉約而美麗秀氣的絕美容顏,良久之後,他所做的,卻隻有一件事而已。


    他向著她,慢慢——


    微笑。


    然後,他站到她的身旁,並肩站著,深深呼吸,那一股從胸膛深處回蕩的火焰,仿佛溫暖了整個深心。


    陸雪琪似感覺到了什麽,徐徐的,她的臉竟有些蒼白中隱隱的紅,可是,她卻沒有任何的遮掩,她隻是——在冰霜一樣的容顏上,向著前方,向著那團熱烈的火焰,倒映在她眼中的火焰,微微笑了。


    那樣,溫暖的,笑容!


    兩個身影,並肩站著,看著獸神,麵對著這方今世上不可一世的魔頭。


    獸神的眼中,卻有痛楚一般的神色掠過,慢慢低下了頭。


    火焰靜靜的燃燒著,石室裏的景象,似乎在火光中顯得有些朦朦朧朧了,三個人的身影,佇立了許久。


    直到,獸神重新抬起了頭,目光在陸雪琪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後,落在了鬼厲身上,忽然道:‘你答應我一件事,行麽?’


    鬼厲一怔,不曾想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隻得道:‘什麽?’


    獸神的臉上有著很深很深的倦意,淡淡地道:‘你們兩個無論是什麽目的,反正都要與我一戰,若是死於我手,自然沒什麽好說的,若是我敗了,也不怪你們,隻希望你出了這個古洞之後,替我做一件事。’


    鬼厲道:‘你說。’


    獸神默然了片刻,道:‘你記得洞口有一尊石像吧!’


    鬼厲臉上掠過一絲奇怪的神情,緩緩點頭,道:‘是。’


    獸神聲音變得低沉,幽幽道:‘若是你有機會出去,便替我采一束她當年最喜歡的百合,放在她麵前吧!’


    ‘百合…我知道了。’鬼厲慢慢點頭,隻是他的口氣之中,似乎多了幾分異樣的情緒。陸雪琪感覺到了,卻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看了他一眼。


    獸神搖了搖頭,似乎自嘲般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鬼厲,微笑道:‘不過你們呢!若是你們留在了這裏,再也沒有機會出去的話,你又會有什麽心願呢?’


    他目光從鬼厲身上又緩緩落在陸雪琪臉上,微微笑著,眼中仿佛還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道:‘你呢!你也有什麽心願要講麽?’


    鬼厲沉默,陸雪琪也沒有說話。過了片刻,陸雪琪悄悄向鬼厲看去,隻見他的臉上,卻是隱約複雜的神情,帶著幾分痛苦。


    她深深呼吸,忽然道:‘我沒有更大的心願了!’


    這一句話,她雖然口氣平淡,但說的卻是斬釘截鐵,更不給自己半分的回旋餘地了。


    或許,她也真的不想,再也不想,給自己什麽餘地了吧?


    鬼厲的身子,震了一震。


    然後,他看向身旁的那個女子。


    深深凝望。


    不曾言語。


    獸神看著陸雪琪,眼中的異光卻是越來越亮。忽然間,他雙手一拍,雖然身子還有幾分搖晃,但他依舊還是站了起來。鮮豔的絲綢衣衫在他身邊席卷過去,惡獸饕餮也站了起來,在主人身邊低聲嘶吼。


    ‘好,好,說的好!’


    獸神對著陸雪琪,眼中慢慢散發出的,竟是一種莫名的狂熱,‘就是這樣,就是這樣,這世間女子,果然還有如她一般的。’


    他仰天長笑,狀若癲狂,在笑聲末了,卻猶如哀嚎,帶著一點嗚咽。隨著他的身軀晃動,一股莫名的氣息緩緩升騰,原本沉靜而緩緩自轉閃爍的八凶神像光圈,突然轉速開始迅速加快,八個神像同時亮了起來。


    那仿佛來自遠古的古老凶戾氣息,與前番赤焰魔獸截然不同的惡魔咆哮,瞬間彌漫開去,那個古老火盆中的火焰,在妖力催持之下,再一次的,緩緩變大。


    而這一次,那團燃燒的火焰,竟然緩緩離開了火盆,猶如鑲嵌在那個神秘的八凶神像光圈之中的軀體,與八凶神像一起升到了半空,熊熊燃燒。


    ‘你說的對,我召喚出來的赤焰魔獸的確因為玄火之力不足而不如玄火壇的那座法陣,’在光圈之後,獸神蒼白的臉上湧現出紅色的光潤,似乎因為這絕世妖力的降臨,他也為之複蘇,‘但是這裏的法陣,卻是當年玲瓏親自布下,遠勝過玄火壇那處遺跡的法陣,這奧秘之處,就讓你們看看吧!’


    他淒厲的長笑聲中,整個身軀漂浮到半空,緩緩融入了那團越來越盛的火焰之中,終於消失不見,地麵之上,饕餮大聲咆哮著。


    下一刻,那八麵凶神的神像之上,陡然間,所有神像的眼睛如充血一般,突然都亮起了紅色的光芒,如惡魔重新醒來,刹那之間,漫天如一起狂呼,尖銳嘯聲鋪天蓋地,震耳欲聾。


    那團火焰越燒越烈,火焰深處開始不停發出隆隆如雷鳴般的聲響,焰心漸漸轉做純白之色,即使隔了老遠,以鬼厲與陸雪琪之道行,也感到難以忍受的酷熱。


    而在漫天魔嘯之中,回蕩著神秘的咒語之聲,那咒語晦澀而悠長,古老而艱深,仿佛遠古的先民,膜拜著神明,用盡全身心的信仰靈力,召喚著那夢寐中的神明。


    巨焰,焚燒!


    那咒語突如疾風驟雨,撕裂人心。


    在聲聲如敲打心靈的咒語聲中,突然,一股巨大而沛不可當的威勢,從那巨大的火焰深處猛然散發出來,那威力如此巨大,鬼厲與陸雪琪不能抗拒抵擋,被迫向後倒飛了出去。


    是什麽可怕的咒文,又是召喚來了何等恐怖的靈物,竟有如此的威力?


    一時之間,鬼厲與陸雪琪齊齊為之變色,這哪裏是人力可以抵擋的力量?


    那火焰瘋狂的焚燒,烈焰在半空中如妖魔狂舞,迎接著這火焰深處的恐怖到來。最熾熱的地方,幾乎是純白的焰心,忽然,在劇烈的閃動之中,似某種生物,緩緩喘息,睜開了眼睛。


    瞬間,周圍古老堅硬的岩壁紛紛碎裂,地麵上現出無數條巨大的裂縫,並從裂縫深處,更透出了赤紅色的光芒,仿佛腳下,就是恐怖的火山熔岩,即將噴發。


    而那喘息之聲,猶如一聲龍吟,在這個空間中…


    回蕩!


    第二十一集第九章八荒火龍


    鎮魔古洞,洞口。


    玲瓏巫女神像之前,黑木默然佇立,而凶靈黑虎也沉默著,站在他的身後。陸雪琪等人已經進去很久了,更不用說之前鬼厲等人,而這麽長的時間裏,誰也不知道那個古老洞穴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隻是,他們兩個兄弟,似乎都沒有表現出關心的樣子,在他們的眼中,似乎隻有那一尊玲瓏巫女的神像。


    突然,在這一片靜默之中,腳下的大地竟然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隱隱的轟鳴雷聲,從那鎮魔古洞之中傳了出來。黑木身子一震,轉身與黑虎對視一眼,但還不等他們想個明白,更大的異變,已經發生。


    原本黑沉沉的天空蒼穹,籠罩在焦黑山峰上空的黑雲層中,突然射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如利劍一般,從天而降,刺穿了沉沉黑暗。緊接著,厚厚黑色雲層的邊緣,都開始透射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如同替這黑雲鑲嵌上了一層金色的光邊。


    隆隆雷聲,千萬年來,重新在這座被詛咒的山峰上空響起,雲層開始瘋狂的湧動,似乎有某種神秘莫測的力量,在不斷的蘇醒,讓天地也為之動容。


    黑木與黑虎怔怔望著這天地異變,忽然間,黑木一轉身,遲疑了片刻,聲音似乎有微微的顫抖,低聲道:‘陰風…也消失了。’


    黑虎巨大的身軀,凝視著那洞穴深處,深深黑暗裏,再也沒有了陰寒刺骨的陰風,取而代之的,是熾熱翻滾的熱浪。


    ‘怎麽回事,裏麵出了什麽事?’黑木的聲音隱隱有幾分激動,但是被黑布籠罩的麵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隻是見他死死盯著那個鎮魔古洞。


    與他相反,黑虎麵對這些異變,表情卻十分的複雜奇怪,似乎有說不出的歡喜,可是那白色煙霧構成的臉上,竟然還流露著一絲哀傷。


    ‘是火龍,八荒火龍!’他淡淡的,低聲的道。


    ‘什麽?’


    黑木不能置信地疾轉過身,盯著黑虎,道:‘你說什麽,八荒火龍,這世上除了娘娘之外,如今怎麽可能還會有人能夠召喚八荒火龍?’


    黑虎目光蒼茫,慢慢轉到那尊石像之上,半晌之後,道:‘本來是沒有人的,因為那召喚的咒文與萬火之精玄火鑒,都早已失落了,可是,’他笑了笑,然後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黑木,道:‘可是,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曾經領悟了巫女娘娘她全部的巫法咒文,而娘娘生前唯一布下尚存並能召喚八荒火龍的八凶玄火法陣,又恰好就在這裏。’


    黑木怔了一下,沒有說話,半晌之後,頹然搖頭道:‘原來他…竟然還有這一手。可是八荒火龍乃毀滅萬物之凶物,他召喚這隻神獸,難道忘了當年娘娘就是用這火龍將他生生焚滅的麽?’


    黑虎淡淡冷笑一聲,道:‘誰知道,我隻記得娘娘當初走的時候,彌留之際親口對我說過的一句話。’


    黑木一震,道:‘什麽?’


    黑虎臉上現出濃濃的恨意,霍然轉身,看著那異變越來越是明顯,震動越來越大的鎮魔古洞,冷笑道:‘娘娘交代過,日後無論再過多少年,一旦火龍複生,在此降臨,便是這一場冤孽結束之時!’


    黑木喃喃念了一遍:‘冤孽結束之時…’忽地,他臉色一變,道:‘難道,娘娘她早已預料到了?’


    黑虎沒有理會他,對他來說,在這熾熱之風越來越烈,天際雲層翻滾,金芒亂閃,天地亂象紛呈的時刻,他的眼中,卻隻有那尊石像。


    他慢慢移到石像前,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低聲道:‘娘娘,娘娘…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您別著急,再等一會兒,等一切都結束的時候,黑虎就來找您,從此永遠侍奉在您的身旁。’


    黑木木然地望著這位前世的兄長,然後,他仰天眺望。


    那天,還給他的,卻是一個當頭雷鳴!


    轟隆!


    風雲更急了,大地震顫的越發強烈。


    鎮魔古洞甬道之中,曾書書後退半步,避開了一道閃爍衝來的白色光體,躲在一旁,但同時心中卻是暗暗叫苦。自從李洵等人不知怎麽就突然在這鎮魔古洞之中惹到了一個白衣女子,偏偏這個看去比金瓶兒還妖媚幾分入骨幾分的女子,道行卻是高的不可思議,李洵等焚香穀弟子一擁而上,卻被她用一個古怪之極的道術盡數給擋了回來,而此刻全部的人都被她施展一個法術給困住了。


    那是與小白困住金瓶兒所施展的一模一樣的法術,神秘的白色光球向著人群衝去,焚香穀弟子們用各自法寶將之擊飛,不料這法寶竟然越打越多,剛開始還沒什麽,但過了一會之後,這洞窟之中已然到處都是白色光輝的籠罩範圍之內。焚香穀弟子眾多,見機應變之能又不如金瓶兒遠甚,那白色的光體幾乎是一轉眼間就衍生出了無數個出來,紛紛在半空之中橫衝直撞,將這些剛開始還想將小白捉住好好責罰的焚香穀弟子,打的是叫苦不迭。


    眼看著焚香穀弟子陷入困境,曾書書總無法袖手旁觀,隻得加入戰局。無奈那白衣女子道行奇高,曾書書也無法追到她,相反,很快也被許多白色的光球包圍住了。不過曾書書畢竟機靈過人,才幾個回合,登時便知道其中有異,連忙大聲提醒旁邊焚香穀弟子不可亂斬這些白色光球,眾人這才醒悟過來。


    隻是雖然如此,這白色光體已經是漫天都是,將這些正道弟子圍了個嚴嚴實實,東一個射來西一個撞,人人手忙腳亂。


    小白慢慢從天而降,落到地上,看著前方白光閃爍,焚香穀眾人狼狽不堪的樣子,冷笑了一聲,出了一口長氣。她雖然得道千年,但決然不是什麽慈悲為懷、虛懷若穀的仙家人物了,被焚香穀在玄火壇中禁錮了數百年,這一口惡氣當日雖然輕輕放過,但不找焚香穀的人麻煩,已經是焚香穀弟子燒高香了,如今居然送上門來,偏巧她正與鬼厲一席談話之後,心情正壞,可謂撞到槍口之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忽然,春風得意的小白心中竟是一凜,一股從未有過的心悸感覺,竟是從內心深處猛然冒起,心口更是不由自主地猛跳了幾下。


    一股古老而狂暴的力量,在前方,在這個鎮魔古洞的深處,緩緩升起,仿佛沉眠了千年萬年,終於第一次蘇醒。隻不過這蘇醒的開始,竟已讓天地為之變色。


    隆隆雷聲,從大地深處緩緩傳來,劇烈的震顫,隨即從遠方如波濤一般湧來,大地開始劇烈的顫抖。這一次,無數巨大的石塊都開始紛紛落下,似乎根本無法承受這巨大的力量重生一般。


    所有的人,大驚失色,倉惶之中,曾書書用盡全力,大聲招呼李洵,喊道:‘李師兄,這裏太過危險,我們還是先出去為妙!’


    李洵臉色蒼白,一劍擊飛一枚衝來的白色光球,隻是心亂之下用力稍大,那光球被他擊飛數尺遠後,卻又分做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光球,重新在半空之中積蓄力量,眼看又要重新衝來。不過自從這異變陡生之後,小白似乎心有旁顧,催發道術也慢了許多,這些光球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一直被逼迫的緊的李洵臉上青白相間,忽然間一咬牙,大聲喝道:‘都出去,我斷後。’


    說罷,他飛身而起,登時劍芒大盛,一時將大部分白色光體都擋了下來。焚香穀眾人向來對他敬重,聞言之後,再看看周圍情況,的確也並非久留之地,當下眾人紛紛向洞口方向奔逐。


    隻是李洵卻似乎並沒有走的意思,曾書書飛掠過來,替他連著擋下了數枚白色光球的撞擊,大聲道:‘李師兄,你怎麽不走?’


    李洵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道:‘可是…陸師妹還在裏麵。’


    曾書書眉頭一皺,怒道:‘陸師妹她道行深厚,未必有事,你這般堅持,隻怕誤人誤己!’


    李洵臉色變了幾變,卻隻見周圍震動更加強烈,落石趨勢經過這麽許久,非但沒有減弱的樣子,反而更有加劇之勢,他長歎一聲,終於還是向後飛掠而去。


    曾書書向那洞穴深處看了一眼,也隨之而出去了。


    那些人的對話,每一句都落在了小白耳中,隻是對她來說,除了淡淡冷笑,什麽也沒有打動心弦。空洞中的白色光球運動速度越來越慢,在李洵和曾書書身影也迅速消失之後,失去了目標的白色光球逐漸在半空之中停頓了下來,隨後漸漸聚集,緩緩融合,逐漸重新結成了一個白色光球,向著小白飛來。


    小白緩緩轉身,向著洞穴深處凝望著。


    那股古老巨大的力量,仍然在不斷加強著,小白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一股蘊含著無比強大的毀滅之力。周邊的岩壁仍然在不斷顫抖中剝落下大大小小的石塊,在轟鳴聲中紛紛摔落在地上,隻是在她身影三尺之內,並無一塊石頭能夠擊中她的身體。


    白色光球飛回到了她的身旁,如一個小小的精靈,在她身邊飛舞旋轉著,似乎在揣摩主人的心意。


    而主人茫然若失的臉上,有的卻隻是擔憂與失落。


    那深深黑暗之中,就在此刻,轟然迸發出一聲怒吼,如巨龍長嘯,龍吟對天。


    那股神秘的古老力量,終於完全蘇醒了!


    巨大的石室,完全被強烈的火光所籠罩了,先前的黑暗被徹底驅逐出去,找不到一絲陰暗的地方。這光亮,遠遠超過了世間任何的光芒,甚至令人感覺,連天際烈日降臨,隻怕也不過如此。


    曾經不可一世的赤焰魔獸,如果與之相提並論,簡直如一點螢火而已。


    在這恐怖的力量之中,最熾熱的地方,無疑就是那個仍然存在並且急速轉動,閃爍著詭異光環的八凶神像光圈了。那裏,獸神曾經融入的火焰越來越白熱化,漫天神秘的咒文,也越來越急。


    不停擴張又微微收縮起伏的焰心,仿佛如一個孵化的赤焰之卵,蘊育著某種可怕之物,而隨著周圍溫度的持續急速升高,那古老而神秘的所在,正一點一滴的凝聚著失去千萬年的力量,重新降臨到這個世界。


    陸雪琪和鬼厲兩個人,已經被完全擠壓到了石室邊緣的牆壁之上,太過強大的烈焰之力,正在烘烤著他們的身心,榨取著他們身體裏每一滴的水分。


    沒有汗水,因為每一滴汗水還未流出便已汽化,熊熊烈焰之中,倒映著他們通紅的臉龐。


    陸雪琪忽然若有所覺,向身旁的鬼厲望去,那個男子,不知何時,握住了她的手掌。她沒有任何的驚愕訝然,即使是在這絕望的火海麵對那未知的神秘力量。


    手心裏,指尖上,傳來了溫暖。


    曾經熟悉過吧!十年前曾經這樣吧!


    那一場黑暗中緊握的手的過往!


    鬼厲身子移動,離開了兩人靠著的牆壁,擋在陸雪琪的身前,淡青色的光芒,中間閃爍的是隱隱的金色光輝,從他手邊閃起,形成了一道光壁,擋在了身前。


    頓時,酷熱之意減輕了許多,隻是鬼厲的背部卻是微微抖動了一下,然後,他深深吸氣。


    忽然,那隻在他掌心的手,用力握住了他,從他的身後,淡藍色的光輝泛起,起初,與那青色的光芒似還有些衝突,格格不入,但很快的,兩道光芒融為一體,結成了更強大的光壁,抵擋著那恐怖赤焰的火芒。


    男人的肩膀,男人的背,默默地站在身前,陸雪琪緊緊握著手,嘴角邊,在那漫天火光之下,有淡淡的笑容。


    突然,那冗長的咒文停止了,有那麽一刻,仿佛一切都瞬間凝固住了,所有的火焰,漫天的火芒,鬼厲與陸雪琪奮力抵抗的身影,還有那半空中旋轉不休的八凶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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