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林怎麽也沒想到今晚還有這樣的好事。


    他家的瀾哥兒幫他搓背!


    哦!不止是搓背,還給他擦臉洗手!


    他,方文林,二十一歲的成年漢子,在享受了自己夫郎的搓澡服務後高興得像村裏王叔家的大黃。


    嗯,大黃是隻小土狗。


    雲瀾最後實在受不了方文林那副傻樣,甩手不幹了,讓他自己洗幹淨再進屋。


    方文林那是沒有半點不樂意的,快速完成洗澡任務就去屋裏找他的夫郎了。


    而他的瀾兒這會兒正坐在床上等他,手裏拿著他給買的美容蜜。


    “過來。”雲瀾招手讓方文林上床,隨後將美容蜜細細塗抹在方文林被曬紅的臉上和耳朵上。


    他看著自家漢子耳朵上不知是太陽曬的還是火燎的爆皮皺眉,又塗了一些在漢子的脖子和手臂上。


    “不是給你做了馬褂嗎?明天不準光膀子了,這都曬爆皮了。”


    “好。”方文林是怕將衣服弄髒弄壞了所以沒穿,沒想到倒是惹了雲瀾不高興,趕忙幹脆答應。


    雲瀾也能猜到方文林的想法,擰上瓷盒的蓋子說到:“不用心疼衣服,我以後還會給你做很多很多衣服。”


    ……


    日子就這般過著,一晃就是七天。


    黑熊皮的粗處理已經完成,雲瀾和方文林決定明天就下山。


    這一個月的深山捕獵可逮著不少獵物。


    山雞二十隻,野兔十五隻,山羊和幼鹿各兩隻。


    這還不算兩人吃掉的那些。


    而雲瀾采摘的山貨也不少,新鮮的筍子,曬好的筍幹,帶泥的竹鞭,幹蘑菇,覆盆子果醬,桑葚果醬,野皂莢,魔芋。


    除了果醬是用陶罐裝著,其他全部都是用的竹筐,能減輕些重量。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黑熊皮,雲瀾特意從箱子裏翻出來一條床單將其包好放在竹筐最上麵,生怕壓壞了。


    這些東西堆了滿滿一板車,全都得靠方文林一個人拉下山,幾十公裏的崎嶇山路,還沒出發雲瀾就已經心疼上了。


    翻箱倒櫃找出一件方文林的粗布舊衣,又取了之前拆下來的舊棉花,他依著前世書包樣式的背帶縫了兩個綁在拉車的麻繩上,又單給方文林做了兩個護肩。


    整理好下山的行李,方文林又陪雲瀾一起去找兩人的“鄰居”。


    “小不點。”


    “嚶嚶。”


    沒錯,這個鄰居就是那隻“狗崽”。


    它很喜歡雲瀾給它做的窩,已經在這裏安了家,並且因為雲瀾總是投喂,它也越來越親近雲瀾,不會再躲著雲瀾了。


    經過方文林鑒定,這的確是一隻灰狼幼崽,雖然現在瞅著像是一隻黑色的小狗崽。


    因為小家夥被大雨衝到這裏之後被迫斷奶,現在也不過雲瀾小臂大小,還是一隻嚶嚶怪,所以雲瀾給它起名小不點。


    小不點已經熟悉雲瀾兩人的聲音和氣味,並且好像知道小不點就是它的名字,嚶嚶地鑽出窩,圍著雲瀾轉悠。


    雲瀾給它喂了雞胸肉,又帶了新做的竹球玩具。


    小不點吧唧吧唧吃掉雞胸肉後就迫不及待地用鼻子去頂小球玩。


    “你看,它很喜歡。”雲瀾下巴點了下小不點,一雙眸子斜睨著方文林,眼中滿是得意。


    方文林真是愛慘了雲瀾這副驕矜的模樣,笑著點頭應是,“是,之前是小的眼拙。”


    這還差不多。雲瀾見方文林認錯態度良好,大方地原諒他之前吐槽小球又醜又不圓的言論。


    小球是空心的,裏麵放了一顆鵝卵石,滾動的時候小球會骨碌碌地響。


    等小不點玩了一會兒,雲瀾才道出真正的來意,“小不點,我們要下山了,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嗎?”


    小不點停下頂球的遊戲,蹲在地上看雲瀾。


    它是一隻聰明的小狼崽,眼睛明亮有神,雖然聽不懂下山的意思,但卻能意識到這個兩腳獸要離開了。


    雲瀾見小不點盯著他看了會兒,然後叼著小球回了窩趴著。


    看來是不願意了。


    “那好吧,等過段時間我們再上來看你。”


    小不點不願意跟他們走,兩人早有預料,畢竟他們和它也才剛剛熟悉,小不點現在都不讓人摸呢,所以也沒什麽失望傷心的。


    “它會撲麻雀,還會去木台叼小魚吃,應該可以獨立生存吧。”雲瀾不太確定。


    “它比我們想象中更強大,放心吧。”方文林倒是比較看好狼崽的選擇。


    ……


    第二天是個好天氣,雖然不是理想的陰天,還是出了太陽,但卻有吹風。


    最後檢查了一遍幾間屋子的門窗,確認沒問題後,雲瀾鎖上了院門。


    僅僅一個月,原本蓋房時踩踏出來的路已經完全被野草覆蓋,板車經過後壓出兩道深深的綠色的痕跡。


    雲瀾左手牽著兩隻羊,右手拉著兩隻鹿,背著背簍跟在板車後麵。


    本來方文林還擔心這羊和鹿會不聽話亂跑或者頂雲瀾,但也許是這段時間都是雲瀾給它們喂食,竟是意外地溫順聽話。


    這也是應該的,畢竟它們比剛逮著時都胖了一圈,雲瀾養得很盡心。


    山路不好走,下山的路更不好走,平緩點的地方還好,陡一些的地方就需要方文林在前麵用身子頂著板車慢慢下。


    雲瀾的背簍裏裝著水和吃食,有今兒天沒亮就起來熬的綠豆湯,烙的肉餅。


    走走停停,日出的時候出發,堪堪趕在日頭完全落下之前到達。


    “二哥!二嫂!”


    雲瀾和方文林進山時間長,就把家裏的鑰匙交給了自家兄長,讓他們幫忙照看著家裏。


    “誒燁子,我怎麽好像聽見了瀾哥兒的聲音?”


    圓圓已經快一歲了,才學會扶著東西站立,這會兒鄭悅扶著圓圓的胖腰蹲在田埂上看雲燁除草。


    小家夥也不知道看他爹除草有什麽樂子,高興得手舞足蹈,一雙小胖腿將田埂都蹬出一個小坑。


    雲燁將手裏的雜草扔到田埂上,直起身子凝神細聽,“有嗎?你之前還總說聽見了呢。”


    “不是,這次真真的。”鄭悅抱起圓圓往後山瞧,“再說,我之前那不是太想瀾哥兒了嘛,你不想嗎?”


    “二嫂!圓圓!”


    “他們這次是去的久了點,”雲燁不好意思直接說想念,“誒,好像真是瀾哥兒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往後山的小路跑。


    雲燁:“兒子沉,我來抱吧。”


    “不用,你跑快點,先去接應。”雲瑞小朋友長大了也沉了,鄭悅抱著快走兩步就有點喘,卻沒讓雲燁抱。


    雲燁:“行,我先過去,你抱著孩子慢慢走過來就行。”


    有了雲燁的幫忙,方文林輕鬆許多,“多謝二哥。”


    “自家兄弟。”


    雲燁替了方文林的位置在前麵頂車,方文林則是在一旁扶著車身。


    ……


    “哎呦,圓圓有沒有想小叔啊?”雲瀾洗過澡,抱著雲瑞稀罕的不行。


    “小咻,親親。”雲瑞特別喜歡這個漂亮的香香的小叔,抱著人脖子就不願撒手並很有心機的賣乖。


    這邊叔侄倆親親熱熱,那邊方文林則是在和哥哥嫂嫂互通這一個月的信息。


    得知雲瀾夫夫在山上一切順利,雲燁和鄭悅也安了心。


    而方文林知曉他那個後娘後弟來找過幾次後臉色就不太好。


    “他們來做什麽?可有為難哥哥嫂嫂?”


    雲燁對那崔二娘和馬家小子感觀也不好,“第一次碰上是你們剛進山的時候,我們和大哥大嫂本來是商量著每兩天輪流過來打掃一下。”


    鄭悅:“那天正好輪到大哥一家,結果大哥大嫂剛上坡就看見崔二娘在前頭鬼鬼祟祟的。”


    雲燁:“大哥嗬斥了一聲,那崔二娘做賊心虛似的嚇了一跳,頭也不回地就跑了。”


    “大哥大嫂檢查了屋裏屋外,沒發現什麽異常,但還是不放心,就沒等兩天的空檔,第二天一早就趕過來了。”


    鄭悅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厭惡。


    “你猜怎麽著,還真又碰上了那個崔二娘,因為大哥大嫂去的早,那婆娘沒來及做什麽,罵罵咧咧走了。”


    雲燁:“我和你大哥覺得那家人居心不良,就決定輪流在你們這邊住下守著。”


    鄭悅:“後麵消停了一段時間,但每過幾天,那崔二娘和馬拴子就會來看看這裏有沒有人,但他們又沒做什麽,我們也沒法去理論。”


    雲瀾是了解自家兄長的,若非被惹的急了一般是不會和婦人哥兒多計較的,更何況這還牽扯到弟夫家的事情。


    看自家哥哥嫂嫂的模樣,事情應該不是這麽簡單,多半還說了些難聽的閑話,專門過來騷擾膈應人。


    方文林更是清楚他那個後娘後弟的真實嘴臉,決定明日去村裏打聽下具體情況。


    ……


    第二日正好是雲燁和雲煥兩家輪換的日子,省了去長溪村通風報信的時間。


    雲家三兄弟齊聚,其中的兄友弟恭、其樂融融自不必過多贅述。


    午後,團圓兩個小朋友困覺,兩個娃娃的父母自然是陪著,雲瀾和方文林則是提了東西去村裏。


    兩人先是去了村長家,這才知道崔二娘竟然煽動村裏人抵製排擠雲家兩兄弟。


    說雲家兩兄弟是外村的,欺負村裏人老實,趁著方文林不在家鳩占鵲巢,住人家的新房,吃人家的米。


    鳩占鵲巢這個詞兒她還是跟馬拴子學的。


    村裏人也不都是傻子,那雲家兩兄弟之前和他們一起幫著方文林蓋房,還是相處過一段時間的,瞧著不是那樣的人。


    但馬晨也就是馬拴子說知人知麵不知心,他夫子教他的。


    村裏人沒讀過書,在他們的認知裏,讀書人什麽都懂,是頂厲害的,一聽秀才老爺都這麽說,謔,那還能有假?


    這也就導致雲家人在清河村不受待見,走哪兒都遭白眼。


    有些好事兒的人還專門跑去半山腰看,一瞧,果真如崔二娘說的那樣,雲家兄弟住人方文林的房子呢,更是坐實了雲家人的臭名。


    雲家人想要解釋,但卻被崔二娘反咬一口。


    “天殺的咧,我好歹是方文林的後娘,擔心他不在家,家裏沒個照應,就去他那裏看看,你就汙蔑我是賊,那改天是不是就要到處造謠我們清河村的人都是小偷?”


    崔二娘是懂得撒潑和顛倒黑白的,幾句話就把整個村子都拉下水。


    這場麵不適合小娃子在場,所以雲家兩兄弟讓媳婦在家帶孩子,他們兩個漢子哪裏單獨遇上過這種哭爹喊娘蠻不講理的婦人,根本應付不來。


    王村長畢竟是清河村的村長,即使心裏明白事情多半不是崔二娘說的那樣,也不能在明麵上向著雲家兩兄弟,隻能先和稀泥。


    雲家兩兄弟也就隻能吃個啞巴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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