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啟甫一進門,筱燕秋殷勤地上前,給三老爺拿包拿衣服。


    霍啟也極自然地由著保姆阿姨伺候。待他坐下來,手裏捧著幹媽遞過來的溫水,喝一口,而後問起:“姆媽,小梨呢?”


    ……


    姆媽主要流行在南方的吳語、贛語、湘語、淮語等地區。姆媽在南方俚語裏,就是媽媽的意思,也有個別地區還可能指祖母。


    例如,在湖南省婁底湄江、湖南常德石門的方言中,姆媽就用來指祖母。


    此外,姆媽這一稱呼在不同地區的方言中有著不同的表達方式。例如,在上海方言中,姆媽就是媽媽的意思。


    順喜老太祖上是從南方遷來的。滬上一帶偏遠鄉村,筱燕秋的父親是順喜親爸媽的同鄉。


    他與順喜老太離婚後,帶著女兒回南方祖宅住了兩年。後來,娶了同村的阿妹,阿妹又生了兒子。


    年輕的媳婦,肉乎乎的大胖小子。擠兌得筱燕秋,這個前妻生的女兒更沒地方待了。


    好在,筱燕秋的親爸沒有完全喪良心。帶著女兒坐綠皮火車回了趟京市,走的時候把女兒和她的貼身衣物都留下了。


    從此之後,父女之間再也沒見過麵。


    後來,霍順喜就讓女兒隨了她娘家的姓。


    ……


    筱燕秋雖然就大霍啟十幾歲,但霍啟心裏是真的親近她。


    60、70的,那個年代人結婚早,十八歲是女性的法定結婚年齡。在農村地界,十六七結婚的也挺多。


    都是先偷偷定親,後來年齡到了扯證。也有辦幾桌酒席,村子裏相親吃一頓做個見證,之後好幾年不扯證的。


    也有個別農村夫妻,一輩子都沒扯證。


    都是懶,也是陋習。


    說多了,轉回來。


    反正,筱燕秋大著肚子投奔了媽媽時,霍啟已經15歲了。正是半大小子,人嫌狗棄最最調皮的時候。


    筱燕秋在媽媽的傭人房裏,待到出了月子,實在待不住了。心急火燎地想出來幹活。


    剛好,那檔口,霍啟又一次把貼身保姆氣跑了。霍銓智氣得讓順喜老太再找人。


    “找個厲害的!一定要把這混世魔王給降住了。”霍銓智拍著桌子,咬牙切齒。


    話是這麽說,那是大老爺的老來子。他話趕話的,是一時氣著了。哪能真找個厲害的?


    把三少爺傷著了可怎麽得了哦?!


    順喜老太想了想,跟幹哥哥說了,讓自己女兒試試。


    “她雖然不大中用,但好在幹活踏實。性子柔順,也有耐心。三少爺有她看著,保管平平安安的!”


    “她不是剛出月子嘛?你舍得?”


    “嗨,莊稼女人哪有出月子才幹活的,都是躺個十天半月的就在房裏慢慢做些輕身省活計了。


    我讓她躺滿了一個月,出來隻是伺候著三少爺,又不做粗活。她可以的。”


    “那你那小孫女兒?”


    “這不還有我嘛,我也年紀大了,該退下來養養孫孩兒了。


    怎麽?我給你家幹了一輩子,老了老了還不讓我退休,帶孫女啊?”順喜老太半是打趣半是試探地問霍銓智。


    他們私底下是情同兄妹,但也是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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