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閣下——!我們逮到了,肯定就是這幾個家夥。他們擅自闖入小禮堂,褻瀆聖物,還盜走了大量價值連城的珍寶!”


    幾個負責看管的修士都瑟瑟發抖。


    哀穆勒拽著長袍子,氣呼呼地走來走去。他生氣的時候,臉上油膩膩的兩坨肥肉都變成紅色,嘴巴咧著,非常嚇人。


    “竟然發生了這種事!讓我看看!”


    他靠近了瞪著安塞爾瞅瞅。


    “窮鬼!臭賊!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


    “不要冤枉好人啊,我雖然窮,但我不是賊!爺爺我做事光明磊落,從來不幹偷雞摸狗的事情。”安塞爾臉不紅心不跳,鎮定自若地反駁。


    “我一眼就看出來是你幹的。你要是真的光明磊落,深夜裏去禮堂做什麽!”


    “我進去瞻仰聖體,向他禱告啊!我也有想要實現的心願啊,你又不讓我們平民百姓隨便看,我隻好偷偷進去看咯!”


    “呸!你個流氓,內心毫無敬畏,根本沒有信仰!你為了滿足私欲褻瀆聖物!”


    “你把聖人的遺體藏起來當搖錢樹才是褻瀆呢!”


    “大膽!”


    哀穆勒狠狠踢了安塞爾一腳。然後又對著其他修士發火。


    “立即清點一下,看看都丟了什麽!”


    修士們拿著目錄進去核對,又花了兩個鍾頭的功夫才回報。


    “閣下,我們總共丟失了三十六枚寶石,總計將近一磅的金飾,以及……”


    修士低下頭不敢說了。


    “還有什麽?”


    “還有那顆國寶級別的巨型紅瑪瑙。”


    “什麽?!那麽重要的東西竟然丟了!!”


    哀穆勒氣得快要昏過去了,萊默主教連忙扶著他。


    “閣下,你稍安勿躁。”萊默建議道,“從昨晚到現在,大教堂仍舊處於封閉的狀態,幾乎沒有什麽出入。我們現在立即封鎖所有的出口,禁止任何人離開。從小禮堂的範圍開始進行搜查,找遍每一個角落,先把珍寶找回來才是。”


    “嗯,你說的非常有道理。”哀穆勒點點頭,立即安排下去。


    “你們,現在開始完全封閉教堂,禁止任何人離開!你們幾個現在開始搜查——!”


    “是!”


    “我們還應該將聖體收起,防止賊人有同夥,再次實施盜竊。”萊默補充道。


    哀穆勒疑惑了片刻,或許萊默說的對,他一向比較有主意。


    “嗯,你們幾個,去安置現在的聖體。”


    “是!”


    原本的計劃這天早上老皇帝就要離開大教堂了。出了這樣的情況導致皇帝的隊伍也無法按時離開,不得已,尚未繼任的教宗哀穆勒向皇室的隊伍提出請求,暫緩出行的時間。


    事情鬧得這麽大,查尼王子不得不出麵了。他擺足了派頭出來,質問教堂究竟出了什麽狀況。


    “王子子殿下,給陛下造成這麽大的困擾實在萬分抱歉。請您務必聽我把情況講完——”


    “哈,說說看,怎麽了?”查尼心情不錯,微笑地詢問。


    “王子殿下,昨日由於我們疏於看管,導致小禮堂發生了嚴重的失竊事件!國寶都被賊人盜走了!”


    說得太激動,哀穆勒差點背過氣去,畢竟他年紀也不小了。


    “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怎麽,聖體被盜走了嗎?竟然有人在我們眼皮底下把聖人的遺體都給扛走了?”查尼吃驚的樣子很滑稽。


    “不、不,殿下,不是這樣的。”哀穆勒連忙擺手,“遺體那麽重,沒人會扛走。”


    “但是,我們放置在遺體上作為裝飾品的無價珍寶——血瘤瑪瑙被盜了。”


    “哦?”


    “就是聖體的胸口處放置的那枚心形寶石,被我們稱為‘血瘤瑪瑙’,是一顆無價之寶,被稱為國寶也不為過。”萊默主教幫著說道。


    “那是前朝的時候從礦山裏麵挖出來的,一經發現就獻給了當時的皇室。它跟拳頭一樣大,通體赤色,狀似一顆肉瘤。由於難以加工始終沒有切割。許多年以後,一位很有想象力的工匠把它製成了心髒的形狀,鑲嵌在眾多碎寶石當中。”


    聽大家七嘴八舌說一通,王子才聽明白。查尼心裏嘀咕著:“原來那玩意是塊寶石,我還以為是團豬肝呢!”


    “那塊寶石蘊含魔力非常神奇,甚至有傳言那是一顆會跳動的寶石。”


    “哈!”


    “但寶石具有激發身體機能、活血化瘀、醒腦明目的功效,這一點千真萬確。我們教堂也是出於這樣的目的才將它放置在聖體上,用寶石的功效增強治愈的效果。”


    哀穆勒哭訴起來。


    “哪知道寶物襯托得太多,就被賊人盯上了。陛下才剛剛離開,我隻是允許弗拉維進去與恩師告別而已,竟然就發生了這麽嚴重的盜竊案講,包括血瘤瑪瑙在內的數十顆寶石和一磅重的金飾全都被盜了!”


    “嗯。昨天我陪同父皇去瞻仰了聖體,會不會是皇室的隊伍裏有人做了這種事呢?”


    “絕對不可能!昨天陛下離開以後,我還專程檢查過聖體,一點物件都沒有少。就是這幾個賊幹的!他們不僅把寶物偷走了,還褻瀆了聖體,毀壞了黃金麵具。導致聖人的儀容暴露在空氣中,唉,簡直慘不忍睹!”


    “老家夥,一口一個盜賊的,那是汙蔑!你的東西不見了,憑什麽就汙蔑我們!你說的那些玩意也不在我身上啊!”安塞爾叫嚷道。


    “混帳!住口!”


    哀穆勒命令修士們搜身,就是把這兩個家夥扒光了,也啥都沒有。


    “你東西丟了是你倒黴,但也不能隨便抓個人就栽贓啊!還有沒有王法了!”


    “是你闖入的,動靜最大的時候你被當場逮住,有兩名看守的修士作證,你還抵賴什麽!”


    眼看著又一個多時辰過去。小禮堂內的修士們一無所獲,連個渣都沒找到。不得已,搜查的範圍繼續擴大。環繞小禮堂的各個區域逐個搜查,所有的房門都被打開,所有的床底下、箱子全都翻出來找。


    “哎,這麽下去不是辦法。”


    查尼等得累了在一邊喝茶,他放下茶杯,對皇室隊伍也做了相應指示。


    “陛下現在身體欠佳,不能長時間留在這裏,需要盡快返回皇宮調養。我單方麵無法保證那個賊人是否就在皇室帶來的隊伍中。或許他是麵前這些人中的某一個,但也或許不是。”


    “既然能盜得了如此珍寶,相比是個非常聰明的賊,一定會掩人耳目躲藏在合適的位置。我可以下令每一個離開大教堂的人、每一件物品都在宮廷管家的監管下為你們展示,確保賊人沒有把珍寶藏在隊伍裏帶走。”


    “殿下能夠這樣體恤我的難處,實在是難能可貴,我感到萬分感謝和榮幸!”


    哀穆勒不能更同意了。


    可是這麽一折騰,就檢查到了太陽落山以後。老皇帝的貼身仆人們已經送他驅車離開,王子和一部分親兵仍然等在大教堂裏。


    這一天的嚴查沒有任何結果,哀穆勒心急如焚。不僅皇室,大教堂的長老們也頗有微詞,哀穆勒還沒正式就任呢,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真觸黴頭!


    哀穆勒也沒閑著,對安塞爾和一隻眼進行了審問。


    “毛賊,你將無價之寶藏到哪裏去了!”


    “都說了我沒偷你的破玩意啊——!”


    “還敢嘴硬!”


    在哀穆勒的命令下,修士們安塞爾架起來狠狠地一通鞭打。那家夥被打的渾身都是血,疼得鬼哭狼嚎。而一隻眼是個沉默的家夥,他也被打得渾身是血但一句話都沒講過。


    “住手啊!不要再折磨這個可憐的人了!”


    弗拉維看不下去,衝出人群擋在安塞爾前麵。


    “他們都是我的仆人,追隨我多年。他們為人正直善良,而且也就在我的眼皮底下,絕沒有碰過一件教堂的財物!”


    “哼,師弟!”


    提起這個,哀穆勒更生氣了。


    “我念在你也是修道之人,年紀這麽大又頗有威望,才沒有為難你。你倒是有理啦!這一切說到底,不就是你的錯嗎!是你進去了以後才發生的事情啊,還是你帶著的這幾個閑散遊民幹的!”


    哀穆勒不依不饒。


    弗拉維終歸是於心不忍站出來。


    “我的仆人是無辜的。他不曾偷盜你們的珍寶。”


    “你還包庇他!”


    “夜裏的時候,發生了一些無法解釋的事情。場麵過於離奇,恐怕我說出來以後你們誰都不會相信。但真相就是這樣的,我隻能選擇麵對。”


    “行,那麽你說啊——”


    弗拉維點點頭。


    “昨天夜裏我在恩師的遺體前祈禱時,這幾位仆人爬窗鑽進了小禮堂。因為他們都非常好奇,想一睹聖體的尊榮。”


    “嗬,這可是你親口承認的噢!是你唆使的嗎?”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們發現聖體周圍的珠寶開始不見了。我們都感到萬分奇怪。就在這時,我們看到一隻手從水壺裏伸出來,試圖拿走聖體的金麵具。”


    “我的仆人上前製止,用他的錘子擊傷了那隻手,但自己也不慎被那隻手拿刀刺傷。後來他們敲扁了水壺,終歸也沒能擒住那奇怪的賊。”


    哀穆勒耐著性子聽完,一臉的難以置信。想了片刻,憤怒的情緒愈發難以控製。


    “弗拉維,你——聽聽你自己都在說些什麽鬼話!為了給自己開脫,你竟然胡編了這麽奇怪的謊話,你、你是不是瘋了!”


    弗拉維閉上眼睛,坦言自己所言不虛。他唯一隱瞞的是希林的行蹤而已。


    “弗拉維,你實在缺錢的話,我可以借給你。但是那是無價之寶,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東西。”


    弗拉維無奈地搖頭。


    “你不承認我也不是沒有辦法,我會想辦法把這幾個毛賊的嘴巴翹開的。”


    安塞爾微微睜開眼睛,衝著哀穆勒的背影呸了一口。


    “拿死人的遺體騙錢,下地獄去吧你!”


    希林嚇壞了,那個胖子可不要對安塞爾嚴刑拷打啊!他急忙求王子想辦法。查尼看出來他的心思,示意稍安勿躁。


    “教宗閣下,請不要急於下定論。發生在小禮堂的事件屬於盜竊案件,無論這個人是否為嫌犯,都理應交給帝國市政院審判定奪。”


    “殿下!這是褻瀆聖物的行為,屬於教廷審理的範疇!”


    “那麽你還想找回珍貴的血瘤瑪瑙嗎?”


    “殿下……我的確想找回瑪瑙,可是,您還有別的辦法不成?”


    “嗯……”查尼不爽地點頭。


    “教宗閣下,如果這位弗拉維主教所言不虛,的確有個神通廣大的賊能從水壺裏伸出一隻手盜走寶物呢?”


    “這……”


    “這樣吧,我這裏有一位非常有本事的侍從,他可以去調查走訪異人聚居的地方,幫你打聽一下情況。”


    “誰啊?”


    “呐,希林洛斯。”


    希林站出來。


    哀穆勒眼睛眯起來,“殿下,這個小鬼我眼熟得很,他本來就跟弗拉維主教是一夥的。”


    “哈哈!但他願意以性命擔保,給他一周的時間,他把那個賊給你找出來。”


    哀穆勒不太相信。查尼倒是說得有理有據。


    “但我也有條件。首先,那兩個可憐的窮苦人要交給市政院關押,你不可以對他們動用私刑。”


    “這……”


    “帝國的三極分立,這是我們必須共同維護的基本原則。如果你不遵守這個原則,就是對皇權和市政的挑戰。作為新任的教宗,我希望你能夠以大局為重。”


    哀穆勒沒講話,他沒想到王子拿這麽大的原則來壓他。


    “至於兩位修士,我無權過問他們的罪過。但是你要考慮到他們的身份,不要做有辱聖人名份的事情。”


    “這一點,請您放心。”哀穆勒倒也想得開。


    “我知道弗拉維是什麽人。他這家夥心高氣傲,誌向快要飛到天頂上去了。他不屑於幹偷雞摸狗的勾當。”


    “但是我也知道,他這一輩子一無所成,沒準想以死明誌當個殉道者啥的。請殿下放心,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他好歹是個主教,我不會為難他。”


    “我現在請你去禁閉室裏休息,找回失竊的國寶以前不可以離開。”哀穆勒還冷笑了一聲:“我們這裏的禁閉室呢,說不定比你那個破教堂的條件還好一點。”


    搜查持續到後半夜,始終一無所獲。看著市政院的人帶走了安塞爾和一隻眼,希林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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