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實在沒辦法。


    如果答應了,那就得去出洋相了。


    而且還是為了霍修宇出醜……


    “再說了,婆婆您想想,就算莫老先生寬宏大量,不跟修宇計較,但誰能保證族學裏麵的所有人都這麽想呢?萬一修宇在那裏受了氣怎麽辦?”


    老太太原本就猶豫的心又晃動了一下。


    “所以呀,還不如讓修宇在外麵學習,要是遇到什麽麻煩,我們至少能給他撐腰嘛。”


    譚羨魚說話誠懇,每個字每句話都是為霍修宇考慮的。


    老太太立刻露出為難的樣子:“那你認為,該把修宇送到哪兒去好呢?”


    譚羨魚心裏暗暗歎息:“侯爺怎麽想的?還有司姑娘,她現在是家裏的平妻,這種事,司姑娘出麵也合適。”


    那兩位才是霍修宇的親生父母。


    不讓他們操心,反而把事情都推給我,我看啊,最不分親疏的其實是老太太您。


    老太太望著她,眉毛輕輕皺了起來:“容愷是侯爺,那是一家的頂梁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不能讓他一邊在外拚搏,一邊還要管這些瑣碎家務吧!”


    譚羨魚臉上的笑容沒變,可後槽牙咬得緊緊的。


    拚搏?


    霍容愷這侯爵的位子是從上一位老侯爺那裏繼承來的。


    他接手以來,侯府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他拚搏什麽了?


    “那司姑娘……”


    老太太眼睛一閃,顯得有點心虛。


    司南枝從小嬌生慣養,父母去世後,老太太自己把她帶在了身邊。


    一點苦都沒讓她吃過。但也正因為如此,老太太清楚司南枝的能耐。


    讓她做個善解人意的花瓶還行,這種大事,老太太當然不放心交給她。


    這樣一來,就隻剩譚羨魚了。


    “羨魚,畢竟你才是當家的主母。”


    老太太嚴肅地說。


    譚羨魚又一次暗自歎息。


    真是作孽。


    她低頭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我讓人和雪廬書院聯係一下,送他過去怎麽樣?”


    雪廬書院其實在京城也很有名氣,培養了不少翰林人才。


    雖然學生多,不像在譚家私塾那樣有大儒一對一


    教學,但也……不錯了。


    老太太到底是點頭同意了,譚羨魚這才能夠離開。


    進雪廬不難,要麽你足夠聰明,要麽有足夠的銀子就行。


    反正用的是公賬,譚羨魚也不心疼,沒幾天便將霍修宇打發進去了。


    霍修宇的事情總算暫時告一段落,雪廬書院裏的先生裏不乏人精,他們會將霍修宇管教得好好的,不用譚羨魚再操心。


    她還沒過幾天難得的清靜日子。


    直到這一天,霍容愷來了。


    雖然之前兩人鬧得不愉快,不過霍容愷臉皮厚,譚羨魚也沒想過他會有什麽不好意思,因此這次見麵,兩人的氣氛還算平靜,表麵上裝得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霍容愷坐下後,抱琴按慣例奉上茶,然後靜靜退到一邊。


    這時,屋裏的氣氛變得有點微妙。


    分明是夫妻倆,看起來卻很生分。


    霍容愷的心裏也不是滋味,但看到譚羨魚的表情,即將出口的安慰話又咽了回去,改口道:“羨魚,枝枝進門也有段時間了,作為平妻,本就該幫你分擔,現在你一人忙裏忙外,她卻整天閑著,這說不過去啊。”


    譚羨魚詫異地瞥了他一眼。


    這家夥說話什麽時候這麽悅耳了?


    雖然聽著好像有別的企圖,但能把話講得這麽婉轉,還真是頭一回。


    “侯爺若是有事直說就行。”


    聽著她那冷淡而生疏的語氣,霍容愷的心裏莫名感到一陣不舒服:“……我們非得這麽說話嗎?”


    迎上譚羨魚略帶驚訝的眼神,霍容愷提醒她:“你我可是夫妻。”


    譚羨魚眼簾微垂:“我知道。”


    否則,她怎會坐在這裏。


    僅僅三個字,卻讓霍容愷覺得胸口像被堵住了一樣。


    許久之後,霍容愷緩緩呼出一口氣:“其實你真的一點也不像枝枝。”


    枝枝溫柔可親,哪像譚羨魚這樣,像隻渾身是刺的刺蝟。


    但是……她以前並不是如此的啊。


    她也曾臉紅心跳地看著他,眼中仿佛揉進了滿天的星光。


    怎麽會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呢?


    他望著譚羨魚,譚羨魚也望著他。


    她曾經確實很喜歡他。


    霍容愷相貌英俊,又待她極好,未出閣時,就連她的月事日子都記得清清楚楚,沒有半點不軌之徒,隻是常常伴在左右,還親手給她做了紅糖的酒釀丸子……


    這樣溫柔細膩的人,叫譚羨魚怎能不動心。


    所以當初她不惜背棄了與青梅竹馬早就定下的婚約。


    誰知道,一邁進侯府大門,這才發現眼前的人是多麽的狠心與不堪。


    她跌入了深淵,再也無法回頭,而他卻擁著美人,冷眼旁觀她的掙紮。


    兩人對視了良久,眼中卻沒有半點溫情在其中。


    過了一會,譚羨魚輕笑了一聲:“那麽,侯爺這次來到底所為何事,不如還是直接說吧,大家都挺忙的。”


    霍容愷抿了抿嘴:“……枝枝平時無事可做,我想,讓她開始學習管家也不錯。”


    抱琴瞪大了眼睛。


    這是要分她的權嗎?!


    譚羨魚仍舊麵沉如水,波瀾不驚,仿佛對今日的局麵早有預料。


    霍容愷接著說:“日常的賬目往來,或是其他的家務事,都讓枝枝跟著學起來,你隻需每月核對一次賬本便好。”


    “她哪裏做得不對,盡管指出來,不用顧及麵子,我和母親已經商量過了,她也同意了,你不必擔心。”


    這樣既能使司南枝逐步學習,也不會過於剝奪譚羨魚的權力。


    他頓了頓,試探著問:“這樣你覺得如何?”


    譚羨魚臉上浮現出一抹淡笑,滿是嘲諷:“侯爺做事總是深思熟慮,既然是侯爺決定的,那麽我的意見便不重要了。”


    霍容愷怎能聽不出她話中的譏諷,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你若有需要什麽,盡管說就是。”


    就像前兩次那樣。


    他雖是帶著決定來的,但譚羨魚每次都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


    譚羨魚眼瞼低垂,沒有急於開口。


    自從她拿到了後山莊,已經過去了許久。


    她當時就吩咐將軍府的人去打理,想必那邊應當差不多安排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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