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身著嶄新的官服,將身姿襯托得更加挺拔威武。


    韋東在一旁,忍不住開口誇讚道:“大人,您換上這套新官服,簡直是英氣逼人,比起前任都指揮使,不知要好看多少倍!”


    張平也連忙附和道:“是啊,大人!這官服穿在您身上,那真是再合適不過了。恭喜大人高升,願您能帶領我們,為陛下忠心耿耿地效力,開創一番輝煌的事業!”


    王睿微笑著搖頭,說道:“你們呀,就別這般吹捧我了。上次若不是你們齊心協力地出力,我又怎能立下功勳?如今你們也都榮升指揮使,官升兩級,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往後的日子,咱們還需攜手共進,為陛下排憂解難,為朝廷的安穩盡心盡力。”


    王睿為元熙帝成功鏟除心腹之患後,正副都指揮使,因庸碌無為、貪贓枉法,還肆意侵吞手下士兵的空餉,終被罷官入牢,如今正被關押在皇城司東城衙門。


    想當初,這裏可是他們作威作福的地方,如今卻淪為了囚禁他們的牢籠,說來真是令人感到可笑又可悲。


    連同其餘兩位指揮使和城門使,因皆是一丘之貉,互為心腹,向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也一同落得這般淒慘的下場。


    這倒也好,省得王睿還要與封晟和劉茂虛與委蛇,繼續戴著麵具應付他們。好在元熙帝果斷出手替自己除去了這些麻煩。


    由於上麵特許,手下官職出現空缺,王睿當機立斷,將自己的親信提拔為指揮使,隻需再將相關事宜提交到總司,便可完成程序。


    至於其餘與封晟和劉茂有關係的人員,王睿也並未趕盡殺絕。若是僅僅貪了些小財,稍加懲戒也就罷了。但若是犯下傷人害命這種不可饒恕的罪行,絕對不能輕饒,這便是王睿立下的規矩。


    除了前任工部侍郎石凜被關押在戒備森嚴的天牢之中,有皇城中的禁軍與錦衣衛日夜嚴加看守,其餘捉到的金人間諜都被關押在皇城司東城衙門。


    話說工部尚書盧尚,與自己交情甚好的一念大師被王睿派人捉走之後不久,本想聯合幾位禦史氣勢洶洶地進宮參王睿一本。


    可前腳剛邁出家門,後腳就得知自己的手下石凜被禁軍捉拿,理由竟是勾結金人。盧尚心思電轉,最後突發奇想,迅速改變策略,改為參石凜的種種罪狀。


    元熙帝又豈會不知盧尚這是真心參奏,還是見風使舵,急於與石凜劃清關係?


    元熙帝順水推舟,借此絕佳的機會,好好打壓了一下舊黨,平衡朝中各派的實力。


    禮部侍郎李佑見此情形,適時地建議元熙帝製定更為細致、嚴格的官員考核標準,以徹底清查那些對陛下心懷不忠的官員。


    以趙靖國為首的舊黨又怎會不知這是趁機而來的沉重打擊?但也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怪隻怪自己一派中有些人手腳不幹淨,膽大包天地勾結金人,犯下如此不可饒恕的重罪,這種情況下,誰敢為其說情?雖說與新黨平日裏針鋒相對、矛盾重重,可在對外的大是大非問題上,立場應當是一致的。


    王睿手中捧著元熙帝賜下的白綾,在張平的陪同下,來到蔣孟實的牢房。


    蔣孟實最近這幾天倒是睡得頗為踏實,想來他也早已心知肚明,自己這般苟延殘喘的日子不會長久了。


    當聽到沉穩而熟悉的牢外腳步聲響起,蔣孟實不禁長歎一聲,心中明白,是該和這個世界告別的時刻了。


    蔣孟實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釋然:“王大人,可是來送我一程的?也要感謝陛下,不用讓我經過三司會審,好歹能為我蔣家先祖保留些許名聲。”


    王睿目光沉靜如水,說道:“蔣大人,也要感謝你最終能坦白交代,若不是你吐口,我恐怕不會這麽快捉到京城中的金人間諜。帶了美酒和一些小菜,你且吃飽了再上路吧。”


    蔣孟實微微點頭,應道:“好,既然已到了這一步,定要好好吃一頓。”


    兩人就這樣席地坐在這陰暗潮濕、散發著陣陣異味的牢房之中,全然不顧環境的髒亂差。


    蔣孟實輕抿了一口酒,緩緩說道:“王大人,我妻兒性命得以無憂,隻是被流放嶺南,能保全性命,這得多虧了您從中周旋。”


    王睿輕輕揮手,說道:“我隻是做了應該做的,不必客氣。蔣大人的身後之事,我自會妥善安排。”


    蔣孟實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說道:“謝了,我死後,王大人肯定會善待我的家人。這裏有句題外話,大人年紀輕輕,卻有如此的謀略和手段,前途必定不可限量,但也要當心招人嫉妒,惹人不快。”


    王睿站起身來,鄭重地向蔣孟實鞠躬三下。


    蔣孟實見狀,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幾分灑脫與決絕:“送我上路吧,臨死前還能認識王大人,沒有做個餓死鬼,也算是一種幸運。”


    王睿的心中不禁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按理來說,蔣孟實勾結金人,本應對其恨之入骨。可到了這生死攸關的時刻,看著一個生命即將消逝,又不禁感歎,人死了就真的什麽都沒了,生前的種種是非功過,最終都將隨著生命的結束而煙消雲散。


    韋東將白綾懸掛在牢房的梁上,蔣孟實抬眼看了一下,臉上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恐懼,毅然決然地將頭套了進去。片刻之後,身體不再掙紮。


    韋東走上前,小翼翼地將蔣孟實的屍體放下來,用手仔細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和心跳,確認無誤後,向王睿稟報:“大人,已沒了。”


    王睿微微頷首,神色凝重地命人將其擺放在停屍房,明日安排下葬。


    處理完蔣孟實的後事,王睿在張平的引領下來到關押紇石烈.玉兒的房間。


    這個房間比起其他那些陰暗潮濕、散發著腐臭氣味的牢房,條件確實要好上許多。


    紇石烈.玉兒本是綺夢軒的花魁,曾經的她風情萬種、魅力無限。隻是被關了這幾日,沒機會沐浴梳洗,神色顯得憔悴了不少。


    王睿之前下令要嚴格看守紇石烈.玉兒,除了審訊之外,不能對她做任何越矩的事情。


    王睿目光清冷,問道:“是你說想要和我說話,是吧。”


    紇石烈.玉兒沒想到這位掌控著自己生死的話事人如此年輕,且長得玉樹臨風,比自己見過的諸多客人都要出眾許多。


    她嬌滴滴地說道:“是的,大人,我可是日日夜夜都想著您啊。”說著,還用衣袖輕輕擦了擦眼睛,作勢要哭起來。


    這美人固然好看,可王睿一想到她是綺夢軒的花魁,不知接待過多少客人,心中便湧起一絲反感,直接說道:“有事情趕緊說吧,不然我就走了。”


    紇石烈.玉兒哪裏預料到王睿不按套路出牌,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連忙說道:“大人,奴家知道自己罪不可赦,想找個機會為自己贖罪。”


    王睿正色道:“你除了臉長得好看,已經沒有什麽價值了。”


    紇石烈.玉兒卻恬不知恥地說道:“謝謝大人誇獎。”


    王睿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說道:“別在這油嘴滑舌,說重點。”


    紇石烈.玉兒收斂了些許輕佻之態,輕聲說道:“大人,奴家在京城多年,知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隻要大人能饒奴家一命,奴家願將這些秘密悉數告知。”


    王睿冷笑道:“你以為這些秘密就能換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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