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也穿著最華麗的主教長袍,帶著象征三重之高權力的高冠,手裏還拿著權杖……


    如果細數的話,他穿得可比弗拉維繁複多了,渾身上下秀的珍珠寶石在夕陽下閃閃發光。


    而且這麽一對比,就顯得弗拉維那身長袍非常舊了。還有海水浸泡後留下的色斑……


    那人用皮手套拍拍周圍的空氣,好像這個肮髒的地方會掉落不幹淨的灰塵在他臉上似的。


    “哎呀,這麽個地方,我本人也是第一次到訪啊,嗬嗬……”


    他對整個這片城區都嫌棄得不行,但還是堅持著擠眉弄眼四處打量,專門講出來惹人尷尬。


    身後一群修士都圍上來,在他的率領下各自表達嫌棄跟嘲笑。


    “嘖嘖,那個塔什麽時候塌的,最近嗎?我從來都沒聽人說過。”


    “哎呀,那底下不會還有死人吧?哈哈……”


    “師兄。”


    弗拉維的眉頭又皺起來。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就剩下愁雲。他沉著臉講話,明顯是非常不耐煩了卻不得不客套一番。


    “你趕來這裏做什麽?”


    “嘿,弗拉維。我當然是好心好意地看望你啊!我是個體麵人,做事在乎禮節。我們同門一場,焉有不辭而別的道理!”


    “我並非不辭而別。在大教堂旅居數日,每次想要見你,你都推托公務繁。我連一句話都帶不到,著實不敢再打擾了。”


    弗拉維說的當然是反話。為什麽哀穆勒拒絕見麵,二人自己也是心知肚明。


    “哼,這說的什麽話。你逃得太快了,我確實忙沒空而已。你看,履新就任的大好日子,我再忙不也趕來了麽!”


    他趕來湊熱鬧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哀穆勒又把其餘的人打量一番。幾名修士穿得寒磣,也不好意思和這位位高權重的人多講話。


    “他是什麽人啊……”拉森納已經覺得非常不爽了。


    “主教唄。”希林答道。


    “我當然知道。大教堂裏有好幾百號主教呢,這家夥怎麽如此囂張。”


    “也許,因為他是最大的那個?”


    “怎麽可能!最大的是教宗,關他什麽事。”


    “教宗……哦,你說的人我見過,是個非常老的老人家,那是他的老師。”


    拉森納將信將疑。這個家夥肯定有什麽來頭,否則也不會這樣挑事。


    “哎呀你別說,師弟啊,這地方和你挺般配的。哼哼,都破破爛爛的……反正你就喜歡破爛、窮光蛋什麽的……”


    哀穆勒嘿嘿笑,就差沒拍這首唱歌了。


    “師兄,恩師寫信讓我回來,是希望我能在他膝下陪伴他最後的光景。你呢,卻把我安排到這種地方來。”


    “誒,弗拉維,你可別不識好歹!”


    哀穆勒一聽就生氣了。


    “恩師說要給予你與才華相匹配的職位,你瞪大眼睛看清楚,看看這建築的氣勢,這可是一座大教堂啊——!”


    哀穆勒指著遠處坍塌的塔樓。


    “帝國最古老的教堂啊,哈哈哈——!”


    他狡猾的眼珠一轉,反問道:“你難道不喜歡這裏嗎?”


    再蠢的人也看得出,弗拉維分明就是鬥爭失勢才遭到貶謫被驅趕來的。哪有正常人喜歡這個地方啊!


    拉森納委屈巴巴地偷看一眼剛剛到任的主教,眼淚都要淌出來了。


    “呐,弗拉維,你若是實在不喜歡也就算了。我不勉強你。”


    “隻要你向我承認,自己的才華不足以勝任一座大教堂的主教一職,懇求我給你一份舒服一點的副職,以後乖乖在我名下幹活,我就撤銷你的這份職位,如何啊?”


    哀穆勒得意地給出一份建議,和仍在地上再唾一口也沒什麽區別。他察覺了體麵人的軟肋,才會這麽囂張。


    “哎呀,你要是現在就求我,我直接就帶你上車咱們回去了。好不好?這個鬼地方條件挺差的,你我年紀都不小了,不合適。”


    哀穆勒眉毛一挑,歪著嘴笑了。


    弗拉維如果同意,回到大教堂他當然可以變著法耍威風;就算不同意他也贏了,一想到師弟的後半輩子要在這種地方苟活,他笑得合不攏嘴。


    弗拉維麵無表情地盯著師兄看了很久。然後,低頭看看一臉委屈的小修士拉森納。


    “我沒有什麽需要向你請求的。”


    “哦?”


    “你公務那麽繁忙,早點回去吧。我們各忙各的,以後見麵機會少了,也就算了。”


    “哼。”


    竟然就有了送客的口氣,哀穆勒心中一陣不悅。


    “弗拉維,這可是你自己選的,我沒有強迫你哦!”


    “正是。一切皆是我自找應得的,與師兄你並無半點關係。”弗拉維說得淩然正氣,可是哀穆勒總覺得他在陰陽怪氣自己。


    “我當初自己要離開大教堂去鄉野之地,二十年來一事無成,現在又回來謀求合適的職位。你分配這座教堂給我已經感激涕零了,實在不敢奢求更多。”


    “哼!你不要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哀穆勒莫名地窩火,他就是看不慣師弟那副波瀾不驚的態度,好像自己受了不得了的冒犯,“你們這些清高的家夥,為了名聲不敢追求半點安逸,最後苦的可是你自己!”


    “嗯,是啊。”


    “哼!”哀穆勒甩甩衣袖,“哼!”


    “偽君子!道貌岸然的騙子!”


    哀穆勒不想久留,吩咐自己的人離開。


    “哦,對了。來送別你,我還準備了一點禮物。留著吧,等你們饑寒交迫的時候會感激我的!”


    原來馬車後麵拖著個破車,上麵載著很多腐朽的木材,看起來是從一些陳年家具上拆下來的。


    “還有這些,也是送給你們的禮物,拿著吧,不用客氣!”


    另外有個包裹,裏麵是一些不知從何而來的舊衣服。那些衣服也太破了,散發著臭烘烘的氣味。


    “噫……那是什麽玩意?從糞池裏撈出來的嗎?”納特幾乎要惡心吐了。


    “主教大人,您快點走吧。不走我們也沒空陪你了。”


    “哼!哼!”


    哀穆勒最終坐上馬車揚長而去,空地上留下了一輛破爛拖車,和那些垃圾。


    “哎,沒空收拾這些!今天本來是個好日子,我們先看看主教大人的辦公室和起居室吧!”拉森納帶領眾人上樓。


    經過這番折騰,修士們對這位新來的主教增添了幾分愛戴,這個人應該會留任很長一段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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