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兵馬司的兩位副都指揮使蔡立東和靳城在外巡視歸來,規規矩矩地向王睿行了禮。


    王睿看著他們,開口道:“新上任的顏都指揮使,你們見個麵吧。”


    蔡立東和靳城聞言,轉向王睿旁邊的五品武官顏釗,拱了拱手,算是打過招呼。


    王睿的臉色沉了下來,說道:“赴京趕考舉人被無賴毆打,地點和無賴就在東城,幾位副都指揮使,有何感想呀?”


    官廳中的大小官吏相互看了看。


    蔡立東一聽,“噗通” 一聲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說道:“大人,卑職有罪啊!此事發生在東城,卑職難辭其咎。”


    其他指揮使見蔡立東跪下,也紛紛下跪,口中直呼有罪。


    王睿冷哼一聲,說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當務之急是偵破此案,給天下一個交待,還一個朗朗乾坤。”


    王睿饒有興趣地看著跪下的眾人,再看蔡立東賣力的表演,不免讓人生疑。


    “鑒於應考舉子被東城青皮無賴毆殘一事,從即日起,東城兵馬司開展清街行動。凡在東城區內發現遊手好閑、尋釁滋事者,不論其身份背景如何,一律嚴懲不貸!這些青皮無賴將被編練成役夫,接受嚴格的監管和勞動改造。務必做到有告必究,絕不姑息養奸!”


    東城兵馬司的指揮使和校尉齊聲應道:“是,大人!”


    還有人拍著胸脯保證道:“大人放心,我們一定將此事辦好。”


    這樣的行動往往會虎頭蛇尾,很難真正抓到臨江幫的弟子。


    最後交差的很可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員,濫竽充數而已。


    臨江幫大當家的宅中,原東城都指揮使顧雲霆與董勇正一同用飯。


    手下將王睿在東城衙門的舉動告訴給眼前的倆人。


    顧雲霆聽罷,冷笑一聲,說道:“這王睿以為靠明升暗降把我調走,再請來外人管束東城,簡直是癡心妄想。”


    顧雲霆舉起酒杯,“我還不伺候他呢,想將我調到總衙門,我托關係,即將調至地方做武官,寧做雞頭不當雞尾,暫且先容忍他王睿一段時間。”


    小酌後董勇點頭,說道:“明日我去會會這王睿。”


    顧雲霆皺了皺眉頭,提醒道:“這王睿可不是好說話的主,你去可要做好撕破臉的準備。”


    董勇回應道:“放心,我自會謹慎行事。”


    天一擦黑,錦衣府內燈火通明。


    王睿來到此處,紀綱等人早已在此等候。


    錦衣千戶們依次上前稟告,將他們所掌握的情況一一詳述。


    待稟告完畢,王睿開口道:“目前來看,我們已基本掌控了臨江幫副舵主以上的頭目。剩下的主要是中層頭領。”


    祝軒上前一步,說道:“大人,二當家黃成似有異動。”


    王睿微微皺眉,問道:“具體情況如何?”


    “大人,據最新消息,二當家黃成與三當家高風先後去了凝香閣。他們出來的時候,臉色鐵青,似乎發生了爭吵。” 祝軒回道。


    “派人混進凝香閣去查看一下情況。”


    祝軒猶豫了一下,道:“大人,凝香閣是臨江幫常去之地,我們的人混進去恐怕很難有所收獲,而且還可能會暴露。”


    王睿思索片刻,說道:“扮成客人混進去,即便可能無用,也值得一試。”


    王睿與幾位經驗豐富的老錦衣們繼續商談抓捕臨江幫眾人的細節。


    ...


    ...


    榮國府中,神仙妃子王熙鳳在平兒的攙扶下,沿著廊簷慢走。


    經過月子的調理,她身形豐腴、曲線曼妙,姿態中盡是道不盡的婦人風韻,眉眼間多了幾分為人母的端莊。


    一襲紅石榴襖裙,上著紅色披帛,明眉如嬌花的瓜子臉滿是疑惑,問道:“璉二爺呢?前日從我這邊支出,說是出去外麵謀個一官半職,當晚就回來,結果到現在,不知死哪裏去了?”


    平兒身著翠綠色羅裙,柳葉眉揚起,回道:“奶奶,該不會是……”


    後麵的話,王熙鳳自然明了,豔麗的臉蛋上湧起怒意,道:“好一個賈璉,等回來的時候,看我不整他一番,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恰巧這時候,外麵有婆子來報,“奶奶,王家少爺來了,在外院候著呢。”


    王家少爺當然是指王睿,婆子哪敢直接稱呼睿哥兒的稱呼。


    王熙鳳的哥哥從金陵上京,準備依仗妹妹和王子騰的庇護,謀個好前途。


    鳳姐對哥哥的稟性知根究底,誰讓這輩子是一家人,改變不了的事實。


    因此,鳳姐邀請王睿敘舊,順便商討商討。


    廳內,未聞其人,先聞其聲。


    “睿哥兒,你鳳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王睿聽到王熙鳳大大咧咧的聲音,心中無奈,什麽時隔三秋啊。


    說話之間,一位衣著華麗,容貌上佳的花信少婦,臉上帶著笑意進了大廳。


    伴隨而來的一股香氣襲來。


    粉膩白皙玉容的鳳姐落座,拿著粉色手帕,丹鳳眼眸閃爍著。


    這位神仙妃子,王睿倆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王睿看著嬌豔欲滴的美婦人,心中不免有些異樣的念頭。


    王睿掛著王家名頭,與鳳姐沒有血緣關係。


    但輩分倫理不合,不能有非分之想。


    渾圓、酥翹坐在梨花椅子,著石榴衣裙的麗人,宛如一朵嬌豔欲滴的牡丹花,肥美花瓣,摘下來,必然花汁飽滿。


    王睿心裏嚇得慌亂,怎麽會生出荒誕的想法。


    秦可卿和長公主待君自取,府中還有三個妖精。


    暗下保持若即若離的關係在王侯之家不少見。


    擺上堂麵,名聲受損。


    王熙鳳看著目似星辰,眉峰如刀,麵龐如削的堂兄弟。


    嬌軀一顫,柳梢秀眉蹙了蹙。


    不由想起少時,拉著在院中讀書的小王睿放風箏,蒙麵捉人。


    甚至假扮新娘,大人一笑而過,權當玩笑。


    氣氛有些曖昧,王睿開口打破沉默。“鳳姐,璉二爺呢,是大老爺給他派了差事?”


    不提賈璉還好,一提就上火,王熙鳳吊兒郎當的丈夫讓她十分不滿。


    “別提了,不知道在哪個女人的肚皮上,到現在沒回來,氣死我了。” 王熙鳳拿起手帕揮起。


    王睿欲再開口的時候,平兒冒失闖進來。


    “少爺和奶奶,出事了,趕快去榮慶堂。”


    平兒稱王睿為少爺並無問題,因為在金陵之時,就這樣稱呼的。


    王熙鳳皺起美眸,柔道:“平兒,難道是天塌下來了。”


    “奶奶,一言半語說不清楚,老太太著急了。”


    ...


    ...


    榮慶堂中,賈母坐在羅漢床上,琥珀等貼身丫鬟伺候。


    賈政和賈赫坐在椅子上。


    探春、迎春和惜春幾位小姐在場,寶玉估計在後院,他對這個搶風頭的表兄弟很是不滿。


    王睿先是對著賈母拱手行禮。賈母道:“鳳丫頭,你休養的日子還差半個月,感覺如何?”


    王熙鳳丹鳳眼中洋溢笑意,“祖宗,托你的福氣,我呀,早就恢複得七七八八,倒是祖宗,慈眉善目,像個睡羅漢似的。”


    王夫人隱藏鄙夷的眼神,暗罵道真是個見風使舵的,不要臉。


    賈母在琥珀的服侍下正了正身子,簡單做了個雙手合十,道:“你這丫頭,怎麽愛拿佛祖開玩笑呢。”


    鳳姐笑了笑:\"菩薩慈悲為懷,是不會怪罪我的。\"


    賈母示意,林之孝手中攥著一縷纏著香囊的頭發,對王睿說道:“王少爺,您快看看這個。”


    王睿聞言,目光落在那縷頭發上,眉頭漸漸凝起,總覺得眼前這一幕似有熟悉之感。


    林之孝顫抖著道:“這香囊是二奶奶縫給璉二爺的,如今這頭發…… 我擔心璉二爺出事了。”


    原本臉上帶著淡淡笑意的鳳姐,聽到林之孝的話,視線也落在那縷頭發上,頓時一怔。


    笑容瞬間消失,快步上前,驚懼地詢問道:“這……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頭發真是璉二爺的?”


    王睿凝眉看著這縷頭發和香囊,從鳳姐手中拿過香囊,打量著那縷頭發,斷定道:“這頭發是被匕首割下的,恐怕已被歹人所虜。”


    鳳姐麵容失色,她不喜賈璉,可畢竟是巧姐的親生父親。


    “這…… 二爺能招惹什麽歹人啊?”


    賈母在主位上,聽著幾人的反應,沒了主見。


    林之孝前不久從正門的小廝拿到香囊,上報給賈母,並說出自己的猜測。


    賈母隱約嗅出不對勁,催王睿一道過來分析。


    “睿哥兒,你一定要救救璉兒啊!”


    身旁一眾女眷們無不麵現擔憂之色,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王睿。


    賈赦憂道:“璉兒平日和和氣氣的,也沒得罪什麽人啊,這可如何是好?趕緊報官吧。”


    鳳姐更是手忙腳亂,正要吩咐小廝趕緊去報官。


    賈母看著王睿說道:“睿哥兒,你可得管管此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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