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的閨房裏。


    青芷聽完芽兒複述完這首詞後,整個人呆滯了半晌,才像突然想到了什麽,“芽兒,這位陳海公子年齡幾何?”


    “回姑娘,約莫二十歲的樣子。”青芷忽然問到陳海年紀的問題,使得芽兒有點摸不到頭腦,但還是第一時間回答了。


    “這就奇怪了。”青芷凝眉思索。


    彩衣在一旁好奇的問道,“姐姐,這有什麽奇怪的?”


    “若是這人七老八十了,這首詞沒有任何問題,可是作詞的人才二十歲左右的年紀,怎麽會有這種是非成敗於人生而言,隻不過都是笑談罷了的感悟?”


    青芷看向彩衣,見對方還是一臉不解之色,於是繼續耐心解釋道:“對於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來說,正是追求功名利祿的大好年華,或者性子跳脫,不拘一格,與以後的人生無不是充滿了希冀。偏偏這首詞的字裏行間,無不表達出作者經曆過無數歲月的洗禮,見慣大起大落,歲月變遷,乃至。”青芷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度,“乃至朝代更迭,你何曾見過那些來瀟湘館的自詡風流名士的才子有過這種心跡。因此我才感到奇怪,若是做這詞的人是第一個七老八十,或者懷才不遇之人所寫,我絲毫不會詫異,可偏偏作這詞的人才二十歲。”


    彩衣聽了,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姐姐說得有道理。那會不會是這個陳海公子故作深沉呢?”


    青芷搖了搖頭笑道,“也不排除這個可能,但從這首詞來看,他應該是個有才華的人,並且從用詞遣句上來看,此人明顯是曲盡其妙的。”


    “這麽厲害呀!”彩衣捏著手指頭輕輕的說道。


    青芷也是微微的笑了起來,如同清風拂過茉莉般好看,“如此一來,我倒是對此人充滿了好奇,若是他得了這詩會的魁首,我倒要見識一番。”


    “啊?姐姐對他這麽有信心啊?這樣一來,豈不是駱公子就要失望了嗎?”彩衣像是又想到了什麽,繼而也跟著笑起來,“嘻嘻,若是駱公子得了第二,我就替姐姐安慰他一番。”


    ......


    宴會廳這邊,第二輪比試的結果公布後,陳海對於自己得了二輪的第一開始感到有些苦惱,看來自己第三輪的時候要適當的放放水了,不然最後就見不到那個彩衣了。


    不過陳海也留意到,在公布結果的時候,從蒲光甲那裏明顯的傳過來一絲帶有妒恨的眼神,雖然隻是一閃即逝,但還是被陳海敏銳的捕捉到了,當下心中了然。


    陳海的嘴角微微上揚,不易察覺地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接著,他將身旁的顧少遊拉到一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趁著第二輪比試結束後的中場休息時間,他端起一杯酒,徑直地朝著蒲光甲所在的方向大步走去。


    “原來蒲兄也在這裏啊!” 陳海走到近前,麵帶微笑地打了個招呼。此時,心中有鬼的蒲光甲已經緊張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色有些不自然。陳海見狀,熱情地摟住蒲光甲的肩膀,向旁邊的顧少遊介紹道:“顧兄,這位就是我之前提到的蒲光甲蒲兄,他跟我一樣來自長安。一路上多虧有他的照顧,我們在來揚州的路上才絲毫都不覺得無聊呢。 ”陳海一語雙關,一旁的蒲光甲聽了不禁心頭一緊。


    蒲光甲本想在第一時間掙脫陳海那猶如鐵鉗般的手臂,但無論他如何暗自使勁,都無法擺脫對方的束縛。聽到陳海的話語後,他連忙賠笑:\"嗬嗬嗬,大家都是同鄉嘛,出門在外互相照應也是應該的。\"


    “說的很對。”陳海臉上笑容不減,眯著眼睛看著蒲光甲說道:“哦對了,這位也是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不知怎麽稱呼?”陳海指著蒲光甲旁邊坐的那位,向蒲光甲問道。他已經認出此人正是那日在船上和蒲光甲一起的人。


    那人站起身來,勉強笑了一下,說道:“在下姓金,金無缺。”


    “哎呀,原來是金兄!”陳海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說道:“今日能在這裏再次相見,說明你我的緣分不淺啊!來來來,你我共飲一杯。”說完,陳海將手中的酒杯放下,拿起蒲光甲麵前桌上的酒壺,為蒲光甲和金無缺分別斟了滿滿一杯酒,然後親手將酒杯塞到二人手中。做完這些,他才重新端起自己的酒杯,笑著對二人說道:“幹杯!”


    在陳海看似熱情的邀請下,蒲光甲和金無缺對視一眼,有些猶豫,但還是舉起了酒杯。麵對陳海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熱情的舉動,他們也不好直接拒絕。


    陳海仰頭,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蒲光甲自始至終都在留意陳海杯中的酒,發現並未和自己的酒杯替換,見狀便不再有什麽懷疑,又和金無缺對視一眼後,一起將酒喝進肚子,蒲光甲心中暗道“喝吧喝吧,你喝的越多,待會兒出醜時動靜才會越大!就讓所有人都看你丟淨了臉麵吧。”


    這時,隨陳海過來的顧少遊在一旁搭腔“原來是蒲兄和金兄,久仰久仰!咦?兄台姓金,不知揚州別駕金泰金大人你可認識?”


    “正是家叔。”金無缺不曾想對方竟然知道自己家叔的名字,著實有些意外。


    顧少遊繼續說道,“家父乃是揚州官署中人,曾經向我提起過金大人名諱,金姓比較罕見,因此顧某便好奇的問下,沒想到還真是一家人,嗬嗬。”


    金無缺聞言這才打消顧慮,“原來如此,不知令尊是?”


    “在下父親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府吏,金大人必然是不會識得的。”


    “原來如此。”金無缺聽聞對方的父親不過是小小的府吏,頓時便覺得興致乏乏,因此也就不願意過多的聊什麽了。


    顧少遊像是絲毫沒有感受到對方的意思,複又斟滿了酒,再度敬了對方一杯。


    陳海見目的已經達到,便拉著顧少遊告辭,離開前,陳海淡笑著朝著兩人說了一句,“好好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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