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像狗一樣地躲啊——!”嘎裏張牙舞爪,咆哮著追擊。


    加蘭德一邊跑一邊想:“這麽逃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等他筋疲力盡昏過去為止嗎?可是即便今天逃開了,他還是會繼續報複啊!哪怕我帶著家人搬走,隻要還在這片荒原上謀生,就會永無寧日。”


    他不禁反複地質問自己:“荒原上的部族,爭搶水源、好勝鬥狠、殺夫奪親,何曾有誰手軟過?我麵對一個要置我於死地的敵人,究竟在猶豫什麽!”


    這片荒涼的草場,加蘭德再熟悉不過。他騎著馬,不多時飛奔到荊棘叢邊。大概他自己常來,馬兒就習慣性地帶他來這裏。他駐足在荊棘叢外,有些悵惘。再回首嘎裏眼看就到麵前。


    “嘎裏,你不要欺人太甚。擋在我麵前的敵人,最後都隻有死路一條。”加蘭德發出了最後的警告。


    嘎裏聽了,一陣狂笑。他咆哮道:“白狼崽子,我這就把你剁成肉醬!再回去糟蹋了你家兩個小婊子,捏碎那醜八怪的腦袋,讓你們一家人永世不得超生!”


    加蘭德點點頭:“有你這句話就好。今日一戰,你必死無疑。去森羅殿報到吧。”


    說完他策馬緩步走進荊棘叢。


    嘎裏喘著粗氣,根本沒有罷休的跡象。他也走進荊棘叢,沿著加蘭德逃走的方向繼續追。


    荊棘叢中的小路蜿蜒曲折,加蘭德引著他漸漸走入深處。嘎裏為了抄近路,在荊棘叢裏蹭得滿身是傷,衣服都劃破了。可是再走進去,竟然就沒有路了,完全是跟著加蘭德的身影在追。


    加蘭德個頭小,許多藤蔓之間的空隙可以穿過。而且他也不介意爬著過去。而嘎裏塊頭大,必須要不停地斬斷擋路的藤蔓才能行進。他高傲地搜索著敵人,根本不屑於向荊棘叢低頭。


    嘎裏在荊棘叢中反複穿梭,不停咆哮著,“加蘭德——!懦夫——!膽小鬼——!”


    他的體力驚人,奔跑了許久仍舊有力氣,還能不停地砍斷腳下的荊棘。


    加蘭德的身影在荊棘叢中時隱時現,鋒利的獵刀穿過密布的荊棘從刺向敵人。當嘎裏轉身反擊時,卻又被眼前的藤蔓困住。他總是眼睜睜看著麵前的加蘭德鑽進荊棘從逃走,自己的彎刀卻隻能砍刀零星枝葉。


    不多時渾身傷痕的嘎裏迷路了。這時,他發現地上有一排馬匹留下的足跡,就沿著這足跡一路追上去。走入暗無天日的荊棘深處後,卻發現站在荊棘叢中的,僅僅是那匹灰馬而已。


    “白狼崽子,狗娘養的雜種,你在哪——!”嘎裏雙手握著斷裂的荊棘朝天大喊。他連那匹馬也看不慣,就提著刀一路砍過去,掄起彎刀衝著灰馬瘋狂地砍殺。


    一時間血肉橫飛,慘不忍睹。彎刀反複劈砍著馬兒的屍體,最後刀刃卡在骨頭裏拔不出來。嘎裏即便是鐵打的身軀,這般消耗一番之後,也有了倦容。他蹲下身,抹去臉上的血汙,喘著粗氣休息。


    “虧你還是大將軍的兒子……”加蘭德看準時機,突然從他身後出現,刀尖指著嘎裏背後猛地一刺。


    如此一刀,加蘭德用盡全身力氣。隻見刀尖深入嘎裏背上至少三寸,直指心髒。可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未能傷及要害,嘎裏緩緩轉頭。加蘭德一驚,抽身要走。獵刀已然卡在嘎裏的肋骨中拔不出來。嘎裏臉上盡是扭曲的笑容:“白狼崽子,你送上門來了……”


    他一把揪起加蘭德,把他狠狠往荊棘地上摔。荊棘叢的下麵,不是鬆軟的土地,而是碎石密布的沙地,又幹又硬。


    加蘭德被撞滿臉是血。一時間來不及起身,嘎裏又走過來抓起他,舉得老高又用力扔出去,這次加蘭德又被摔得頭暈目眩。他手臂和腿上都疼得厲害,顫抖著根本直不起身,更別說逃跑。


    說來也奇怪,那把獵刀還差在嘎裏背上,他現在這樣鬥誌昂揚,也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嘎裏的嘴角冒著血,咧著嘴笑著:“白狼崽子,你完了……”


    他一步步地靠近加蘭德,似乎在思量著如何虐殺眼前的獵物。


    “看我親手捏碎你的腦袋。”嘎裏攥緊拳頭,骨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加蘭德沒了武器,也失去了坐騎,劣勢更加明顯。他蠕動著後退,一直退到密密麻麻的荊棘邊上,已經沒有退路了。


    嘎裏一見,更是得意。他抓起加蘭德的脖子,一用力,把他整個人都拎起來。加蘭德雙手掰著對方的手,卻完全沒有力氣掰開。他又用腳狠狠地蹬嘎裏的肚子,對方強忍著疼痛,力道分毫未減。


    加蘭德隻覺得脖子都要被掐斷了,眼前都變成了血紅色。他的腦子裏開始閃過許許多多從前的畫麵,難道,這是自己的死期了麽?


    “不……一定,一定還有什麽辦法……”他不停鼓勵自己,不要放棄。


    恍惚之中,他摸到嘎裏臉上的傷口,正是不久前砸下一塊石頭留下的痕跡。淤腫當中,是一處破口,被尖銳的石頭砸出來的,剛剛止血,還未來得及結痂。加蘭德手指狠狠地摳那傷口,指甲撕破皮肉直達白骨。嘎裏痛到骨子裏,卻仍舊舍不得放開手中的獵物,還是緊緊抓著加蘭德。


    二人之間的較量,生死一線,都拚盡全力。最後嘎裏終於忍受不了頭上的傷痛,猛地一摔加蘭德,結束了這場對峙。


    加蘭德摸索著從地上爬起來,眼前模糊不清,腦子裏一片混亂。而嘎裏,在疲憊和疼痛之下,顯現出一種絕望。他已經意識到自己身體的極限,但在憤怒的趨勢下,打算與對手同歸於盡。他喘著粗氣又撲到加蘭德麵前,這次試圖先抓他的手臂,再拗他的脖子。而加蘭德手腳並用地反抗。


    加蘭德幾乎什麽也看不見,隻是憑借觸覺,任何嘎裏在用力的方向,他都拚盡全力向著相反的方向使勁。嘎裏始終不能順心地拎起他,隻能靠體重暫時地壓製。械鬥轉為纏鬥,兩個仇家近距離地接觸,對方的心跳聲都能清楚地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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