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雜質,沒有任何喧嘩,這世間最可怕也最純粹,可以焚毀天地一切事物的‘純質之火’!


    緩緩噴出!


    沒有一絲的熱力外泄,隻是一道細如人身大小渾圓的火柱,純質如玉一般,向著鬼厲與陸雪琪飛來。


    陸雪琪手中的天琊,慢慢垂下了,天琊旁邊的噬魂,也緩緩回到了鬼厲手中。青色、藍色的光華,慢慢消退。


    沒有任何人力,可以在這無法抗拒的純質之火中抵擋。


    那火焰,一點一滴逼近!


    陸雪琪默默抬頭,卻已不再看著那邊,此刻她的眼眸裏,隻有一個人影,隻有那一張容顏。


    她深深望著,嘴角邊掛著淡淡笑意,一絲一毫似都不肯放過,仿佛要刻在心中,刻入魂魄,直到千年萬世之後,再也不能忘卻。


    那火焰,已逼近了!


    鬼厲的袖袍,忽地沒有絲毫的預兆,瞬間化作灰色粉末,散了開去,然後是他整隻手臂的衣物。


    而這隻手,這副軀體,又還有多少的時間?


    就這樣了吧!他淡淡地想著,就這樣死了麽?


    隻是,心願卻是終究無法了卻了…


    他低低的苦笑了一下,握緊了的,是那隻柔軟溫和的手掌。


    突然,那火焰閃動的光芒,如一道流星迸裂開去,有一點火光,竟是猛然閃過他的腦海,瞬間一片混亂。


    陸雪琪立刻感覺到了鬼厲的不安,下意識地拉住了他的手掌,而幾乎是在同時,那純質之火,已到了他們身旁,眼看就要,吞沒他們的身軀。


    死?


    或生!


    鬼厲那片刻之間忽的一聲大叫,用力一扯,將陸雪琪的身子猛然拉到自己身後,陸雪琪一聲驚叫,卻絲毫沒有意思單獨逃生,反將鬼厲的手抓的更緊。


    而在那電光石火之間,鬼厲的手掌之間,突然多了一塊似玉非玉的牌子,周圍一圈翠玉環繞,中間古老的火焰圖案,正是玄火鑒!


    下一刻,純質之火,射在了玄火鑒上。


    遠處的八凶神像,猛然一顫,而巨大強橫的八荒火龍,恐怖的龍頭突然也為之一窒,所有的事物,仿佛突然間都停頓了下來。


    然後,像是有一個來自幽冥的聲音,溫柔而舒緩的吟唱,悠悠回蕩,仿佛是千萬年前,那個溫柔玲瓏的女子。


    玄火鑒亮了起來,正中的那團古拙的火焰圖案,此刻仿佛如重生一般,在純質之火的焚燒之下,如注入了無窮生機,貪婪地吸取著這世間最純質的火焰精華。


    ‘啊!’


    忽地,鬼厲發出了一聲輕呼,那玄火鑒已然熾熱的令他再也無法握住。離開了他手心的玄火鑒,卻沒有向下落去,而是慢慢升到了半空之中,在八荒火龍的注視之下,緩緩閃動。


    熾熱的氣息,緩緩從玄火鑒上散發出來,帶著些許夢幻的白色煙霧,似乎是汽化了的周圍空氣,在玄火鑒周圍凝聚,一股巨大的神秘力量,慢慢撕扯著這周圍的空間,白色虛幻的煙霧裏,慢慢凝結成一個美麗的女子身影。


    那是一個衣著古樸的女子,手握著一根法杖,而麵容,竟然和守在鎮魔古洞洞口之外的玲瓏巫女石像一模一樣。


    ‘玲瓏…’


    仿佛是一聲撕心裂肺絕望的呼喊,八荒火龍再一次露出痛苦神色,隨後,那一團火焰從龍首上方慢慢脫出,隨即火光消散,露出的正是獸神真身,隻不過此刻看去,獸神全身枯槁,仿佛已是油盡燈枯。


    隻是,那樣一雙熱切的眼眸,千萬年來竟然從未變過,他忘卻了世間所有,眼中隻有那個煙霧之中的女子。


    他向著那個虛幻,飛撲而去,眼中帶著無比的滿足。


    玄火鑒默默旋轉著,那個玲瓏的幻象仿佛也在微笑,張開了雙臂,向他擁抱。


    眼看著,他們就要相擁在一起,但獸神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失去了禁製的八荒火龍,第一眼便認出了敵人,曾經它所毀滅的軀體,令它本能地施展攻擊。


    深深呼吸,龍息綿長,遠處的鬼厲與陸雪琪同時變色,但獸神卻似乎早已忘了周圍的一切,或者,就算他知道,又怎麽還會在乎?


    他撲了上去,那煙霧之中,竟非幻象,他竟然真的抱住了,那個軀體。


    玲瓏…


    玲瓏…


    他低聲呼喚著,如一個孩子般,滿足的閉上眼睛。玲瓏微笑著,用手輕輕撫摸他的頭發。


    巨龍怒吼,憤怒的火焰瞬間而至,吞沒了所有!


    那兩個身影,在火海之中,慢慢消失,隻是,竟沒有絲毫的哀痛,反而慢慢浮現的,是那異樣的幸福。


    火光之中,玄火鑒突然閃現,從半空中直落下來,正落在鬼厲手邊。鬼厲在震動之中,下意識地伸手接住。而就在同一時刻,強橫的八荒火龍所處之處,突然間似乎失去了某種力量的支撐,那道巨大的縫隙開始緩緩收縮。


    八荒火龍再度發出憤怒的咆哮,充滿了不甘,但以它之強橫,卻已無法阻擋自己巨大的頭顱再一次被那神秘的空間吞噬。隻是,在最後的時刻裏,它滿懷著毀滅一切的仇恨,向著這個空間,噴出了最後的一道可怖之火。


    天崩地裂!


    刹那間,所有的熔岩一起沸騰爆炸,石壁完全融解,巨大的空間如沙子一般紛紛倒塌,同時,無數道瘋狂的岩漿洪流,向四麵八方衝射而出。


    鬼厲與陸雪琪頹然看著這末日景象,卻再也無力逃生,但就在這個時候,玄火鑒上突然發出一道純正溫和的光環,籠罩了他們二人,將他們包裹在一個光罩之中,迅速向上方升去。


    而在他們身下,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火焰。


    整個廣袤無垠的十萬大山大地,無數的山脈峻嶺,仿佛都在那麽一刻,聽到了那一聲瘋狂的咆哮。聳立了千萬年的焦黑山峰,在狂暴的岩漿怒湧之中,漸漸塌陷下去,而衝天而起的熾熱岩漿,直插天際。


    在這火一般的末日世界腳下,鎮魔古洞的入口,黑木愕然不知所措,而凶靈黑虎卻如發狂一般狂笑著,大聲呼喊著:‘來了,來了,這一天終於來了啊!’


    黑木瞪大了眼睛,怒喝道:‘你瘋了嗎?’


    黑虎哈哈狂笑,但突然一窒,兩個人身子同時大震,然後,就在他們的麵前,那尊守護了這鎮魔古洞千萬年的玲瓏巫女石像,竟然瞬間碎裂,散做無數小塊,隨即被湧來的熱浪吞沒,消失無蹤。


    黑虎仰天長嘯,狀如癲狂,‘娘娘,娘娘,您等等我,我就來了啊…’


    而在黑虎腳下,黑木隱藏在黑布之後的喘息聲濃重而極其激烈,忽地他大聲道:‘不,不,我不能就這樣,我還有未了之事!’


    說罷,黑木突然身形一轉,竟是如飛一般閃了出去,離開了這個即將毀滅的地方。


    黑虎卻根本不曾在意黑木的離去,他巨大的身軀就這樣守護在鎮魔古洞的洞口,仰天狂笑。


    很快的,無數坍塌的碎石和瘋狂四濺的岩漿洪流,將他的身影吞沒了。


    大地仿佛也在顫抖,無數的猛獸飛禽驚惶失措,那一座高聳的山峰,在巨響轟鳴聲中,在遮天蔽日的黑塵裏,轟然倒塌!


    天際蒼穹,慢慢下起了雨。


    火雨!


    在十萬大山之中,一直下了三天三夜。


    千萬年後,誰還記得那一段往事?


    第二十一集第十一章擁抱


    焚香穀。


    雄偉的山河殿上,此刻一片明淨,除了李洵等一批精英弟子進入那神秘的十萬大山外,這個時候大多數的焚香穀弟子,要麽在穀中值崗巡邏,要麽便帶在自己房中修行功課,很少會有這焚香穀主殿處來。這也是除了深夜之外,一天中山河殿裏最是冷清的時候。


    隻是此刻,卻有兩個身影,站在山河殿大門裏,默然佇立,向著遙遠的南方天際眺望。


    遠方蒼穹天際,神秘凶險的十萬大山山脈深處,正有一道巨大無比的火柱,衝上天際,帶著奔騰咆哮的赤紅要獎和黑灰色的濃濃雲層,其中夾雜著無數岩石碎片,被巨大的力量送上高高的天際,然後如迸發一樣,向著四麵八方濺射而去。


    盡管相隔遙遠,但仿佛依然能夠感覺到那響徹天地之間的巨大怒吼,甚至在他們的腳下,也隱隱感覺到了大地在微微顫抖。千裏之外尚且如此,那十萬大山深處爆發的那裏,又會是怎樣一種難以想象的場麵呢?


    沒有人知道,至少,此刻站在山河殿裏的兩個人,都不知道。


    雲易嵐的臉色看去很冷漠,許久了,他連一個字也沒有說,隻是默默注視著那條雖然噴發許久,但一點也沒有減弱趨勢的巨大火柱。而站在他身後的人,是他的師弟上官策,此刻也正眺望著那條巨大火柱,但臉色卻顯的複雜的多,臉上的申請似乎也陰晴不定。


    良久。


    沉默中,黑暗悄悄到來,天色漸漸暗淡,其間有幾個弟子經過這裏,但很快就發現了這裏的氣憤有些不大對勁,迅速的便退了開去,到了後來,隨著黃昏的最後一絲光亮也漸漸小時的時候,即使舉目遠眺,那遠方天際的異象,也慢慢模糊不清了。


    遠處,焚香穀的某個角落,響起了低低的蟲鳴聲,有一聲沒一聲的,或遠或近,不知道在呼喚著什麽,卻更加襯托出偌大的山河殿裏,那如冰雪一般的冷清。


    雲易嵐在陰影裏的身子,動了一下,然後慢慢轉了過來。


    上官策默默的向他看去,雲易嵐的目光與他在半空中接觸了片刻,隨即不知怎麽,卻轉開了,慢慢轉身,向著山河殿裏走去。上官策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最後再看了一眼南方天際的方向,也轉身向裏走去。


    低沉的腳步聲,回蕩在寂靜的山河殿中,卻顯得那般響亮!


    沉沉的腳步聲,不知是踏在誰的心間?


    雲易嵐在大殿正中的座位上,慢慢坐了下來,天黑了,但這裏卻沒有點燈,並非焚香穀弟子偷懶,隻是這樣一個晚上,卻仿佛是孕育不同的,他們都知趣的沒有前來。


    雲易嵐坐在黑暗之中,麵容看去,竟也有些模糊了,半晌過後,他忽然道:“想不到,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可以毀去鎮魔古洞,可以殺死那個妖孽嗎?”


    上官策在雲易嵐的下手坐了下來,雖然他是雲易嵐的師弟,但看去他的臉龐容顏,卻是比雲易嵐蒼老了不知多少,知識此刻他的聲音,卻似乎比雲易嵐更加正常一些,淡淡的道:“當日青雲門道玄既然可以重創獸神,如今有人可以想出法子殺死獸妖,也不算什麽太過驚訝的事了。”


    雲易嵐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但半晌過後,他忽然似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人算終究不如天算,百年心血,就這樣前功盡棄了。“


    上官策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暗自斟酌此刻應該怎麽說話,徐徐道:”或許《焚香玉冊》上還有什麽其他的法子…”


    雲易嵐哼了一聲,上官策立刻住口不再說了,氣憤微微顯得有些尷尬,但雲易嵐顯然此刻心情大壞,絲毫也沒有想去緩和的意思,隻是默然坐在那裏,一聲不吭。


    上官策蒼老的臉上,皺紋在黑暗陰影中似乎更加深了些,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卻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半晌過後,雲易嵐忽然喚了一聲,道:“上官師弟。”


    上官策怔了一下,道:“什麽?”


    雲易嵐淡淡道:“其他人不明白,但我焚香穀中的秘密,卻隻有你我二人最是清楚的。當年祖師威嚇要在南疆焚香穀此處荒僻之地開宗立派,你應該知道的嗎?”


    上官策歎了口氣,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滄桑,道:“是因為祖師在次地發現了上古南疆巫族的遺跡‘玄火壇’,並從中發現了奇詭強大的巫法之秘。”


    雲易嵐緩緩點頭,道:“不錯,正是因為如此,焚香穀一門這才在南疆荒僻之地生根發芽,開門立派,延續到如今的。古巫族種種神秘巫法,加上曆代祖師傳下的真法道術,這才有了我們焚香穀今時今日的地位聲望。”


    說到這裏,雲易嵐的聲音忽然帶上了一絲蒼涼,道:“可是這數百年間,縱然是曆代祖師耗盡心血,但南疆古巫族巫法之中,最強大的力量‘天火’,我們卻仍然不過隻是掌握了皮毛。”他的神情漸漸變的憤怒,冷然道:“當日我繼承穀主之位時,曾在曆代祖師麵前立下重誓,必定要發現巫族天火之秘,讓我們焚香穀一脈從此稱霸天下,領袖群倫。可是後不曾想到,如今非但沒有如此,反而是連探索‘天火’之裏唯一的鑰匙,巫族傳下的八凶玄火法陣的陣圖,都被毀了,更有甚者,連那重中之重的玄火鑒,竟然也丟失了!”


    黑暗中,上官策的身子忽地震了一下。


    “啪!”一聲脆響,卻是雲易嵐手邊傳來,他惱怒之下,手中用力,竟是生生將坐椅扶手給拗了下來,山河殿上,一時靜默無聲。


    半晌過後,雲易嵐忽地一聲長歎,緩緩站起身來,語調蒼涼,道:“當日困局之下,偶然從南疆古籍之中,知道這世上除了玄火壇,還有那鎮魔古洞裏尚存有一處陣圖,所以才有了與虎謀皮、今日之事,可惜…唉。”


    他發出一聲長歎,臉上有說不出的疲憊。


    淒清的山河殿外,除了低低的蟲鳴聲,便沒有其他的聲音了,那些焚香穀的弟子,大都平靜的入睡了吧,誰又會知道,這樣的夜色裏,有兩個老人默然坐在山河殿中呢?


    雲易嵐似乎今日心情極不平靜,往日的從容蕩然無存,心意外露,顯得心煩意亂,來回踱步了好些來回,終於仰天長歎之後,苦笑搖頭,也不說什麽了,默默向著後堂走去。


    上官策在原地沒動,眼看著雲易嵐身影就要消失在山河殿那陰暗的後堂裏了,上官策卻忽然眼中異芒一閃,似乎在遲疑由於之中,終究做出了抉擇和決定,站了起來。


    “師兄!”


    雲易嵐的身子頓了一下,轉過身來,淡淡道:“什麽事?”


    上官策慢慢地、似乎是每一個字都很小心的想過之後,道:“我仔細想過之後,此事或許還有希望。”


    雲易嵐雙眉一挑,道:“你說什麽?”


    上官策似乎覺得有些口幹,喉結動了動,緩緩道:“如今世間已知的兩處尚存的八凶玄火法陣陣圖的地方,玄火壇和鎮魔古洞,都已經損毀了,要想再從這陣圖上鑽研‘天火’之迷,隻怕前途渺茫。”


    雲易嵐哼了一聲,道:“不錯,那你怎麽說?”


    上官策沉默了片刻,道:“我在想,陣圖乃是死物,此路不同之後,或許,可以從人這裏著手。”


    雲易嵐有雪不耐煩,道:“什麽人,還會知道…”突然,他雙眼徒然一兩,神色轉為凝重,沉吟片刻,慢慢道:“你是說‘鎮魔古洞’崩壞之後,南疆巫族竟然還會有人殘存下來?”


    上官策深深吸氣,似乎有什麽重擔一直壓在他的心口,但片刻之後,他還是說道:“我現在沒有十分把握,但據我猜測,鎮魔古洞裏一切灰飛湮滅之後,有幾個非人非妖的巫族遺民,其中有一個人,隻怕未必甘心就這般同歸於盡的。”


    他慢慢抬起頭來,聲調不知怎麽有些枯澀,道:“如果我所料不錯可次人或許會幸存下來,若如此,此人便是方今世上,對古巫族法之迷知曉最多的人,我們從他身上,或許會有所得,也書說不準的。”


    雲易嵐默默沉吟,但臉上神情,卻是緩緩變的開朗專注起來,半晌過後,他忽然一點頭,道:“不錯,師弟你果然有見地,雖然此事希望不大,但總好過絕望了。既然如此,就老反你去十萬大山裏走一趟了,主要探訪此事,隨便也看看洵兒等一行人如何了,他此番前去,遭遇大變,非事前所能預料,也難為他了。”


    上官策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站了起來,點頭道:“是。”


    雲易嵐向他看了一眼,忽地麵上露出了微笑,道:“師弟,剛才為兄的心情不佳,或許說話口氣上有所不對,你不要放在心上。”


    上官策搖了搖頭,道:“師兄你說哪裏話,不會的。”


    雲易嵐微笑點了點頭,隨後轉過身子,走進了山河殿後堂,消失在了陰影之中。偌大的山河殿上,隻剩下了一個孤單的影子,默默佇立著。


    黑暗悄悄湧了過來,將他的身影吞沒了。


    南疆,十萬大山。


    響徹田地之間的巨大轟鳴,讓大地顫抖的火山咆哮,終於是在三日三夜的瘋狂爆發之後,緩緩減弱了下去。如末日景象一般的漫天火雨,也不知何時停了下來,隻是無數山峰河流大地之上,到處都是被灼傷的痕跡,舉目遠眺,仿佛仍有無數個火頭,在這片苦難的土地上焚燒著。


    隻是,天際的黑雲卻終究是緩緩散了開去,重新投下了和煦溫暖的光輝,照耀著這片大地。


    盡管站在遠處,空氣中也多少仍迷茫著那一絲帶著暴躁的硫磺焦味,但這個時候,從遠方田雞吹下的輕風裏,更多了的,卻已經是清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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