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伴們商量好了一個個都急於啟程。


    “我今天就上路,去打聽親戚的住處。”


    “那麽我立刻啟程去帝國博物學院,打聽一下最近的學術集會。”


    “好吧,我們今天也給古溫克找份工作吧。”希林也笑嗬嗬站起身。


    離開食堂,踏著石板路來到中庭內院,古老的修道院就在小路一側。有一群衣著華麗的司鐸主教簇擁著那位除教宗以外最為高貴的主教經過。希林看得清楚,就是那位肥肥的、十分刻薄的家夥,弗拉維的師兄哀穆勒。


    對方似乎也看到他了。


    哀穆勒停下腳步,所有的人都隨著他停下。


    對方顯然看到希林了。那日在秘密花園裏,哀穆勒應該是也注意到了希林的存在,隻是沒發話而已。這次,哀穆勒似乎有什麽事情,他吩咐幾名隨從,不知說的什麽話,那幾名隨從立即朝希林跑來。


    “請隨我們來,主教大人有話想和你說。”


    幾名修士拉著希林就走。


    “誒,你們有什麽事嗎?”安塞爾出手攔著。


    “主教大人喊這孩子一個人過去,你不要打岔。”


    幾人強行邀請希林過去,還擋著其餘的夥伴禁止靠近。希林一陣莫名其妙的走了過去。


    “你,就是他說的那個、神跡降臨的少年啊……”


    哀穆勒講話的時候很威嚴,顯然周圍的人都怕他。希林有些無所適從。他命令修士們將希林推到自己身邊,然後一把拎起少年的衣領。


    希林的脖子上是一圈閃著金光的疤痕,惡魔縫合傷口的針腳細膩精巧,分明是一圈漂亮的花邊。就好像一條蕾絲項鏈。


    “這真的是傷口?”


    哀穆勒用力擰著傷口處的皮膚,想看看那是不是真的傷疤。


    “喂!”


    希林被弄疼了,踹了他一腳,掙開他的手。


    傷口早已愈合,但非要扒開的話還是會滲血。


    “哼,弗拉維這老瘋子,真虧他找得到你這樣配合他的小瘋子。”


    看來,弗拉維大人講過一些關於希林的事情,而這位師兄似乎不是特別相信。


    “這和你沒有關係。”希林整理好自己的衣領和圍巾。他也學著城裏的體麵人那樣打扮,這樣可以遮蓋脖子上的傷疤。


    少年想離開這群人,隻是沒有司鐸主教的允許,身後那群修士不打算放任他離開。


    哀穆勒稍微該換了一點態度,他勉強地笑了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閃亮的小金幣來。


    “喜歡嗎,孩子?”


    這是一塊嶄新鋥亮的三分之一小金幣,隻有指甲片那麽大,上麵衝壓著古代皇帝的浮雕。對富人來說這是小錢,對窮苦人來說卻是巨資。


    貴為司鐸主教的哀穆勒當然不需要花錢買東西,口袋裏常備的零錢是打發下人用的賞錢。他本人是個摳門的家夥,沒有重要的事情不會隨便掏錢出來。


    “送給你呀……”


    哀穆勒沒有伸手,他等著希林主動湊上來。


    希林咬著嘴唇膽怯地後退,一直靠到隨性修士身上。純金的金幣是一種詛咒,對吸血鬼來說就像一塊燒紅的炭,輕易就能夠灼傷皮膚。


    這條詛咒沒有什麽道理,惡魔有時說吸血鬼總要怕點什麽吧,有時又說,其實也沒什麽好怕的。金幣的灼燒力量有限,無非受點皮外傷罷了,無傷大雅。


    “你怕什麽,我賞給你的,不要求你做任何事。”哀穆勒將金幣舉到少年麵前,“如果你需要,我還可以給你更多。”


    希林遲遲不敢接受,哀穆勒笑得更加得意。


    “弗拉維肯定是個窮酸的家夥,他口袋裏連一塊幹淨的錢都沒有。但我有的是錢,而且在帝國大教堂的生活可謂錦衣玉食,外麵任何一個地方都比不了的。”


    哀穆勒向希林提供了一份慷慨的建議。


    “小子,如果你想靠這個行當吃飯,帝國大教堂是行業內最頂尖的選擇了。”


    希林把臉沉下來。


    “你都不相信弗拉維大人說的神跡,幹嘛還邀請我來謀職呢?”


    “哈,因為我有錢啊。無論真假我都養得起你。何況,我就是喜歡把弗拉維喜歡的東西都搶走,因為他以前就是這麽對我的!”


    說著說著哀穆勒的口氣變得異常憤怒,似乎弗拉維幹過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這人真是莫名其妙的……前麵說弗拉維窮酸,後麵又說自己喜歡的東西都被弗拉維搶走了,他們倆個到底怎麽回事!感覺他才是個三歲毛孩子。


    被逼得急了,希林更加想逃走。這時候安塞爾趕過來,一把推開小修士,將希林拉回自己身邊。這家夥還順便把哀穆勒手裏的賞錢給搶走了。


    “有錢不要是不是傻?”他二話不說把錢揣自己兜裏。


    “你!”


    “混蛋,你哪裏來的?”


    “我嘛,是這孩子的監護人。這小家夥的錢都是我保管的,你有什麽意見嗎?”


    “哼。”


    哀穆勒嫌棄地擦擦手。


    “孩子,好好想想我的建議。我這裏閑職很多,隨便哪位貴族大人的侍童,或者唱詩班什麽的;如果你樂意剃頭就更好,修士的職位可多了,跟著我絕對不會吃虧。”


    安塞爾聽罷,眼珠子都翻到天上去了。


    “真惡心,好好的人兒沒事幹當什麽修士。咱倆快點走,你可別被他們抓去剃那個發型!等腦瓜頂沒頭發了,想逃也逃不掉了!”


    安塞爾這不著邊際的話把希林逗得哈哈大笑。


    他們攜手逃走,一轉頭看到弗拉維遠遠地站在石板路另一頭。


    “早上好,弗拉維大人!”希林愉快地打招呼。“我們想和您碰個麵,但是您太忙了!現在大家打算去辦各自的事情,等您有空了我們再細聊吧。”


    弗拉維點頭微笑,朝大家揮揮手。


    他老人家也趕著朝修道院裏麵走,但是哀穆勒的追隨者攔著路,不打算輕易放他過來。


    希林有些擔心,他在石板路的盡頭停下腳步,非要看看那兩位老人家究竟什麽過節再走。


    “弗拉維?這家夥怎麽還在這裏!你們都給我嚴加看管,禁止這個人靠近教宗!”


    “師兄,你這樣未免過分了吧!我隻是想在恩師最後的彌留之際多見見他老人家而已。”


    “你想幹什麽我還不知道麽!”哀穆勒越說越氣,簡直是暴跳如雷。


    “說那麽好聽,不為名不為利就想和老師說說話,你的野心我還不清楚麽!你是教宗最得意的門生,你現在想趁著他老人家還有口氣在,求他挽回你在教堂的職位!”


    隨行的一眾司鐸主教聽了,也覺得似乎是這樣。隻是他們沒有那麽排斥這種行為,畢竟教宗現在還活著,他如果應允也沒的可說。哀穆勒就怕眾人這種態度。


    “師兄你多慮了。你才是恩師最得意的門生。你掌管著帝國大教堂的大小事務二十餘年,如今又是繼位者的最佳人選,大教堂裏所有的人都聽從你的差遣。”


    弗拉維也不客氣,徑直走上來理論。隻是不知為什麽,哪怕他如此窮困了,講出來的話也好像在諷刺哀穆勒似的。


    “我就是個閑散的邊緣人而已,就像你說的那樣,你對我那麽嚴防死守,究竟在怕什麽呢?還怕我搶了你的位置不成!”


    怕的就是這個,哀穆勒嘴上不承認,心裏可怕極了。


    “弗拉維。”


    哀穆勒壓了壓火氣,勉強拿出點好的態度來講話。


    “我可以允許你再見一見恩師。但是……”


    他沉吟片刻,想出個主意來。


    “我答應了恩師要容納你回到帝國大教堂,給你安排個長老會的位置……但是,加入長老會必須要三十年的任職資曆,你還差一年,我不能為這事徇私。”


    “我看,這麽辦吧。我手上剛好有個十分符合你身份,也適合你這個人做的職位,希望你看在恩師的份兒上,聽從我這個師兄的安排。”


    “是嗎?你為我安排了什麽職位?”


    “聖天使大教堂的主教。怎麽樣?那座教堂在地位上與我們帝國大教堂相當,大主教的職位與我也不相上下。既不辱恩師的名譽,也不枉你的野心,如何?”


    隨行的諸位司鐸主教頗有微詞,但他們私下商量一番也說不出什麽反駁的道理來。


    “怎麽樣,我安排得還算合理吧!弗拉維,你接受嗎?但願你說的什麽不為名利的話都是真的,那邊的條件確實有點苦。”


    “但我也希望你能接受。作為你的師兄,我可以提供一些物質上的援助,幫助你改善一下那邊的工作環境。”


    從字麵上聽不出這安排有何不妥,這聽起來還很慷慨。有一位司鐸主教認為那座聖天使大教堂確實環境艱苦,但既然哀穆勒願意提供資源修繕,也就沒話可說了。


    “怎麽樣,弗拉維?”


    哀穆勒逼問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接受這份慷慨的建議。也請師兄你高抬貴手,讓我把沒說完的話和恩師說一說。”


    “嗯,等我們講經結束你再進來。”哀穆勒最後又提了一些令人討厭的要求,“你有話快點說,說完立即走,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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