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也沒隻聽他這一麵之詞,側麵又了解一番,覺得能確認了,這才回來給明宣禮回話。


    “就是說,沒查出來那個女乞丐是從哪裏來的?”


    明宣禮沉吟了一下,目光忽明忽暗。


    “……是。”


    現在的消息都是的側麵打聽出來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甚至,都沒有一個能確信的理由。


    “若是能知道,有什麽可以辨認的印記也好啊。”


    明宣禮喃喃自語,思緒飄遠。可惜啊,他們還是太晚了。哪怕暗衛先行一步,用輕功連夜趕路,終究還是晚了。


    “王爺?”


    “去歇著吧。”


    語氣裏有些失望。還有鮮少在他身上出現的迷茫。


    十五沉默的行禮退下。


    明宣禮在書房坐了一會兒,起身去找沈婉兒。


    沈婉兒正帶著明珠和明成在王府的池塘裏抓魚。自從去年在小河村抓了一次魚之後,明珠就總是吵吵著再去。


    彼時天氣冷了還可以拖延,到了現在,天冷的借口不管用了,偏偏明宣禮又要忙老皇帝來小坎溝的事兒,實在沒時間。


    耐不住明珠總在她麵前念叨,沒辦法,就把池塘擴建一下,弄了個淺淺的水坑,給她踩水玩。


    明珠高興壞了,天天拉著明成來玩水,還真被明成給撈上來幾條池塘裏養的錦鯉。廚子一句不好吃,被明珠反手給丟了回去。


    兄妹倆,一個抓,一個丟,玩的不亦樂乎。


    沈婉兒坐在亭子裏,拿著個話本子,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孩子們。


    蓮葉間,孩童嬉戲,亭子中,滿眼欣喜。


    入眼便是這樣一幅畫,瞬間洗去了他半數沉重。


    “怎麽想起來這兒了?今日不忙?”


    沈婉兒麵色帶著幾分認真,她知道,明宣禮若不是有什麽難事,根本不會這個時候來找她,更不會是這麽一副委屈的表情。


    委屈?你敢信嗎?這個傳言裏殺伐果斷,冷血無情的安王爺,居然也有覺得委屈的時候?至少,她第一次見他這副表情時,就是這麽想的。


    沈婉兒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明宣禮是故意用這種表情來博取同情,讓她心軟幫忙的。


    果然,沒聊幾句話,就扯到了正事上。


    “你是懷疑那個小鯉是劉宰相的遺孤?”


    “嗯,天下就沒有這麽巧的事。”


    明宣禮點頭,看著池塘邊上的娃娃們,嘴角上揚。隨即又認真了起來。


    “所以……婉兒,你可知道與劉家相熟的夫人們可都有誰家?”


    “知道一些,你打聽這些做什麽?”


    換做是以前住在京城,她或許還可以走動一下,打探一番。現在到了封地,光是這之間的距離就已經成為了隔閡,更何況還是個被厭棄的王爺,躲著都來不及,有誰會去幫忙?


    “怎麽說也是宰相家的小孫女,或許在辦滿月宴、私下來往的時候,有誰知道那孩子身上有沒有什麽印記……”


    明宣禮麵上有些不好意思,心裏卻毫無波瀾。夫妻本就一體,互相幫個忙而已,沒什麽覺得丟臉的。


    “這個事啊……”


    沈婉兒拖著長音,明知道是故意吊他胃口,還是被這一舉動給勾起了心神。


    “怎麽了?有什麽不妥的嗎?”


    “沒什麽,大概不用找了。”


    明宣禮皺眉,劉家的為人這麽差的嗎?做官這麽久,居然都沒個相熟的人?還是……私下來往,別人並不知曉?


    “連一個關係好的都沒有嗎?”


    沈婉兒撇嘴,這人的腦回路就是單線嗎?就不能換個方向思考?


    “我!就是那個關係好的。算是吧。”


    “咱家跟劉宰相家沒什麽交情吧?”


    明宣禮一直都知道,身為皇子和前朝的大臣來往太多,必定會引來他人的關注。無論對那個位置是不是有興趣,都會格外關注。


    而那段日子,王妃除了母家的邀請,都會再三斟酌是否應邀。什麽時候,他們和劉家已經熟悉到這個程度了?


    “確實沒什麽交情。但是我娘跟劉夫人是自小就相識的手帕交,當年劉家突遭意外,娘還難受了好久。”


    “那我這就差人去問嶽母。”


    明宣禮剛要喊人,沈婉兒就攔住了。


    “不用,問我就行了。”


    這下明宣禮卡殼了……


    劉宰相家小孫女滿月,沈婉兒和她母親都去了。沈婉兒本來是不需要去也不想去的,但沈母說是劉夫人有事相求,卻又不想讓人誤解兩家的關係,這才讓沈母出麵。


    “他們有什麽事要找你?”


    明宣禮心中開始各種猜測。


    “說是那孩子命格太過特殊,恐有早夭之象。然後劉家就輾轉找過來,讓我給孩子沐浴去災。”


    沈婉兒本來是不信這些的,但母親和劉夫人很是要好,找到了她,隻是給小孩子洗個澡而已,能讓劉家安心一些,好像也無傷大雅。


    那天很是順利,尋了個空當隻幾個人虔誠的舉辦了一個小小的儀式,後來劉家出事,沈母還提起過,譴責那個騙子道士。


    “那……那孩子身上有什麽印記嗎?”


    “我記得,在腰間有塊紅色胎記,形狀像是一條擺尾的錦鯉。”


    當初她還仔細看過,這樣的印記屬實不多,漂亮又特別的印記讓她著實驚喜了一下。借著洗澡的便利,仔細看了許久。


    東湖貼心的準備了筆墨紙硯,好讓沈婉兒可以畫下來。


    大家小姐,自小學的琴棋書畫,也許沒有那麽精通,畫個簡單的圖形總是可以。誰知道,連著畫了七八個,都覺得不像。


    明宣禮看著宣紙上大大小小的墨點,不知道要怎麽開口。這些墨點子,著實不像錦鯉,別說魚了,除了像個黑點,啥都看不出來。


    沈婉兒煩躁的丟開手中的筆,垂頭喪氣的坐在一邊。這要傳回沈家,少不得要挨頓罵。


    說來也奇怪,那個圖案就在眼前,到了下筆的時候就是畫不出來。


    “你說說是什麽樣,我試試。”


    沈婉兒指著她認為是最像的那個墨點,給明宣禮講解哪個位置應該是什麽樣子。


    結果,明宣禮也畫不出來。極品宣紙上,除了黑乎乎的墨點子,連個像樣的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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