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條微弱不可查的紅色細絲纏繞在晏新安的食指尖,詭譎,惡心,絢爛,即便是莫乾坤這個十一品巔峰都感到一絲絲的危險。


    “緋花蝕骨!”寒鳶咬著牙,難以置信的顫聲說道。


    更令三人震驚的是,此時的晏新安體內如同開閘的大壩,每一秒海量的真氣如泄洪一般從丹田內滾滾湧出護在手上,將那道紅色絲線隔絕在外。


    甚至比之前布陣時還要誇張。


    雖然對於他們三人晏新安這些真氣不算什麽,但如果對於武者來說,就這短短時間晏新安體內噴湧而出的真氣,足夠撐爆好幾個普通的六階武者了。


    而且看晏新安這樣子,雖然臉上虛弱,但是內裏強勁,顯然遠遠沒有到他的極限,事實上,連晏新安都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那顆真氣種子就像個超級電池,《地經》運轉,隻要他雙腳踏地,每一分每一秒大地之力便會源源不斷的湧入他體內的那顆丹田種子化作真氣貯藏,從未飽和。


    而自從真氣種子形成後,晏新安好像除了在螣蛇小世界那一次,還從沒有力竭過。


    七品以下對戰的話,隻要晏新安想,他能耗死一大堆普通的武者。


    寒鳶看了看晏新安,又看了看莫乾坤。


    莫乾坤原本盯著晏新安,感受到寒鳶的視線,嗯了兩聲,整了整衣服,露出一個看起來挺和善的笑容。


    給他個袋子估計得裝起來了!


    隻有仇天象無所謂,他原本就不怎麽關心學宮到底怎麽樣的,說白了,學生天賦強不強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要不是迫於莫乾坤的淫威,他還是想做他的山匪頭子。


    唯一令他在意的就隻有晏新安手中的那條紅色絲線。


    緋花蝕骨毒,相傳是遠古時期的產物,具體年代無從考證,位列天下三十六奇毒底二十一位,不算太靠前,但畢竟是天下奇毒有名的,不管排名如何,都有一個特點,中者必死,無藥可解。


    死的快死的慢而已。


    緋花蝕骨就是因為死的太慢所以排名靠後了些。


    天下三十六奇毒,像什麽萬象歸墟毒、紅蓮業火毒、傀儡蠱毒、九陽焚心毒.....都是凶名赫赫,除了排名前幾的哪幾種失傳的奇毒外,剩下的這些毒都有毒死過十一品的戰績,至於十二品之上的,不清楚能不能,主要是給那些人下毒沒有人成功過。


    緋花蝕骨的特點就是,材料繁瑣,工藝複雜,見效慢,但是好用。


    晏新安趁著莫乾坤與寒鳶對峙之時,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居然在三大強者眼皮底下悄無聲息的將阮綿綿體內的緋花蝕骨毒取出來了一絲。


    取出來了?


    震驚老夫一百年好吧!


    莫乾坤很想表現他的震驚,但是不行,他得端著。


    晏新安突然向莫乾坤眨了眨眼,眼珠子轉了兩圈,莫乾坤頓時心下一突,想到什麽似的,


    “不好!”


    閃身來到晏新安身旁,右手輕輕一撫,拇指和食指一捏,下一刻纏繞在晏新安手指的那道紅線便來到莫乾坤的兩指之間。


    莫乾坤看了看指尖的那道紅色細線,連他都感覺到那股令人作嘔的氣息,一如當年他見到的,隻不過危險程度降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禁眉頭一皺,二指輕輕一撚,一道黑色的空間裂縫出現,那道幾乎把晏新安榨幹的紅色絲線便瞬間被徹底磨滅,尋不到一絲痕跡。


    晏新安下一秒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了,雙手撐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身後的阮綿綿遞了一杯紅袍青韻,柔聲道,“慢點!”


    “噸噸噸......”慢不了一點。


    再來一杯,謝謝!


    晏新安心髒都跳到嗓子眼了,真氣可沒法真正阻攔這緋花蝕骨毒,隻能延緩,莫乾坤再稍微晚點,那毒可就真進晏新安身體裏了。


    就目前的這環境,什麽都沒有的情況下,就算身邊有個莫乾坤晏新安撐不過一天就得重開。


    持續最大功率的真氣運轉讓晏新安心跳如同滿速引擎,溫度較低的房間內,他的心跳聲尤為刺耳。


    過了半晌,晏新安雙手撐地稍稍坐直身體,看著寒鳶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前輩,這樣能否信我一次。”


    寒鳶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晏新安,少年慕艾,她並不在乎晏新安對阮綿綿是真情還是假意,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相信晏新安。


    但是晏新安剛剛的行為卻向她展示了一些超出她認知的東西。


    寒鳶輕輕撚動著手指,思量著晏新安的話。


    這是一場賭博。


    賭注不僅僅是阮綿綿的命,更是杏林的傳承和未來。


    很可能她現在的一念便能決定阮綿綿的生死。


    這隻是個學生,一個十來歲的學生!


    一個從娘胎裏出來不過才十幾年的少年!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但是假如,假如那幾乎不可能的概率被自己碰上了。


    萬一呢。


    萬一呢?


    萬一呢!


    這個想法如同種子一般,在寒鳶心頭迅速生根發芽,迅速生長,那惡鬼般的念頭不斷侵蝕著她的思想。


    她想要掐滅。


    “不行!”最終寒鳶啞著嗓子道,她眼眶微紅,顯然阮綿綿的事讓她失了分寸,但她依舊不敢賭。


    她沒有能掐滅那個想法,隻是強行換了個念頭。


    晏新安眉頭一皺,都到這份上了也不行,阮綿綿這長輩怕不是有點太謹慎了。


    難不成要用那個?


    其實也是晏新安不了解杏林,如果他知道杏林傳承到底是什麽概念的話,恐怕就算這樣寒鳶再謹慎一百倍他都不覺得有問題。


    這就好比前世某個大佬突然病倒了,得了個從來沒有人能治好的病,但是他腦子裏有一份光刻機的設計圖紙,這時候來了個某頂尖大學的天才學生,給大佬身邊的人說他能治。


    誰能信,誰敢信?


    事實上,從一開始如果不是忌憚三省,忌憚莫乾坤,寒鳶絕不會在這裏墨跡這麽長時間的。


    “不過!”


    寒鳶突然眼眶通紅的死死的盯著晏新安,“我給你設置一道考核,如果你能通過,我可以同意你為綿綿診治!”


    “老祖宗!”阮綿綿皺著眉頭看著寒鳶,寒鳶卻是不管不顧。


    聞言晏新安眼眉一垂,不見喜怒。


    氣氛有些凝固,過了半晌,晏新安才緩緩抬起頭,眼中無悲無喜,吐出一個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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