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蓮泡在寬大的浴桶裏,我看著蒸騰的霧氣,滿腦子都是嬸子們的科普,和在門外守門的那個男人。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每一件好像嬸子們都給她提到過我,又好像都沒提到過。她也能感覺得出來,胡家和她見過的人家都不太一樣,不過是偶爾還是常態現在不好下定論,要再觀察看看。


    畢竟門外還有個人在等著她,張蓮也沒太好意思洗得太久,不過洗的也算幹淨,畢竟昨天她可是被嬸子們仔仔細細的洗過一遍的。


    “我好了,胡大哥你去洗吧,你一會把衣服遞出來,我順便洗了。”


    “你叫我什麽?”


    “胡……大哥?”


    “換個稱呼,我不喜歡。”


    張蓮:以前也沒見你不喜歡啊。


    “哦。那……那我想想。”


    胡興也沒再說什麽去洗澡了。張蓮努力思考稱呼的事情,都沒注意胡某興壓根就沒換水!


    苦思冥想了許久,張蓮終於選出了三個她自認為可以交差的名字。小兩口回到炕……桌旁邊數錢的時候,張蓮也把想好的稱呼說出來讓他挑。


    “叫你''當家的''好不?”


    “聽著像土匪,而且說好了的以後你當家,換一個。”


    “那就叫''掌櫃的''。”


    “你又不是我店裏的夥計,不行。”


    “那……那就叫相公?”


    這個稱呼是張蓮覺得最不好意思的。不過胡興還是覺得不滿意。


    “感覺不親近,再換一個。”


    張蓮的小脾氣有點暴動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叫你啥。實在不行我就跟別人一樣,叫你興子好了。”


    “我叫你蓮兒,你叫我興兒。”


    “興兒?聽著像叫兒子。不行。”


    張蓮數錢,胡興記賬,一會兒的功夫那些散落一地的荷包銅板就又重新收進了小布包裏。到最後倆人也沒討論出這個稱呼要怎麽改?


    “回頭去鎮上給你買幾個賬本。”胡興把記好的單子遞給張蓮,讓她一並收好,。張蓮看著胡興漂亮的字體,再看她那雞爪子刨過一般的字,忽然就覺得好配不上他啊。


    張蓮把布包放進炕琴裏,胡興也把炕桌挪到地上吹了油燈。夏日的月光從窗口灑進屋子裏,滿炕滿地的銀白,不算明亮卻恰到好處的遮掩了一些羞澀。


    一瞬間的黑暗之後,張蓮已經被胡興攔在了懷裏動彈不得。借著月光還能看到他閃著光亮的眼睛裏似乎還有跳動的火焰。


    “現在,該做更重要的事了。”


    耳邊的溫熱有點癢,有點麻,陌生的感覺從耳邊蔓延開來。唇上是小心翼翼的吻,身下是視若珍寶一般捧著她的雙手,她閉上了眼睛,不知所措的任由他來牽引……


    啃到骨頭的狗子,沒有饜足又怎會停下動作。直到聽到綿軟的懇求才不舍的把人藏在懷裏睡去。


    毫不意外的(像許多書裏的橋段),倆人第二天都起晚了。張蓮從疲憊中醒過來,看到天光大亮的窗外,噌地一下就坐起身來,又被人一把摁回被窩裏。


    “怎麽了?”


    胡興霸道的把媳婦兒摟進懷裏,細膩的觸感很舒服。


    “起床啊,天都亮了,太晚了。”


    “起床做什麽?你不累?”


    不胡興表示不累的話,那他可以……


    “累啊……”


    累了?那就算了。


    “累了就多睡會兒。”


    “但是今天得給爹娘敬茶啊。”


    “不用,爹娘說了,不用敬茶。”


    “什麽時候說的。”


    “成親前一天,還特意強調了好多遍。”


    “可是……”


    “再睡會兒昂,昨天累著你了。”


    張蓮瞬間臉色爆紅,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耳邊都是自己的心跳聲。


    胡興看著這個紅撲撲的媳婦兒,忍不住親了親她的小嘴兒,這樣的她好可愛,好喜歡啊,怎麽辦。


    但是兩個人還是沒有多睡多久,就起來了。因為張蓮聽到院子裏婆婆小聲說話了,內容沒聽清楚,但是張蓮還是覺得躺不下去了。


    李氏見張蓮辰時末就起床了,心裏不禁懷疑自己兒子是不是沒跟她說不用早起。趁著張蓮去灶房端吃食的空檔,李氏決定得問問兒子。


    “你沒跟蓮兒說麽,不用早起的。”李氏嗔怪道。


    “說了,她不信。”


    “不信?為啥不信,肯定是你沒說。”


    “娘……我媳婦兒好像有點怕你。”


    “怕我?我那麽可怕嗎?”


    李氏有點懷疑人生了,畢竟四十年了,就沒聽說過誰怕她的啊。而且張蓮昨天才加進來。婆媳倆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也不過兩個時辰,發生什麽事兒了就害怕她了?


    李氏是個藏不住話的,想不通的問題就得問出來,所以她當即就問了張蓮。


    “你怕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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