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敢!”


    餘宏怒了。


    “我們有錄像。”


    “有錄像也不保險……”


    衛江南嘀咕了一句。


    作為過來人,他太知道派出所怎麽處理這種事情了,第一直覺就是“互毆”,管你人多人少,管你有沒有持刀,管你占理不占理。


    就問你一句,你特麽還手了沒?


    你沒死就還手,那就是互毆!


    現在嘛,他有傷,而且傷口看上去還挺可怕的,那這事,再定互毆,就不那麽妥當了。


    “你忘了,九八年抗洪搶險的時候,我救你那次?”


    那次衛江南也是負了傷,傷在小腿上,被石頭劃傷的,傷口長達一尺,其實也還是皮肉傷,但架不住衛江南運氣好啊。


    剛好在醫院,護士給他換藥的時候,部隊首長陪著地方上的市委書記到醫院來看望受傷官兵,正看到衛江南腿上那道長長的傷口,皮開肉綻的,極其嚇人。


    市委書記當即關心地詢問受傷的情況,得知是為救戰友和群眾而受傷,頓時深受感動,表示一定要為小同誌請功。


    對這樣的好事,部隊首長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於是乎,一個二等功穩穩到手。


    所以說,受傷不受傷,本身並不重要,關鍵是時間要對!


    你要是在訓練場上摔斷腿,你還想立功?


    班長排長都要跟著吃瓜落好嗎?


    現在嘛,衛江南覺得自己受點傷挺好的。


    要不啊,這事情就鬧不大。


    餘宏恍然大悟。


    十幾分鍾後,派出所的同誌趕到,因為聽說動了刀子,好像還有縣領導的女兒在場,派出所方麵,十分重視,由一位副所長親自帶隊過來的,來了好幾個警察和聯防隊員。


    衛江南記得,還要幾年時間,國內才開始實行協警和輔警製度。


    副所長一趕到現場,先不問情況,也不問傷號,扯開脖子,直接叫道:“誰是縣紀委周書記家的小孩?”


    好嘛,綠島咖啡廳的前台,其實也和周小倩很熟,要不,也不會在報警的時候,將周小倩的身份來頭報得一清二楚。


    這也沒啥好奇怪的,要是不熟,周小倩也未必會選在這個地方對衛江南下手。


    周小倩已經悠悠醒轉,聽到副所長問起,急忙走過去,壓低聲音說道:“警察同誌,我就是周小倩,我爸爸是周飛……”


    “周小倩同誌,你好,請問是誰打了你?”


    副所長這種處置模式,讓衛江南和餘宏忍不住對視了一眼。衛江南一副“你看,我就知道是這樣”的樣子,餘宏則臉露怒色。


    他也是在派出所上班的,可從沒想過,下邊縣裏的同行,是這樣辦事的。


    也不是說市區的派出所,就一定比縣裏的派出所要強,可畢竟多少會講究一下。就算要關照關係戶,那也是私下裏關照,這麽公開地“關照”,未免過分。


    這是把其他人都當土鱉嗎?


    但仔細想想,其實也很好理解。


    市裏到底不是縣裏能比的,牛逼人物比下邊縣裏多得多了,萬一你瞎整,碰到對方是更牛逼的角色呢?那不得坐蠟?


    就比如說周飛,一個副處級的縣紀委書記,在高山縣,那就是核心“大人物”,整個高山縣能比他更牛逼的一隻巴掌都能數得過來。


    真要是對方身份地位也相當的話,壓根就不會打起來吧?


    就這麽小的地方,倆衙內,誰不認識誰啊?


    有事肯定好商量,絕到不了動手的地步。


    但在市裏就不一樣了,不要說副處級,就算是正處級都是用籮筐裝的。衙內們彼此之間不很熟悉,倒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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