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隆聽到袁皇後如此平淡的回答,他轉身望向窗外,目光深邃而複雜。目光深邃而複雜,試圖在那一片寧靜中尋找些許慰藉。然而,窗外的景色似乎也無法平複他內心的波瀾。


    他知道,自己與袁皇後之間的關係早已不複當初,那份曾經的恩愛與信任似乎已經被歲月的風霜侵蝕得麵目全非。袁齊媯的話語中雖然帶著恭敬,但劉義隆卻能從中感受到一股疏離和冷漠。他明白,袁皇後的話裏藏著深深的疏離和冷淡,她似乎在用這種方式來保護自己,同時也在無意中刺傷了他。


    劉義隆深吸一口氣,心中不禁一陣失落。他明白,自從那次他過分寵愛潘淑妃,甚至一次能給潘淑妃三十萬錢事件後,袁皇後對自己的態度就變得冷漠而疏離。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繼續道:“皇後,朕的身體狀況自己清楚,朕隻是希望你能多關心一下朕,朕的身體狀況,自己心中有數。朕隻是希望你能多關心一下朕,畢竟朕是你的夫君,還有阿劭,他也是你的兒子。”


    袁齊媯聞言,微微抬起那雙深邃的眼眸,看到了那個她深愛的男人。那段時間以來,她衣不解帶地照顧著劉義隆,心中的擔憂和焦慮如同潮水般湧動著。


    原本,袁齊媯打算等劉義隆病愈後,便不再與他慪氣。可是,當她得知劉義隆蘇醒的消息時,她更是急急忙忙地趕往含章殿。看到的是劉義隆的臉上洋溢著久違的笑容,而淑妃則是一臉溫柔地依偎在他的身旁。袁齊媯的心中一陣刺痛。


    “陛下言重了,陛下自有天相,豈會輕易倒下。”袁齊媯輕啟朱唇,聲音雖然輕柔,卻透著一股堅定和疏離。


    劉義隆聽到她的回答,心中的失落感更甚。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皇後,你以為朕宮車宴駕,你就可以安心地當你的皇太後?劉義康的野心勃勃,你當真不知?”


    袁齊媯被他的話氣得渾身發抖,但她仍然努力保持冷靜,不願意在劉義隆麵前示弱,她努力保持冷靜,反駁道:“陛下,您真是冤枉妾了!妾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盼著陛下早死,當皇太後!妾隻是希望陛下和太子平平安安,妾一個女人不想參與前朝紛爭,何況高祖皇帝曾有言,後宮不得幹政。妾自知身份,前朝不敢逾越此規。”


    劉義隆的怒火被點燃,他提高了聲音:“平平安安,你身為皇後,朕的妻子,不僅不幫助朕穩固皇位,還如此性子倔強,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朕這次真死了,你以為你和阿劭還有朕的其他兒子的的日子會好過?寡婦幼子,阿劭才十歲,他四叔又虎視眈眈,你身為他的阿母,難道就不該好好管教他,讓他變得更強嗎?”


    袁齊媯被他的話激怒,她站起身來,反駁道:“陛下,您怎可如此責備妾?妾已經盡力了,但阿劭雖然年幼,但是也算懂事,何況很多事情並非妾一人之力所能改變,朝廷的事情,難道不是陛下說了算。”


    劉義隆怒目而視:“你總說盡力,可朕看到的卻是你的冷漠和不作為!你若是真心為阿劭著想,怎會讓他在朕生病的時候,讓他如此孤立無援,被他四叔和劉湛欺負?”


    劉義隆的怒氣似乎沒有止境,兩人的爭吵聲在顯陽殿內回蕩,奚成祖和紫嫣都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他們互相對視著,眼中滿是擔憂和惶恐。


    袁齊媯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憤怒和失望,仿佛要將所有的怨恨都傾瀉出來。終於,在一陣激烈的爭吵後,劉義隆轉身離去。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雙眸中閃爍著怒火。他大步邁出顯陽殿,仿佛每一步都在地麵上留下深深的印記。奚成祖緊跟其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觸怒了這位正處於暴怒邊緣的皇帝。


    劉義隆的背影顯得那麽孤獨和決絕,仿佛已經對袁皇後徹底失望。而袁齊媯則站在原地,淚水滑過臉頰,她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委屈和無奈。


    紫嫣見狀,急忙趨步上前,輕輕環住袁齊媯顫抖的肩膀,低聲細語道:“皇後娘娘,您別難過了。主上他隻是一時氣話,您知道的,主上心裏還是很在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不然也不會看您的。”


    袁齊媯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她哽咽著對紫嫣傾訴:“紫嫣,你知道嗎?自從他登上了皇位,從宜都王變成大宋的君王,他的身邊便多了許多年輕貌美的妃子。本宮數都數不過來,他常常駕著羊車在後宮轉悠,和潘淑妃和其他妃子那些歡聲笑語,本宮聽得真切,可是本宮也是個女人,怎能不嫉妒?可是本宮即使心裏再不痛快,也從未抱怨過半句,如今他兒子都十來個了,可是居然沒有一個是同父同母的。本宮雖知皇家子嗣眾多是福氣,可是本宮心裏怎能不難受?那些孩子,都是他的兒子,卻與本宮無半點關聯。皇位隻有一個,他兒子那麽多,到時候都是阿劭的競爭。”


    紫嫣聽著袁齊媯的傾訴,心中一陣酸楚。她輕輕握住袁齊媯的手,給予她一些溫暖和安慰:“娘娘,您別太難過了。陛下他或許有些迷失,但您始終是這後宮的皇後,是太子殿下的母親。您的地位無人能夠撼動。”


    袁齊媯聞言,淚水依舊在眼眶中打轉,她輕輕拭去淚水,聲音略帶哽咽:“紫嫣,你跟著我這麽多年,應該知道我的心。本宮並非不想為阿劭做些什麽,隻是這前朝之中,我一個婦人, 許多事情並非本宮所能掌控的。陛下他……他為何就不能理解我呢?紫嫣,你也知道本宮雖然頂著陳郡袁氏大族的光環,父親是前晉的侍中,聽起來風光無限。可是,本宮隻是個袁家一個不見舉的庶女,而阿母,她出身卑賤,本宮剛出生,阿父和謝阿母竟將我們母女二人逐出家門,任由我們在鄉下自生自滅,本宮六歲才知道自己的阿父是誰,本宮阿母去世後,也沒有被主上追封她為鄉君,本宮的心裏頭空落落的。阿母母家貧賤,可他們看本宮當了皇後,家裏那些不著邊的親戚倒是一堆,三天兩頭往宮裏跑,張口就是要幫襯。在他們眼裏,本宮就是那搖錢樹,可誰知道本宮心裏的苦啊。”


    紫嫣看著袁齊媯安慰道:“娘娘,誰家沒幾個難纏的窮親戚呢,您不給他們錢便是了,下次奴婢替您回了他們。”


    袁齊媯繼續和紫嫣抱怨:“而本宮的大哥袁淳,一直自詡嫡出,卻是如此不爭氣,就連官都是本宮給他要的,卻不知珍惜,被主上申飭罷了官,他能幫襯到太子嗎,他不拖累太子,本宮都已經知足了,還有本宮的堂弟袁淑,你說他一個文官,卻閑的沒事幹,掉書袋子似的和彭城王拽文,結果惹怒了彭城王不說,如今閑賦在家。可主上還責備本宮不幫襯太子,他也不想想如今朝廷現在幾個姓袁的,他四弟權利這麽大,難道是本宮給的嗎。”


    紫嫣聞言,心中一陣歎息。她知道袁齊媯的處境艱難,但她還是努力安慰道:“娘娘,晉寧敬公膝下就您和郎君兩個孩子,雖然郎君他不爭氣,但他畢竟是您的大哥。您與他之間,總還有一層血緣關係在,太子畢竟是他的親外甥,哪有舅舅不疼外甥的。”


    .......


    劉義隆與袁齊媯在顯陽殿內經過一番激烈的爭吵後,他怒氣衝衝地跨出殿門,每一步都顯得沉重而有力。奚成祖緊隨其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皇上的臉色,試圖尋找合適的時機安慰幾句。


    “陛下,龍體要緊,切莫因一時之氣傷了身子。”奚成祖低聲勸慰道。


    劉義隆卻仿佛沒聽見一般,他的目光在庭院中四處遊移。突然,一陣歡快的笑聲吸引了他的注意。隻見太子劉休遠正蒙著眼睛,和東陽公主劉英娥以及幾個小太監宮女玩捉迷藏的遊戲。


    “太子,捉我們呀!”一個小太監調皮地喊道,隨即躲進了一旁的花叢中。


    “好啊,看我怎麽抓住你們!”劉休遠興奮地回應著,他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前進。


    “哈哈,弟弟來抓我呀!”十二歲的劉英娥則站在不遠處,手舞足蹈地挑釁著弟弟。劉英娥一身粉色衣裙,頭發用絲帶輕輕束起,她靈活地在孩子們之間穿梭,時而假裝被發現,時而巧妙地躲避追捕。她的笑聲清脆悅耳,給這原本緊張的氣氛帶來了一絲輕鬆和愉悅。


    劉休遠蒙著眼睛,雙手胡亂地揮舞著,試圖抓住身邊的人。他興奮地大喊著:“我一定能抓住你們!”


    突然,他感覺到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麽,於是興奮地大喊:“姊姊,我抓住你啦!”


    劉英娥和幾個小太監宮女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劉義隆,大氣都不敢出。


    然而,當劉休遠拿開蒙在眼睛上的布條時,卻驚訝地發現,自己抓住的並不是東陽公主,而是滿臉怒氣的父皇劉義隆。


    “阿,阿父?”劉休遠一陣驚訝,他沒想到自己會誤抓到阿父。


    劉義隆看著劉休遠,心中的怒氣再次湧了上來。他沉著臉,低聲問道:“你在幹什麽?”


    劉休遠看著阿父生氣的樣子,心中一陣忐忑。他低下頭,小聲回答道:“我和姊姊在玩捉迷藏。”


    劉義隆看著劉休遠,麵色嚴肅。他想起自己病中,對太子的教育確實疏忽了不少。但眼前這幕,實在讓他難以接受。劉義隆帶著幾分威嚴與不容置疑:“阿劭,朕問你,功課背過了嗎?”


    小劉休遠額角滲出了細微的汗珠。他張了張嘴,卻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支支吾吾地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劉英娥在一旁緊張地看著,雙手緊握在一起,心中暗暗祈禱著弟弟能夠順利回答阿父的問題。然而,她不敢出聲,隻能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劉義隆見劉休遠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眉頭緊鎖,聲音也冷了幾分:“怎麽?功課看了沒有?”


    劉休遠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要挨罵了。他低下頭,不敢看劉義隆的眼睛,心中充滿了後悔。


    “阿父,我……”他嚐試著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劉義隆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的怒氣更盛。他揮了揮手,打斷了劉休遠的話:“罷了,朕也不想聽你解釋了。你去含章殿等著朕,朕要親自看看你的功課。”


    小劉休遠聽後,如遭雷擊。他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無法挽回了。他默默地轉身,朝著含章殿的方向走去。


    劉英娥看著弟弟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含章殿內,劉休遠獨自站在空曠的殿內中,心中充滿了忐忑和不安。他閉上眼睛,默默地祈禱著。


    含章殿內,氣氛緊張而壓抑。劉義隆坐在殿中央,目光如炬,盯著站在下方的劉休遠。劉休遠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太子,朕讓你背的功課,你可曾背熟了?”劉義隆的聲音低沉而威嚴。


    劉休遠心中一緊,他知道自己並沒有好好背誦,此刻隻能硬著頭皮上。他支支吾吾地開始背誦:“凡治國凡治國治軍,必教之以禮,勵之以義,使有恥也。夫人有...有...”


    劉休遠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徹底卡殼,背不下去了。他低著頭,不敢看父親的眼睛,心中充滿了愧疚和恐慌。


    劉義隆聽著孩子的背書,眉頭緊鎖,一陣生氣湧上心頭。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劉義隆的聲音在空曠的宮殿中回蕩,帶著難以言喻的威嚴與怒意:“你……你這是背的什麽?朕讓你背的功課,你就這樣應付了事?”


    劉休遠隻覺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他渾身一顫,抬頭看向父親,眼中充滿了恐懼。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父親一眼,然後又迅速低下頭去,仿佛怕那銳利的目光將自己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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