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是從臨江幫的四當家成才搜集到的賬本,初步核定臨江幫營生共六十八處,每年得銀七百八十萬兩。” 手下的匯報聲在耳邊響起。


    王睿瞪大了眼睛,驚呼道:“這麽多呀。”


    自己的父親經營生意,一年到頭也才得利潤四五十萬。


    手下連忙解釋道:“大人,臨江幫的營生五花八門,青樓十處,酒樓三處,賭坊十二處,布匹和糧店各五處,人伢行九處,其餘的是船行和車馬行……”


    六十八處營生,平均下來一處營生每月能有萬餘兩的收入,不誇張。


    其中也有正當生意,收益雖穩定,但也有可能虧損,更像是為了犒勞幫眾。


    “這些都是幫內的產業嗎?” 王睿皺起眉頭問道。


    幫內的銀子,開銷巨大,要打點上上下下。


    一部分用於幫眾日常開銷,一部分用於像楚王這樣的權貴和衙門中的官吏.


    剩下的才落入中層以上的頭領手中。


    當然了,地位越高,拿的越多,也就有餘銀置辦產業。


    這筆巨額財富如果不盡快處理,必然會引來各方的覬覦和麻煩。


    而且,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也是自己的一大功績,必須盡快讓天子知曉。


    正想著,衛陽派心腹將抄檢匯總遞送了過來。


    王睿伸手拿起奏報,目光剛觸及上麵的數字,呼吸頓時急促起來,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一千五百四十二萬兩?”


    這是王睿查抄以來,數額最大的數目。


    大周一年的稅收兩千多萬兩,這筆銀子堪比大周一年的收入,足以讓國庫一下子變得充實。


    可以想到,如此捷報上報,滿朝必將轟動,百官沸騰。


    臨江幫盤踞數十年,一年得利七百萬兩,得楚王的助力,五年來變得壯大起來。


    王睿估計一千五百萬兩銀子隻是保底,等過些日子,變賣產業和抄幾位頭領的家,數目會比現在更大。


    能不能從楚王那裏讓他把吃進去的吐出來一些,打一下他的臉。


    銀子上千萬,也是個燙手的山芋。


    他故意扣留了幾萬兩銀子,準備用來犒勞手下的兄弟。


    林黛玉的父親主持鹽政數年,都有幾百萬的家財,那還是在金陵幾代人經營的財貨。


    臨江幫要隻是攢下這些小錢,還不值得他大動幹戈。


    平複了心情後,王睿讓手下準備馬匹,他要當麵給元熙帝稟報。


    他怕去晚了,元熙帝從其他渠道得知捷報,欣喜若狂的心情就會減弱。


    禦書房內,禦案對麵的獸頭熏爐左右,分別站著錦衣府北鎮撫司鎮撫使仇良與內務府總管忠順親王。


    熏爐中嫋嫋升起青煙,已至正午,元熙帝尚未用飯,心情卻頗佳,臉上紅潤。


    他手中拿著仇良呈上來的奏報,上麵記載著此次抄家吳銘所得的銀兩,共計三十八萬兩白銀。


    這是在查抄吳銘府庫,並折變其一些田莊、宅邸後所得。


    當初王睿根據一字山賄賂之事,粗略估計吳銘家資約有三十萬兩銀子,如今看來數據還是差了三成。


    仇良這位在近兩年來於錦衣府聲名鵲起的北鎮撫司鎮撫使,三十五六歲,身穿飛魚服,垂手侍立,神態恭謹。


    他身量不高,臉型瘦削,麵皮黝黑,鼻下留著短胡須。


    仇良在簿冊上記下每一筆賬的來源,所得家產變賣有章可循,根本不存在中飽私囊的可能。


    元熙帝誇讚道:“仇愛卿,你忠誠剛勇,廉潔奉公,朕心甚慰。”


    三十八萬兩銀子雖然不多,但進了皇帝的金庫,也緩解了燃眉之急。


    忠順王躬身,這位五十歲左右的親王,元熙帝的皇兄,頭發有些灰白,身著蟒服,身材肥胖,麵皮白淨,長著狐眼。


    他開口道:“陛下所言極是,仇良確實勤勉用心、手段高明。此次在查抄吳銘家財之時,那些商賈本欲壓價,幸得仇良雷厲風行,才使得此事得以順利進行。”


    元熙帝聽了,問道:“哦?可曾有強買強賣之舉?”


    仇良連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陛下請放心,臣絕未行強買強賣之事。臣乃是用計引商賈置田,並找當地士紳按市價交易。如此一來,既保證了家財得以順利變賣,又未損及百姓與商賈之利益。”


    元熙帝聽了,麵色漸漸和緩下來,眼中再次露出讚賞之意:“嗯,你做得很好,仇愛卿啊。”


    仇良遲疑道:“陛下,臣有一事回稟。在清點賊寇儲銀之時,除了絹帛、糧食之外,竟無太多兩銀子,此事甚是蹊蹺。”


    忠順王在一旁接口道:“確實奇怪,按之前給吳銘賄賂的情況來看,理應存有二三十萬兩現銀才對。”


    元熙帝聞言,道:“王睿曾奏報將部分銀子用於撫恤京營陣亡將校,且賊寇也有各種用度。”


    他雖猜到王睿可能有所隱藏,但此時也不便深究,權當帝王賞賜臣子。忠


    順王對元熙帝包容王睿,湧起一股煩悶。


    王子騰的族人出了能人,聖眷正旺。


    他本打算聯合仇良將王睿教訓一下,可看元熙帝有意壓下去,也隻能無奈。


    仇良卻不識趣地說道:“陛下,臣以為可訊問京營軍卒,以追查賊寇銀子的下落。若王睿當初不濫賞撫恤,臣估算可追繳出五十萬兩銀子。如今邊關急需用銀,這筆銀子至關重要。”


    元熙帝聽了仇良的話,臉色一沉,道:“軍卒在戰場上效死,朕豈能輕視他們的功勞?邊關固然急需用銀,但也不能因此而寒了將士們的心。朕不能輕內而重外,讓朕的子民對朕失望。”


    天子富有四海,為了蠅頭小利而在臣子麵前丟掉帝王作風,確實不該。


    仇良心中一凜,後悔不迭。


    他說錯了話,聖眷恐怕會因此而消減,真是因小失大。


    仇良懊惱之際,外麵的內監稟報:“陛下,王大人在外等候。”


    元熙帝道:“宣。”


    他派了唐瑾在王睿身邊監視著,對東城宵禁,搜捕幫派成員,現在估計是過來稟報的。


    這位王家新一代,倒是能折騰。


    他倒要看看,這位到底有幾分能耐。


    王睿昨夜調兵,東城宵禁,一夜未得沐浴更衣,睡睡醒醒,臉上盡是疲倦之色。


    “微臣王睿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王睿行禮道。


    元熙帝坐在禦座之上,看到王睿這般模樣,先是一愣,隨即問道:“王愛卿,你這是一夜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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