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士卒中箭倒地者不計其數,慘嚎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高順見狀,臉色大變,急忙下令陷陣營列陣迎敵。與此同時,張合也在努力穩定軍心,防止士兵們驚慌失措。


    高順率領陷陣營依靠強大的防禦力迅速展開反擊,但令人意外的是,預想中的伏兵並未出現,隻有兩輪箭雨後,就再也沒有一支箭矢射出。這讓眾人感到疑惑不已。


    就在這時,山上突然傳來一聲高喊:“山下之人可是伯平?”緊接著,山中數十名士卒齊聲高呼。


    高順聽到聲音,心中一緊,當機立斷下令陷陣營士卒停止反擊,保持警惕。他抬頭望向山林,高聲回應道:“高伯平在此,你是何人?”


    高順話音剛落,林中之人立刻喊道:“勿要放箭,我自出來與你相見。”不多時,隻見林中走出一員袁軍將領和七八名親兵。


    待來人走近,高順定睛一看,頓時大吃一驚,脫口而出:“元伯?是你?”原來,從林中走出的人正是袁紹麾下大將高覽。


    高覽走上前來,一臉疑惑地看著高順,詢問道:“伯平,你如今……?”說著,他轉頭看向後方的張合等人,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驚訝和擔憂。


    高順無奈地搖頭一笑,從懷中掏出族中的書信,遞到高覽麵前,輕聲說道:“元伯,這是族中的之信,你看過之後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高覽接過信封,小心翼翼地打開,仔細閱讀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神色逐漸變得嚴肅,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和無奈。


    當他讀到最後一行時,不禁長歎一聲,語氣沉重地說:“沒想到,族中竟然會做出這樣的安排……”


    高順默默地站在一旁,點了點頭,然後輕聲說道:“元伯,如今袁本初大勢已去,敗局已定,族中有這樣的安排也是情有可原。


    而且,我們也不能一直跟著袁紹走下去。既然如此,元伯不如與我一同投效劉州牧吧?”


    高覽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好一會兒,他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元才在前幾天的長垣一戰中不幸陣亡,除了高翔那個不成器的家夥,現在族中在袁氏陣營裏隻剩下你我二人了。


    既然伯平有意,那麽我願意跟隨你一同投效劉州牧。”說著,高覽的目光堅定地看向高順。


    高順聽到高覽的話,心中大喜,連忙上前一步,緊緊握住高覽的手,激動地說道:“太好了!有元伯相助,我們必定能夠事半功倍。”


    高順帶著高覽走到張合麵前,滿臉笑容地向兩人互相介紹。接著,他特意強調了高覽在領兵作戰方麵的卓越才能以及高超的武藝。張合聽後,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意。


    高覽轉身對身邊的親兵低聲囑咐了幾句,親兵領命迅速返回林中。不一會兒,林中陸續有袁軍士卒走出來,最後聚集了大約三千人。這些士卒們行動迅速而有序,很快就在林前排成整齊的隊伍。


    高覽走上前去,向張合行禮並報告:“都督,我的部下已經全部集合完畢,請您下達命令吧!”


    張合微笑著揮揮手,打斷了高覽的話語:“元伯啊,不必如此客氣。我們現在應該一起合力南下豫州。等將來勝利歸來時,我會向主公推薦你和伯平兩位將軍。”


    於是,三人帶領著他們的軍隊合並在一起,繼續向南進軍豫州。


    逢紀等人護送袁紹一路前行,徑直奔向汝南的平輿。沿途,他們看到許多逃離家園的百姓,這些百姓麵黃肌瘦,神情疲憊,道路兩旁不時可見餓死的屍體。


    那些逃難的百姓看到官軍,紛紛驚恐地躲避起來。逢紀等人見狀也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們深知這些百姓已經經曆了太多的苦難和折磨。於是,逢紀下令士卒不得侵擾沿途百姓。


    又行得一日,逢紀等人終於趕回平輿。留守的審配聽聞袁紹回來了,急忙通知袁譚、袁熙、袁尚等人出城迎接。袁紹看著眼前熟悉的景物,心中感慨萬千。


    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在這裏度過的時光,那時的他意氣風發,充滿了雄心壯誌。而現在,他卻顯得疲憊不堪,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袁紹回府休息後,逢紀叫住審配,開口詢問道:“正南,如今豫州形勢如何?”審配聞言打量了一下四周後,一臉苦澀地對逢紀說道:“元圖,去我府上細聊吧!”


    逢紀見一路上審配都是鐵青著臉,心中便知曉豫州形勢不容樂觀。待到審配府上後,便有些急迫地問道:“還請正南直言,如今豫州形勢到底如何?”


    審配歎息一聲,沉重地說道:“元圖,自從主公與劉翊在兗對峙州以來,豫州一直處於動蕩不安的狀態。劉翊不斷派軍襲擾我豫州之地令,我們損失慘重。


    而且,由於戰亂頻繁,豫州的百姓生活困苦,流離失所。如今,豫州的局勢十分嚴峻。”


    接著審配歎了口氣,看著逢紀繼續說道:“豫州已不可守,元圖還是早做打算吧!”


    聞言逢紀一愣,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搖著頭,嘴裏喃喃自語道:“局勢怎會糜爛至此啊!”


    “自蛾賊之亂以來,豫州一直是重災區,遭受了嚴重的破壞和人口流失。朝廷大軍撤走後,還有不少小股蛾賊繼續鬧騰了好幾年,使得豫州的治安狀況極為惡劣。


    如今,由於糧價飛漲,百姓無法承受高昂的生活成本,紛紛出逃,這進一步加劇了豫州的民生凋落。


    為了緩解主公大軍的糧草供應問題,我們向大族們借了不少糧食,但如今主公兵敗返回豫州,這個消息恐怕難以隱瞞太久。


    一旦大族們得知主公大勢已去,且無法收回他們之前的投入,很有可能會調轉槍頭支持劉翊。屆時,我們將麵臨四麵楚歌的境地。”


    隨即審配皺起眉頭,憂心忡忡地繼續說道:“主公在兗州與劉翊對峙時,劉翊早已派遣一支騎兵在豫州攻城掠地。而當主公尚未歸來時,劉翊更是派出兩萬青州軍從徐州殺入會稽郡。


    如今,主公大軍戰敗退回豫州,若再遭遇大族倒戈,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想必此時劉翊大軍已經從兗州一路南下進入豫州了吧?


    元圖覺得半個汝南能擋住劉翊的大軍嗎?”審配聲音之中透露出疲憊之色。


    逢紀聽完也是倒吸一口涼氣,看來正如審配所說豫州守不住了。思來想去逢紀也沒想出袁紹丟掉豫州後還能去哪。


    袁紹府內,袁譚、袁熙、袁尚三人此時正在商議父親袁紹兵敗後該如何是好。袁譚主張率軍繼續南下,聯合劉表共抗劉翊。


    袁尚則是主張將周圍郡縣的士卒全部集結起來死守平輿,派人去袁術處求救,他就不信袁術能眼睜睜地看著袁氏被滅。


    而袁熙則是主張等父親休養好後,由父親袁紹做出決斷。


    三人為此爭論不止,袁尚盛怒之下憤然離去。袁譚與袁熙起初並未在意,直至袁譚安插在袁尚身邊的人傳來密報,言袁尚已引軍出城。


    此時袁譚與袁熙方大驚失色,匆忙將此事稟報給袁紹,怎奈袁紹身體有恙,剛剛入睡,二人被袁紹親兵阻攔,未能得見袁紹。


    袁尚率五百士卒出城後,徑直朝細陽縣方向奔去,又命士卒分赴其他周邊縣,調遣士卒至細陽。


    無巧不成書,袁尚出城前往細陽縣,行至不足一半路程,便迎麵撞見張合、高順、高覽三人所率的近萬大軍。


    袁尚見此情形,心中駭然,趕忙掉轉馬頭,向平輿疾馳而去。張合等人即刻下令大軍追擊,高順向高覽使了個眼色,示意其迅速追擊斬殺敵將,以作自己晉升之功,高覽心領神會,驅馬便朝袁尚追去。


    袁尚所率五百士卒,見近萬大軍追擊而來,毫無抵抗力,紛紛丟下手中武器選擇投降。


    袁尚逃出兩三裏地便被高覽追上,袁尚見追殺自己之人竟然是高覽。以往深得袁紹喜愛的袁尚,本就有些跋扈。


    此時見高氏之人竟敢背叛自己,更是大怒,對著高覽便破口大罵:“你陳留高氏不過是一個依附於我袁家的小家族,你一個家將般的人物,竟敢背叛我袁氏?


    明日定率大軍屠盡你陳留高氏,將你們這些背主之人全部殺盡。”


    高覽聞言當即大怒,如今袁紹大勢已去,你還當你是四世三公的袁家三公子?當著自己的麵還敢說滅自己全族?


    高覽一抖馬韁,縱馬舉槍快如閃電的一槍刺向袁尚。袁尚本以為自己能夠鎮住高氏之人,沒想到對麵不按套路出牌,說動手就動手。


    急忙挺槍迎戰,兩人交手三回合,高覽一槍將袁尚刺於馬下。見袁尚落馬,高覽隨即翻身下馬,抽出佩劍一劍斬下袁尚首級。


    不多時張合、高順率軍趕到,高覽將袁尚的身份講出,張合頓時大喜,當即表示記高覽首功。命士卒打造木盒盛放袁尚首級,送到平輿城下。


    袁尚首級被送到袁紹府邸後,整個府邸之人頓時感覺天都塌了。袁譚、袁熙二人不敢將此事稟報袁紹。


    但他二人心中也清楚,這件事絕對瞞不了多久。可壞就壞在府中下人將此事稟告給了劉夫人。


    袁尚母親劉夫人當即哭的昏天暗地,痛哭之聲傳遍整個府邸。正在休息的袁紹聞聲眉頭緊蹙,命屋外親兵前去詢問情況。


    親兵還沒走出院落,劉夫人哭喊著闖進來,身後侍女手中還捧著一個木盒緊緊跟在身後。


    以劉夫人的身份旁人也不敢攔,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闖入袁紹屋內。剛剛入內便傳出袁紹怒斥的聲音,隨即便是一聲慘呼。


    親兵大驚紛紛闖進屋內,此時袁紹已經口吐鮮血摔倒在地沒有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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