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禮驍特意安排她來陪伴楚止陌,其用心可謂路人皆知。


    “王爺宅心仁厚,關愛百姓如同子嗣,雯茵敬佩不已,敢敬王爺一杯。”章雯茵舉起玉杯,眸光流轉,柔柔地凝視著楚止陌。


    楚止陌目光卻落在桌上的菜肴上,神色冷淡地伸手夾取:“本王腹中空空,先用餐。”


    “正是,正是,王爺和兩位大人旅途勞頓,必然腹中饑餓,先用些菜肴充饑。”陪坐的官員急忙出來打圓場。


    章雯茵手中的酒杯微微一僵,嘴角無奈地抿了抿,收回了手。這位年至而立卻尚未娶妃的王爺,果然不解風情,難以討好。


    她心中暗想,若非叔父的命令,她真想立刻起身離去。


    終於等到遊湖結束,章雯茵急於脫身,卻被章禮驍的一個眼神牢牢鎖定。


    “王爺與兩位大人旅途勞頓,明日先休息一日,容我安排雯茵陪同王爺遊覽臨安府。”


    “章大人。”楚止陌嚴峻的臉色中帶著一絲警告。


    “我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修築河堤,並非遊玩。今晚的行為已屬不合規矩,若再如此,本王可要對你有所彈劾了。”


    “啊?”章禮驍驚訝不已,沒想到楚止陌如此難以對付。


    “王爺饒恕,下官一時口誤。”


    楚止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語氣沉痛:“下不為例。明日一早,便去巡查河堤。”


    “遵命。”章禮驍抹了抹額上的冷汗,再也不敢擅自做主。


    章雯茵冷漠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暗自嘲笑和鄙夷。


    回到府中,顏麵盡失的章禮驍立刻將章雯茵召來,嚴厲斥責。


    “你今晚究竟怎麽了?讓你哄得廣陵王高興,或許能謀得一個側妃之位,你為何如此不用心!”


    章雯茵低垂著頭,輕聲細語地辯解道:“叔父您親眼所見,並非我意願不堅,而是王爺心意未許。”


    一記巴掌豈能獨響?她又能有何良策?


    章禮驍冷笑聲中,臉上肌肉扭曲,語氣凶狠地告誡:“叔侄之情,休怪我未施援手。倘若你不能獲得廣陵王的青睞,唯有委身於巡撫大人。”


    聽聞此言,章雯茵手指緊緊攥在一起。


    那位巡撫已是年過半百,肥頭大耳,油光可鑒,活脫脫一頭烤乳豬。讓她與他結為連理,不如直接赴死來得痛快。


    然而,她尚且貪戀紅塵,不願輕易撒手人寰。


    看來,她必須想法設法規避這場婚姻的陷阱。


    次日,楚止陌一行人在章禮驍的引導下,對河堤進行了細致的巡視。


    經過一天的仔細勘查,發現了無數隱患,章禮驍驚恐得汗如雨下。


    他絞盡腦汁,試圖找出各種借口來搪塞,但楚止陌卻一言不發,令人揣摩不透,愈發感到心驚膽戰。


    回到住處後,楚止陌令人取來圖紙,與樊離穆商討河堤修建事宜。


    “此事刻不容緩,江南雨季說來就來,時不我待。”楚止陌語氣嚴肅地說。


    樊離穆點頭應允:“下官今晚便將修建方案草擬完畢,章大人負責調配人手,明日即可動工。”


    “這關乎數萬百姓的生計安危,絕不可馬虎從事。”楚止陌語氣嚴峻地提醒。


    “王爺請放心,下官定會親臨監督,確保工程萬無一失。”樊離穆語氣堅定地保證。


    楚止陌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弦外之音,劍眉微微一挑:“你的意思是,讓本王不必親自監工?”


    屋內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而沉重,章禮驍密切觀察著楚止陌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大氣也不敢出。


    雖然他遠離了京城,但朝中的局勢依然了如指掌。朝中分明有太子黨和廣陵王黨兩派勢力。


    顯然,樊離穆屬於太子黨,他的話語無疑是在試圖獨攬功勳,為太子增光。


    然而,廣陵王又豈是易於對付之輩?楚止陌已經親自巡視,樊離穆還想獨占功勞,無疑是虎口拔牙。


    他雖不畏死,但章禮驍卻心有餘悸。


    緊張的對峙持續了片刻,樊離穆才拱手解釋:“河堤修建工程髒亂不堪,工匠們又大多粗俗不堪,恐怕會冒犯王爺。”


    “再說,王爺身份尊貴,親自監工可能會使工匠們心生畏懼,反而不利於工程進展。”


    這一番話,條理清晰,既合理又恭敬,章禮驍不禁對他心生敬意。


    果然,楚止陌聽聞此語,臉上的緊張神色逐漸舒緩,他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緩緩道:“樊大人所言極是,然而修築河堤之策乃本王所提議,且親臨現場監工,萬一有所差池,本王自難逃其責。”


    “再者,樊大人政務繁忙,難免有所疏漏。為了防患未然,不如讓鄒大人輔佐樊大人共同督察,如此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但鄒大人武藝超群,乃聖上欽點來護衛本王安全的。若他離本王而去,那麽本王的安危……”樊離穆憂心忡忡地說。


    楚止陌雙手負後,揚起眉頭,自信滿滿:“本王有忠誠的近衛守護,樊大人不必過分憂心。再說,樊大人在朝中權重,或許有人暗中圖謀,鄒大人的隨行,也能保障樊大人的周全。”


    “多謝王爺的體恤和關懷。”樊離穆無法再找到拒絕的借口,隻能拱手致謝。


    這分明是以保護為名,實則行監視之實。而鄒百昌無需多做什麽,便能輕易分走一半的功勳。在這場智謀較量中,廣陵王顯然棋高一著。


    鄒百昌靜默無聲地站在一旁,從頭到尾未曾開口,也沒有顯露出一絲驚訝,仿佛早已預料到了這樣的結局。


    “既然樊大人無需本王協助,那麽本王就不打擾樊大人的工作了。”楚止陌說罷,便起步離去,沒有一絲留戀和猶豫。


    樊離穆目送著楚止陌瀟灑的背影,雙唇緊閉,神色複雜難測。


    他疑心自己中了楚止陌的計謀,但苦無確鑿的證據。


    “樊大人,下官有何可效勞之處?”章禮驍也趁機想要脫身。


    樊離穆瞥了他一眼,語氣沉重地說:“章大人,即刻召集工匠,明日便開始動工修築河堤。”


    “遵命,下官立刻去安排。”章禮驍領命後匆匆離去。


    屋內隻剩下樊離穆和鄒百昌,兩人目光相對,互不相讓。


    樊離穆深吸了口氣,道:“此乃官邸,下官在此安全無虞,鄒大人可自行回去休息。”


    “無妨,我還不覺得疲憊。樊大人請開始工作,就當我不存在吧。”鄒百昌拖了把椅子到角落,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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