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四方反常的表現並未引起太多的關注,僅有的幾個人雖然注意到了但也沒怎麽深究,畢竟晏新安的話雖說聽起來挺玄的,但是仔細深究,其實也挺虛的。


    而且看晏新安那樣子,估計也就是信口胡謅的。


    他們說到底還隻是三品四品的少年,本身就還處在格物的階段,距離格心還早著呢。


    所以一下課,大家就各忙各的去了。


    ……


    “幹嘛!”


    晏新安被三雙……嗯,兩雙半眼睛盯得發毛。


    三人不回答,依舊直愣愣地盯著,像是晏新安臉上有花一樣。


    沈無憂一雙美眸盡是不接,隨後輕輕地伸出手指在晏新安的右邊臉上扯了扯。


    “真的,沒易容!”


    鄭西覺在晏新安身上捏了捏,那眼睛也不知道是閉著還是睜著,在晏新安身體左一下右一下蠕動的情況下摸了個遍。


    “骨相正常,沒問題,不過結實了不少,待定!”


    方知微丸子頭一抖一抖的,本就紅潤的小臉如同煮熟的螃蟹,就差冒煙了,猛的心一橫,嬌小的鼻子一抽,眼睛一閉,學著沈無憂那般伸出有點嬰兒肥的手,意欲捏晏新安的另一邊臉。


    “啪!”


    晏新安先下手為強,大手毫不留情的扣住方知微的小臉,如同握著一個饅頭!


    眼睛閃過一絲凶光,一邊嘴角上揚,微微露出的森白牙齒閃著寒光,“方芝麻,膽肥了啊。”說完意猶未盡,又多“啊”了一聲。


    方知微一愣,晃著小腦袋“嗚嗚”了兩聲,右手握著小拳頭抬起,一根圓潤可愛的小拇指彈出,比了個????


    “鑒定完畢,是他!”聲音糯糯的,再加上嘴巴被某些人蓋住了,有點說不清楚。


    欺軟怕硬,不愧是你啊,晏新安。


    隨即用力的掙開晏新安的爪子,嬰兒肥的臉上掛著五條紅印。


    不知道從哪抽出個臉大的水壺,咕隆咕隆的灌了起來。


    “你們三個人犯病了?”晏新安疑惑。


    沈無憂秀眉一挑,“你真不知道?”


    “什麽?”晏新安最討厭猜謎語,因為他總是猜不中。


    “爺爺說有大人物出手,抹去那晚所有人對你的印象。”沈無憂說道。


    沈無憂當晚回去就聽說了,風月湖出了三首傳世詞,有大人物出手抹去了眾人對晏新安的印象,隻有和晏新安一起出來的三人沒有被動手腳。


    而且記憶被動手腳的人除了記不清晏新安和沈無憂幾人的相貌聲音,對其他發生的事記得一清二楚。


    且靈魂沒有出現任何不適。


    甚至連司天監二把手出手都查無此人。


    這種手段,沈無憂聞所未聞,按她爺爺的話,是十品以上的大佬出手了。


    也就是三省學宮大祭酒那種人物出手了。


    可以說是石國最頂尖的存在。


    聞言晏新安向後一倒,雙肘搭著椅背,“知道,剛聽說!”


    “你沒覺得古怪!”沈無憂從小和晏新安一起長大,她可不覺得晏新安身邊還有什麽她沈無憂不認識的人!


    晏新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那種大人物,我古怪也沒用啊。”


    晏新安到時聽完白一升的話還沒想那麽多,但是一節課下來,晏新安也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簡單概括就是


    一個至少十品不知名的超級大佬毫無理由的出手幫了他。


    為了他的“才華”?


    可別扯了!


    武道十品的大佬動輒數千年的壽命,甚至能熬過幾個短命王朝的那種,見過的傳世估計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怎麽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晏新安毫無緣由的出手。


    至於文道,那更不可能了,整個大虞能做到這種地步的可能就隻有傳說中的那位亞聖,口含天言,一語生滅。


    那種大人物,一言一行即便是虞皇也不能忽視,怎麽可能為了三首傳世鬧出這麽大動靜。


    晏新安要是能認識這種大人物,當場就躺平了,努力是不可能努力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努力!


    現在要說晏新安一點都沒想法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是對未知的憂慮。


    晏新安以前總聽什麽無形大手籠罩之類的,還覺得很刺激,可現在沒想到的是自己真的碰到了。


    如果不是沒感覺到任何的惡意,晏新安可真就要夜不能寐了。


    現在晏新安唯一擔心的就是那塊青玉的秘密泄露,不過既然那個神秘大人物這麽長時間都沒來找他,那他至少暫時是安全的。


    “哦,對了”晏新安突然想起什麽,“西覺,幫我看看我脖子後麵是什麽!”


    說著,晏新安將身子背對著鄭西覺,稍微拉下一點點衣領。


    一道黑色的紋身瞬間出現一角。


    鄭西覺瞳孔一縮


    活的?


    不對


    鄭西覺像沈無憂使了個眼色,沈無憂麵色一變,無聲無息的再次布了個結界。


    一道透明的屏障升起,從外界看四人就像在閑聊一般,除非現在有七品出現以靈識感知,才有可能發現古怪。


    畢竟很貴,一千兩一枚的符印,還是一次性的。


    晏新安瞥了一眼,深吸一口氣,啊,這就是金錢的力量。


    可還沒等鄭西覺仔細探查,晏新安像察覺到什麽一樣。


    長袖鼓動,手臂如同蛇纏般探出。


    鄭西覺直覺黑影一閃,晏新安一隻手再一次啪的一下蓋住方知微的臉。


    這次,晏新安是認真的!


    “醒醒,方芝麻!”晏新安的聲音沙啞低沉。


    這時沈無憂和鄭西覺才轉過頭去,透過晏新安的五指,看見一雙逐漸泛著點點金色的眼瞳,瞳孔中滿是瘋狂與掙紮。


    狀若瘋魔。


    晏新安五指按住方知微頭上的幾個穴位,體內普通開閘放水一般,冰冷的勁氣順著指尖噴發,直接衝進方知微體內。


    “怎麽會這樣?”沈無憂蹙著秀眉。“上一次小微暴走還是那次。”


    晏新安此時也是一臉戾氣,聲音也不似平日裏要死不活的,有些嘶啞。“不知道,等方芝麻醒了再問她。”


    晏新安手指愈發用力,而方知微的眼神中也滿是掙紮,顯然是有了一點神智,正在與瘋狂的意識做對抗,這才讓身體沒有不受控製。


    而鄭西覺微微睜眼,此時的瞳孔中看不到一絲眼白,深邃如黑洞,在他的眼睛中,方知微體內盤根錯節的筋脈一覽無餘。


    一道虛影在方知微心髒周圍無規律的遊移。


    “比以前大了一些!”


    鄭西覺沉聲道。


    “嗯,力量也比以前大了。”晏新安五指微微的抽搐,這是用力過度的表現。


    晏新安隻覺得手指腫脹,渾身上下如針紮一般


    “新,新安,我……”方知微稍微恢複了點意識,艱難的開口,聲音有些嗚咽。


    “別說話!”晏新安眼睛一橫,低吼道。“眯眯眼,你特娘的還要多久?”


    晏新安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


    “快了!”鄭西覺眼睛又睜開了一些,黑漆漆的一片,兩道血淚從眼角滑落。


    雙眼一定


    隱約之間,似有諸神低語,佛陀誦經。


    隻是鄭西覺此時實力不高,一切都不那麽明顯。


    即便如此,那一刻,晏新安隻覺得周圍時空都慢了一秒。


    鄭西覺並指如劍,一道兩寸長的勁氣化為一根針,直刺方知微心髒。


    啵


    幾人好像聽到什麽被刺破的聲音。


    然後方知微雙眼一閉,徹底昏死過去。


    鄭西覺看見那道虛影在針頭上扭曲了幾下,便開始逐漸縮小,縮成一團,藏在方知微的心髒中間一動不動。


    “知行,收手吧。”鄭西覺將眼角的血淚擦去,直接癱倒在椅子上。


    晏新安聞言也緩緩截斷勁氣運轉。短短時間整個人如同從熱水池裏打撈出來的一樣,渾身濕漉漉的散發著熱氣。


    勁氣再度流轉,將身上的汗水蒸幹夠,也和鄭西覺一般往後癱倒,他現在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媽的個大巴子,老子將來遲早要殺到方芝麻家去!”


    放在以前晏新安肯定不敢說這個話,但是,現在的他


    膨脹


    “眯眯眼,要不要一起。”晏新安偏過頭,看向雙眼緊閉的鄭西覺。


    鄭西覺不語,有氣無力的抬起一根手指,示意一起。


    沈無憂抱著暈過去的方知微,輕輕拂過方知微被汗水打濕的發梢,美眸中凶光閃過。


    過了半晌,才開口道,“還好小微現在實力不高,結界能屏蔽這裏麵的動靜,你們倆趕緊收拾一下,待會去我那!”


    下一節課是沈無憂長輩的課,告個假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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