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中所持的玉盤,是什麽東西,為何要拿到碧瑤這裏?”鬼王冷冷的問到.


    鬼厲沒有回答,收回了目光回到碧瑤身上,半餉之後才緩緩道:“我要救她.”


    鬼王眉頭一皺,眼中亮光一閃,快步走了過來,道:“這法寶能救瑤兒?”


    鬼厲看著手中那閃爍著柔和白光的"乾坤輪回盤",忽地苦笑了一聲,道:“我不知道.”


    鬼王一怔,道:“你此話是何意思?”


    鬼厲默然片刻,道:“我隻是聽人說這件法寶頗有奇效,或有希望能救治碧瑤,所以才去求了借來,就究竟如何,我也說不清楚.”


    鬼王看著乾坤輪回盤一眼,目光一凝,顯然對這個玉器奇異的外形也有幾分詫異.但以他的見識,也從未聽聞過這件法寶,皺眉道:“這法寶名為何物?”


    鬼厲說:“此寶是乾坤輪回盤,傳說能定魂魄,斷生死,但究竟如何…..”他腦海中閃過普德大師枯槁的模樣,苦笑的一聲,道:“這究竟怎樣,卻也是沒人知道的。”鬼王臉上怒容一閃而過,雙眼中紅絲突現,暗含一分殺意,但片刻之後他看向碧瑤,那張微笑恬靜的笑容倒影在他眼中,像是感到了什麽心思,他目光終於有緩慢柔和了下來。


    也許,此時此刻,也隻有碧瑤能讓他暫時安靜吧!


    “此寶物並非凡品!”鬼王突然到:“我看得出來,雖然從來沒聽說過這件法寶但此物玉質非凡,光單純而不散,絕非尋常之物,你快試試吧,或許…或許有奇效也說不定…”說道這裏,他聲音卻也低沉了下來,然而這整整十年之中,他也與鬼厲一樣經受了無數次挫折失敗,雖然仍然保留著一份希望,隻是兩個男人心中都明白,拿終究隻是小小的一絲希望而已。


    鬼厲默默點頭,將乾坤輪回盤放在手中,靠近碧瑤,隻見白色柔光流轉,卻並無絲毫異動。鬼厲懷著僥幸之心,將體內真元向玉盤之中輸入,但那乾坤輪回盤卻若一個深邃大海,真元輸入便如泥牛入海,再無生息,而玉盤之上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鬼厲心中卻並沒有多少意外,事實上他在回到狐岐山之前一路上,早不知用了多少法子測試這個玉盤了,包括這個真元輸入之法,但無不以失敗告終,想那天天音寺普德大師數十年參悟這個異寶卻一無所獲,要讓鬼厲在這數日中能想到的法子,隻怕普德大師早就試過不下百次了。


    其實鬼厲心中未嚐不明白這些,隻是無論如何終究是放不下救治碧瑤的一點點希望。隻好拚命嚐試,期望天可憐見,總有奇跡出現,無奈到了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迷窩


    鬼厲木然垂首,呆坐原地,鬼王麵上也閃過失望之色,但並未出言責罵,也沒有親自出手將那麵奇怪的玉盤拿過來看看,雖然二人近來關係不和,但鬼厲對碧瑤如何,鬼王心中自然還是有數的,隻要有一絲半點的希望,鬼厲便決然不會舍棄,此番自然是什麽法子都試過了.


    他長歎了一聲,看去容貌仿佛又蒼老了幾分,默然搖了搖頭,正要走開,忽的身子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轉過身對鬼厲急道:"你試試將〖和歡鈴〗與那玉盤放在一起看看?"


    鬼厲一怔,隨即醒悟,麵上閃過一絲緊張之色,靠近碧瑤,伸手輕輕瓣開碧瑤交叉放在胸口的手掌,觸手處,隻覺得那肌膚雖然仍光滑豐潤,卻是冰涼之極。鬼厲心中一酸,不敢再多想,小心翼翼地將碧瑤手中所握的和歡鈴取了出來。


    金色的和歡鈴隨著輕輕搖晃,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淡淡光輝閃過,如美麗情人的眼眸,注視著他。


    鬼厲一手托著乾坤輪回盤,一手拿著和歡鈴,輕輕向著玉盤之上放了下去。乾坤輪回盤內那些奇異的小小玉塊仍是無聲地自行滑動著,山川河流,漫天星鬥,隱約都在其中。


    在鬼厲與鬼王兩人的目光注視下,漸漸的,和歡鈴進入了乾坤輪回盤的上方,在還有一尺距離的時候,鬼厲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麽,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了一絲驚異之色。


    鬼王立刻就感覺到了,盯著他倒:“怎麽了?”


    鬼厲沒有說話,隻是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然後在和歡鈴距離玉盤上方還有一尺高的地方,突然鬆開了手指。


    鬼王一驚。


    隻見在乾坤輪回盤散發出的白色柔和光輝中,和歡鈴赫然竟沒有落下,它竟象是被什麽“迷窩小愛手打”無形之力隱隱托浮起來,在白色光輝中緩緩起伏著,片刻之後,悠揚的鈴鐺聲響了起來。


    鬼厲與鬼王麵上同時現出了驚喜之色!


    但是就在這關鍵時刻,還不等他門二人麵上驚喜神情多留片刻,整座寒冰石室,不,是整座狐岐山竟是突然劇烈震動了一下,一股巨大而可怖,帶著濃烈血腥味的無形力量,從他門腳底深處的地方猛然爆裂開去,就像是某隻巨獸突然受到了什麽刺激,狂怒的咆哮想要掙脫束縛。


    鬼厲與鬼王麵上同時變色,不同的是鬼厲是鄂然,鬼王眼中卻是驚怒!


    「啪啪啪啪。。。。。」


    刺耳的轟鳴聲從四麵八方同時傳來,鬼厲與鬼王轉身看去,隻見原本還保持完好的寒冰石室的石壁,終於在這股突如其來失去控製的力量大爆發中堅持不住,四麵牆壁同時裂了開去,那裂痕幾乎是以看得見的速度伸展著,而同時,他們腳下的土地也開始劇烈顫動起來,真有種天崩地裂、人間末日的錯覺。


    石室之外,到處開始傳來驚恐的呼喊聲,伴隨著的是更多更響的轟鳴,不用看鬼厲、鬼王二人也知道,外頭的情況隻會比寒冰石室中更加糟糕,但此時此刻,他們二人哪裏還有心思去管。


    鬼厲一咬牙,將乾坤輪回盤托起,靠近碧瑤,與此同時,和歡鈴鐺輕輕顫抖,清脆的鈴鐺聲在周圍劇烈的轟鳴聲中顯得那麽的與眾不同,雖然微弱,但在鬼厲與鬼王二人耳中。這聲音直比真正的天崩地裂更加響亮。


    隻見乾坤輪回盤白色而柔和的光輝中,合歡鈴在半空裏浮沉不定,顫抖的越發厲害,發出的鈴鐺聲也時緊時慢。隱約有幾分痛楚之意,鬼厲與鬼王二人都是額頭是汗,連眼睛“迷窩小愛手打”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盯住那顫抖的合歡鈴。(朱雀手打)


    突然,他們周圍的那股巨大詭異的力量瞬間消失了,四處回蕩的轟鳴聲也頓時停止了下來,隻有回蕩在遠處的回音還殘留著剛才那股劇變的痕跡,如長鯨吸水,那股可怕的力量迅速收了回去。


    這個時刻,正是鬼先生在狐歧山深處血池中,看見上古神法禁製乾坤鎖大展神威,深深鎮封住了伏龍鼎的時刻。


    而在鬼厲與鬼王的麵前,事情也起了意外的變化。


    原來是合歡鈴在乾坤輪回盤的光輝中發生了奇怪的變化,隱隱有脫困之狀,而乾坤輪回盤本身並未有絲毫變化,但就在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之際,乾坤輪回盤卻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一樣,冥冥中有無形之力遙相呼喚,原本柔和的白光忽然暴漲。


    鬼厲與鬼王身軀都是大震,失聲道:“什麽?”


    玉盤之上的白光瞬間變得耀眼,幾乎令人難以直視,而玉盤中央那無數小小玉塊自行滑動的速度,赫然加快了十倍不止,隻見無數玉塊滑行奔馳,紛雜難辨,而每一塊之上原本刻著的古怪字體,竟也一一亮了起來。


    而隨著乾坤輪回盤的異變發生,剛才在顫抖的合歡鈴迅速安靜了下來,連鈴聲也變得緩慢,很快的竟是悄無聲息了。


    鬼王大急,怒道:“怎麽回事?”


    鬼厲也是焦急萬分,咬牙道:“我也不懂!”


    兩人眼睜睜看著乾坤輪回盤光華越來越盛,到了最後連玉盤邊緣刻的那些星鬥,河流圖案都似乎活了過來,整個乾坤輪回盤像是得到了生命一般,呼嘯不止,像是呼喚著什麽,又像呼應遠方的什麽呐喊一般。


    而在燦爛的光華中,合歡鈴卻仿佛受到了重重一擊,在半空中最後輕輕顫抖了一下,便像是完全失去了力量支撐,從半空中頹然掉落下來,再也沒有動靜了。(朱雀手打)


    鬼厲與鬼王二人呆呆望著乾坤輪回盤中的合歡鈴,麵如死灰。


    地底的異動已經平息許久了,而突然發生異變的乾坤輪回盤也恢複了原來的模樣,再沒有耀眼奪目的光環,但在白色柔和的微光照耀下,合歡鈴卻似乎已失去了生氣般,不論鬼厲怎麽嚐試,都再也沒有反應了。


    鬼王的臉色陰沉難看,但最初的憤怒表情已經在他的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冷冷的淡漠,他默默的看著鬼厲抱著萬一的希望嚐試著,然後一次又一次目睹他的失敗。終於,他慢慢站直了身子,合眼,站了一會,隨後一言不發,悄然轉身離開了這間寒冰石室。


    石門緩緩地關上了,厚重堅硬的石頭上橫亙著一條巨大的裂痕,像是被扯裂開去的一般。安靜的石室中,鬼厲也終於慢慢停下了手中徒勞無功的嚐試,木然坐在石台旁邊,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鬼厲慢慢拿起掉在乾坤輪回盤中的合歡鈴,輕輕放回了碧瑤的手中,再小心翼翼地把碧瑤的雙手按原來的樣子交叉放在胸口。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十分小心輕柔,似乎生怕稍微用力一點,便會傷害麵前這個沉睡的女子。


    他凝視著碧瑤的麵容,仿佛癡了一般,過了半晌,才聽到他低沉沙啞的聲音,道:“對不起,碧瑤,我又沒能救你…”(朱雀手打)


    離開寒冰石室之後,鬼王麵上神情大變,漠然表情瞬間被一股暴戾之氣取代,雙目中也透出一股殺氣騰騰,令人望而生畏。


    他冷眼向周圍看去,隻見四麵通道傷痕累累,顯然都是拜適才突然爆發的那股神秘力量所賜,原本就到處龜裂的石壁此刻看去更是脆弱不堪,生出了更多的新裂痕不說,原先就有的許多裂痕更是過大了許多,令人看著觸目驚心,幾乎有這個洞窟將坍塌的錯覺。而在通道遠處,隱約看到許多鬼王宗弟子不住奔走,呼喊聲此起彼伏,顯然眾人受到驚嚇不小。


    鬼王麵色更加陰沉憤怒,一轉身大步行去,身影轉瞬間就消失在了通道深處,小半會工夫之後,鬼王已然來到了洞窟深處的血池。(誅仙小明手打)


    喏大的血池空間裏,濃烈的血腥氣仍然一樣撲麵而來,但曾經生事驚人的漫天紅芒卻已經奇怪的消弱了不少。鬼王眉頭一皺,隨即看到可鬼先生那黑色的身影正孤獨寧立在平台之上。


    他想也不想,大步走了過去,來到鬼先生身後,冷冷道:“怎麽回事,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為何伏龍鼎之神力突然失控的如此厲害?”


    鬼先生的身子輕輕的動了一下,卻沒有轉身業務沒有是說話,鬼王越發憤怒,冷哼一聲,麵上殺氣一閃而過,道:“我告訴你,剛才多半便是因為這神力失控,或令我瑤兒救治受損,你一直都在這裏看著,若不給我一個理由,可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說到最後,鬼王已是聲色俱厲,鬼先生甚至不必回頭就可以感覺到一股殺意如利刃般衝向自己的背部,但他卻沒有絲毫惶恐之色,反而用一種充滿疲倦的口氣,輕輕一指漂浮虛懸在半空中的伏龍鼎,有氣無力的低聲道:“宗主,你先看看伏龍鼎吧?”


    鬼王抬頭看去,卻一時沒看出什麽,伏龍鼎依然漂浮在半空,周圍也仍然是一片赤紅血色,當下道:“你叫我看什麽,這不什麽都是好好的…”話說了一半,他突然聲音窒了一下,便再也說不下去了隨即雙眼似凝固一般,緊緊盯著天上的伏龍鼎。


    一片血芒之中,漂浮在半空中的伏龍鼎正麵那張惡魔般的麵孔上,額頭正中不知何時竟然有一束奇異的白色光華,猶如一柄光匕,生生插在了惡魔頭頂,而原本已經完全變成血紅色的惡魔麵龐,在光匕周圍的紅色盡皆消退,整個雙眼上方重新又變作了原本伏龍鼎古拙蒼青的顏色。


    鬼王麵色大變,急轉過身子對鬼先生道:“怎麽回事?”


    鬼先生出了口氣,聲音低沉地道:“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眼看這伏龍鼎四靈血陣即將大功告成,誰知今日突然在陣法運行到血氣圓滿,修羅匯聚那一刻,突然從伏龍鼎內生出了這個禁製,扣住古鼎命眼,生門,硬生生將原本匯聚融通的血氣逼散開去。其間血陣修羅神力不敢束縛起而反擊,連我也難以操控,誰知還是奈何不了這個神法禁製,反而是修羅之力被逼得宣泄無門,四處衝撞迂回,這才失控了。”


    鬼王倒吸了一口涼氣,轉身盯著那看起來似乎極其微弱的光束,看了好一會,這才低聲道:“這是什麽禁製,怎會有如此威力,竟可將伏龍鼎這能毀天滅地的神力鎮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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