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城北有疫了。”


    “疫?那不是離我們很近?”


    “說近也近,說遠也遠。一個在城內,一個在城外,皆在北畫,皆在北域。”


    “那我們不是很危險了?”


    “是啊,挺危險的。”


    危險是相對的,危險無處不在,我們無法預料,如果有了充足的準備,也許能夠躲避吧!


    我們能做的是,防一萬,也要防萬一。


    沒有萬全之策,隻有不迷之生。


    有時,備是為了以防萬一。


    有時,傻是為了看清塵世。


    有時,笨是為了少些爭鬥。


    有時,無奈之舉罷了!


    “由於疫醫需布遮口鼻,現需每戶每月供給兩匹布,每匹布根據成色給予六十到一百五十斤糧食。”


    “這,都是這樣嗎?”


    “怎麽可能,這隻是給那些織布的家庭,沒有織布機,你叫他們一月一匹布也沒有。”


    “真不公平,這塵世怎能有那麽多的不平之事。”


    “可是沒辦法啊!總會有人可以被逃避,這是必然的,看就看到底逃了多少生了。”


    “算了,算了,說再多也沒用。至少不是白拿的,至少還能用它換糧食。”


    “嗯,這相對來說挺好的。”


    “我去忙了,不知道小凡什麽時候回來?”


    “回來也麻煩,如果他那邊還安好的話,不回來也行,誰也不知道路上是否有疫。”


    “嗯,但願一切安好。”


    ……


    “麻線漲價了,現在用錢也買不到了,隻能用糧換。”


    “用糧換?那一定很貴吧?”


    “線分優劣,一匹布的麻線大概要二十斤糧到八十斤糧,這一個個都賊精賊精,平常也沒看出來他們是這樣的人啊!”


    “人心,平常隱藏在塵中,唯有大難之時,風起塵散,才能看清那一顆真正的心。”


    “是吧!我們要不要多買一些藏著?”


    “也不要買太多,最劣的買三匹的量,中等的買兩匹的量,就先這樣吧!多了也浪費,少了就怕他們又漲價。”


    “這樣,我們家的糧就去了大半,不太好吧?”


    “那萬一交不起那布匹,怕更不好吧!”


    “嗯,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換。”


    “嗯,路上小心。”


    ……


    “聽說了嗎?麻線又漲價了,織布隻能勉強糊口了。”


    “商怎能不牟利?先以糧換,集糧。後以錢換,集財。這是要逼死我們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們能給我們一點生,已經算他們有良心了。”


    “有良心?真不知道官在哪?真不知道役在何?”


    “可能在同流合汙吧!今天如何,誰又知道呢?”


    人皆有本心,皆有欲貪。


    在財前,能忍住一時,那能忍住一世嗎?


    欲有多有少,因人而異,因事而異。


    貪有善有惡,善貪而不貪,惡貪之不貪。


    平平之世時,你隻知他是個人,暫時還是個人。


    大災大難前,你才知他的本性,才知他到底是不是人。


    其實,到了那時已經不重要了。


    人也好,非人也罷,又有什麽用呢?


    被傷已被傷,心難補,己心已碎。


    傷人已傷人,負了人,又怎語呢?


    語了,又該何言呢?


    言之,是何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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