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這是今天的藥湯,有點點苦。”


    “小北,把藥給我吧!下次你可別去嚐藥了,是藥三分毒,一天一滴,一年就是一碗,十年就是……”小南說著說著就哭了,不知不覺中已經十年了。


    “放心啦,我做醫師,我還不知道嗎?年年配藥清一回,就不會有積累了。”


    “你……你就不能放開我,讓我去死嗎?”


    “生死隨,十年了,難道你放得下我們的情了嗎?別多想,累了就歇歇,困了就睡睡,一切都會好的。”


    小南將藥一口喝完,然後慢慢的從床上坐起來,緩緩下地,往院子中走去。


    小南嘴裏呢喃道:“曬曬太陽,至少能再多一分溫暖。”


    不知不覺已經十年了,她被病折磨了十年。


    他們相識於十五年前,那年他七歲,在一家藥館裏當學徒。那一年,她也七歲,有一個不憂溫飽的家。


    那天,她走過藥鋪,她聽到了他師傅在教訓他。


    “你,誰叫你磨那麽細的?這時間和人工成本怎麽算?”


    “沒……沒想過。”


    她聽到這話,輕輕的捂嘴笑了下。他似乎聽到了她的笑聲,轉頭往她這邊看了眼,用手撓了撓頭,也回了一個微笑。


    隻見他師傅給了他一個“板栗”,然後教訓道:“小北,你這是長能耐了啊!聽我說話,你都敢分神了啊?”


    “沒有,沒有。我一直在聽師傅的講話,剛剛不是你要歇一會,我就……我就四處瞧瞧。”


    “是聽煩了吧?”


    “沒呢!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怎麽會厭倦呢?”


    “油嘴滑舌的,快去幹活,等你學成了,師傅就給你說媒去,要不就那個小姑娘吧?”


    “說媒?還早呢,不急,不急。”


    “快幹活去吧,少說多做。”


    “嗯。”


    生本平凡,可是世卻多悲。


    他是個孤兒,聽說是戰場遺孤,也有傳聞是六歲父母雙亡,被他師父收留。具體如何,具體怎樣,其實也不是那麽重要了!


    有些事,沒必要深究。


    有些話,隻需要知表。


    有些人,不可以深交。


    有些言,隻能存於心。


    有些病,無藥可醫治。


    有些罪,本不該去受。


    可是,不知不明早已入,難脫難離沉其中。


    生皆不易,怎能輕易言死,放棄生。


    累了,就找個地方歇會。一歇不夠便兩歇,一會不夠就兩會。歇夠了,生活還要繼續。


    淚了,就找個地方哭泣。哭一時泣一碗淚,情平可歇?哭夠了,抹掉淚,擦下臉,生活還要繼續呢!


    傷了,就找個地方喝茶。一杯又一杯,一夜到天亮,一晚上都在忙於奔廁。想通了,就歇。想不通,都天亮了,上班去。


    醉了,就找個地方醒醒。吹吹夜風,看看夜景,也許心就平了,人就醒了。


    世界很大,很大。人很多,很多。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除父母親人,沒人會在意你,需要的是自己疼自己。


    生本不易,少言死,少生煩,少貪少欲。


    心生塵,是病因,是心病初,是身病輔。


    塵覆,是清塵,還是不理塵?


    相思,是等伊,還是醉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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