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雲遊之後,寧國府之中,賈珍便成了一手遮天的人物。


    在這府中,但凡稍有姿色的女子,都難逃他的魔爪。


    這就是古代封建社會中高門大戶裏奴婢們的悲哀,命運全然不由自己掌控。


    夫人尤氏娘家勢單力薄,即便知曉賈珍的種種劣行,也不敢忤逆,隻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胡作非為。


    賈珍的欲望愈發膨脹,道德底線也徹底淪陷。


    竟將那邪惡的念頭打到了兒媳秦可卿的身上,妄圖效仿唐玄宗與楊貴妃之事,將秦可卿據為己有。


    白日裏,秦可卿為躲避賈珍的騷擾,大多時候都往大觀園中去。


    這讓賈珍心中如貓抓般難耐。自從秦可卿嫁入寧國府,賈珍便常常借故對她動手動腳,不止一次地摸過她的手,甚至還膽大包天地觸碰她的隱私部位。


    秦可卿因懼怕賈珍的淫威,又慮及自己在府中的處境,隻能忍氣吞聲,敢怒而不敢言。


    今夜,寒風呼嘯著掠過寧國府的每一個角落。


    而位於府中北邊的天香樓內,卻是溫暖如春。


    這天香樓,乃是一座三層高的閣樓,高聳於寧國府內,是此處的製高點。


    站在樓頂,放眼望去,整個寧國府乃至相鄰的榮國府都能一覽無餘。


    昔日王睿受邀來寧國府時,也曾路過此地,對這樓閣留下了些許印象。


    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賈珍這般荒淫無度,其子賈蓉也是有樣學樣,毫無廉恥之心。


    明知父親對秦可卿心懷不軌,卻不僅不敢加以阻攔,反而為虎作倀,助紂為虐。


    是夜,賈蓉巧言令色,哄騙著秦可卿來到了天香樓。


    秦可卿心中雖滿是疑慮,但出於對丈夫的信任,還是警惕地將王睿給的辣椒粉藏於衣袖之中,隨賈蓉前往。


    秦可卿的房間與天香樓距離甚近,中間有一條長長的走廊相連,不過短短一段路程,二人來到了天香樓前。


    因事出突然,秦可卿未來得及梳妝打扮,隻是身著一件簡單的白色睡衣,外披一件毛茸茸的外套。


    可即便如此,她那天生麗質的麵容和婀娜多姿的身姿,依舊明豔動人,惹人憐愛。


    秦可卿麵露困惑之色,一雙美目看著賈蓉,問道:“蓉哥兒,你帶我來這天香樓做什麽?”


    賈蓉臉上閃過一絲奸笑,說道:“可卿,有些重要之事,需與你相商。”


    秦可卿秀眉微蹙,說道:“有何要事,在咱們自己屋裏說不行麽,非要來這天香樓?”


    賈蓉嘿嘿一笑,應道:“可卿,這天香樓清淨無人,無人打擾,正適合說些私密之事。”


    秦可卿心中的疑慮更甚,卻還是耐著性子說道:“那好,你說吧。”


    賈蓉眼神閃爍,看了看窗外,緩緩開口道:“可卿啊,你我成婚多年,卻一直未有子嗣,此事頗為棘手。”


    秦可卿聞言,臉上頓時露出慍色,回道:“蓉哥兒,此事怎能怪我,分明是你自己……”


    賈蓉幹笑兩聲,忙道:“可卿莫氣,我並未怪你。隻是這寧國府不能無後,此事總得想法解決才是。”


    秦可卿問道:“那你說,該如何解決?”


    賈蓉頓了頓,道:“總會有辦法的。隻是,不知你願不願意。”


    秦可卿心中一緊,問道:“到底是何辦法?”


    賈蓉舔了舔嘴唇,恬不知恥地說道:“父親今日找我,提及此事,頗為憂心。他說,不如由他來代替我行周公之禮,也好為寧國府延續香火。”


    秦可卿聽聞此言,嬌軀一震,連連後退兩步,驚叫道:“什麽!”


    賈蓉接著道:“可卿,父親說了,他來代替我,如此,方能有後。”


    秦可卿臉色大變,怒喝道:“這、這怎麽可以?簡直是荒唐!”


    賈蓉此時卻凶相畢露,道:“有何不可?我與父親都是寧國府之人,我的血脈是寧國府的血脈,父親的亦是。誰的子嗣又有何分別?”


    秦可卿氣得渾身發抖,罵道:“賈蓉,你簡直喪心病狂!我是你的妻子,怎可與你父親行此苟且之事!”


    賈蓉卻不以為意,依舊恬不知恥地說道:“他是我父親,是這寧國府的一家之主!我們的吃穿用度,皆仰仗於他。


    如今不過是讓他幫忙傳宗接代,不過是些許回報罷了,有何不妥?難道你忍心看著寧國府絕後?”


    賈蓉又道:“今日若不是你白日裏跑去了大觀園,此事早就成了,也不必我費這心思將你帶來這天香樓。”說罷,還冷哼了一聲。


    秦可卿緊緊咬著嘴唇,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此事我絕不同意!哪怕死,我也絕不從!”


    就在此時,天香樓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不同意也得同意,由不得你!”身影惡狠狠地說道。


    秦可卿先是一驚,待看清來人是賈珍時,她的身體止不住地哆嗦起來,顫聲道:“原、原來你們早就設計好了?”


    此刻,她終於明白,賈蓉帶自己來這天香樓,根本不是商量什麽要事,而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這事兒不能再拖了!”賈珍兩眼放光,死死盯著秦可卿,惡狠狠說道,“今晚上,你便是我的人,早些為我寧國府生下一兒半女,堵住那些悠悠眾口!”


    賈珍看著秦可卿傾國傾城的麵容,在昏黃的燈光映襯下,更顯得嬌豔欲滴,心中的欲火熊熊燃燒。


    所謂代替賈蓉生子,不過是賈珍為滿足自己的私欲而找的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


    眼看這公公與兒媳之間的荒唐之事即將發生,實是天理難容。


    秦可卿的心瞬間跌入了冰窖,仿佛有萬箭穿心,痛徹骨髓。


    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對父子竟會如此喪心病狂,如此對待自己。


    賈蓉見狀,對賈珍說道:“父親,兒子就不打擾啦,祝賀今晚您得償所願,玩得愉快。”


    說罷,關上門,匆匆跑下樓去。


    賈蓉心中想著,父親要強占自己的媳婦,又如何?反正自己長久以來一直被父親壓製,隻要今晚之事過後,自己不再碰秦可卿便是。


    府中還有諸多有姿色的女子,與她們把酒言歡,尋歡作樂,亦是人生樂事。


    看到賈蓉離開後,賈珍放肆地大笑起來,說道:“可卿啊,是該喊你可卿,還是喊你為兒媳呢。”


    事已至此,秦可卿也不再偽裝,怒目圓睜,罵道:“你這個無恥的色鬼,休想碰我,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賈珍一邊脫下衣服,一邊露出猥瑣的笑容,說道:“可卿,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隻要你好生侍候我,讓我享盡你的溫柔,榮華富貴自是少不了你的。


    反正你已侍候過我兒子,再多侍候我這個父親,又有何妨?”


    眼看秦可卿已被逼至床邊,走投無路之際,她猛地將藏在衣袖中的辣椒粉,狠狠地朝賈珍那醜惡的臉上潑去。


    賈珍猝不及防被秦可卿將辣椒粉猛地潑到臉上的瞬間,隻覺得雙眼和麵部先是一陣微微的涼意。


    但緊接著,那涼意便如燎原之火一般,迅速轉化成了火辣辣的劇痛。


    疼痛猶如無數根燒紅的鋼針,齊齊地紮進他的眼睛、臉頰、口鼻,直刺得他腦袋裏嗡嗡作響。


    “啊——”賈珍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雙手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臉。


    可每一次手指的觸碰,都像是在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讓那疼痛愈發劇烈。


    “賤人!你竟敢……”賈珍疼得聲音都變了調,從牙縫裏擠出這句咒罵。


    眼睛已經完全睜不開了,淚水不受控製地滾滾而下,與臉上的辣椒粉混合在一起,更是加劇了那鑽心的疼痛。


    秦可卿怒視著他,眼中燃燒著怒火與厭惡,“無恥之徒,這是你應得的!”


    “啊……我的眼睛,我的臉!”賈珍疼得在地上打滾,身上華貴的衣物也沾上了灰塵。


    “你這個下賤的東西,我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賈珍強忍著疼痛,試圖站起來衝向秦可卿,“你以為你能逃得了嗎?等我抓到你,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你這種畜生不如的東西,不會有好下場的!”秦可卿毫不退縮,大聲回擊道。


    “你竟敢罵我是畜生!”賈珍怒吼著,聲音因為疼痛而顫抖。


    “等我緩過這陣,我要讓你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秦可卿咬牙切齒道:“後悔?我隻後悔沒有早點讓你受到懲罰。你以為這寧國府就是你的天下,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哈哈哈哈……”賈珍瘋狂地大笑起來,隻是那笑聲在疼痛的扭曲下顯得格外猙獰。


    “在這寧國府,我就是天!你今日傷了我,我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秦可卿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你的報應遲早會來,老天不會放過你的。”


    賈珍疼得渾身顫抖,卻還是嘴硬道:“報應?在這府裏,我就是主宰,沒有什麽能製裁我。倒是你,很快就會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秦可卿不再理會他的瘋言瘋語,轉身向著門口跑去。


    賈珍一邊在後麵艱難地摸索著想要追趕,一邊繼續叫罵:“你給我站住!我不會放過你的,你逃不掉的……”


    秦可卿趁著這個機會,迅速拉開門,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賈珍隻能在原地,繼續痛苦地哀嚎著,心中對秦可卿的恨意又增添了幾分。


    寧國府的另一處房間裏,一位美婦人正倚在榻上。


    這美婦人麵容嬌美而不失端莊,肌膚如羊脂玉般潔白細膩,身上隻披著一件絲綢質地的白色睡衣,舉手投足間更顯得風情萬種。


    一個小丫鬟匆匆忙忙地跑進房間,對美婦人道:“夫人,珍大爺悄悄上去了天香樓,蓉奶奶和蓉大爺也在。”


    美婦人聽聞,輕輕歎息一聲,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秦氏也是一個可憐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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