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和暗三終於反應過來,跳出來補刀,四十個人隻留兩個活口。


    血順著地麵的磚縫沁入地麵,院子裏都是散不開的血腥味。


    賀笙捏鼻子表示自己對這個味道的厭惡,危機解除,她繼續回去睡覺。


    臥房門打開,崔無疾隻來得及看到一個賀笙的背影。


    “真是……好大的禮啊。”


    暗三埋頭撒化骨水不敢說話,暗一綁好唯二的活口,掀開他們的麵罩給崔無疾看。


    “查查誰的人。”他扔下這句話退回門內,關上門,夜晚重歸寂靜。


    ——


    賀笙本來做了一個好夢,神清氣爽開始新的一天,然後睜眼推開門好心情就沒了。


    “清……清風?”她不確定地叫眼前人,嘿這不是昨天給她彈曲那個?


    “奴在。”他仰頭和賀笙對視,哪怕是跪在地上也未曾折損他一絲一毫的風骨,好似跪在地上的人不是他。


    “呃……你為什麽會跪在這裏?”賀笙揉自己的太陽穴,她記得他沒給他贖身啊。


    “本王送的。”崔無疾被輕昭推著緩緩走近,“定金,你喜歡嗎?”


    “送我的……定金?”賀笙微微皺眉,比起男人她還是更想要錢哦,這麽大一個活人顯然是累贅啊……


    “不喜歡?不喜歡那便把他送回南風館。”賀笙一皺眉崔無疾立馬接,“我聽人說你昨天點了他,便自作主張將他贖回來了。”


    清風一個人到了崔無疾口中像是什麽物品一般被送來送去,而他本人無悲無喜,筆直地跪在地上,不曾因為他的話露出過其他表情。


    “……算了,送都送過來了。”賀笙擺擺手,“你起來吧。”


    清風聞言沒有立馬起身,而是抬眼看崔無疾。


    崔無疾笑,“你的主人是她不是我,瞧我作甚。”


    清風垂下眼眸,“奴明白了。”


    約莫是跪的時間太長,他搖搖晃晃站起身,期間閃身一下差點摔下去,賀笙都伸出手準備接住他了,他又保持好平衡站住了。


    “輕昭給清風公子安排一間屋子,就在賀小姐的旁邊。”


    輕昭做一個“這邊請”的動作,“公子請跟我來。”


    這小院裏隻剩賀笙和崔無疾,賀笙眼神詢問他,“有事?”


    “嗯,明日便啟程南下賑災。”


    賀笙有點意外,“這麽急?南下去哪兒?”


    “遼雲鎮。”至於前麵那個問題,崔無疾選擇不回答。“你隻需要保護好我即可,其餘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也最好不要過多關心。”


    “行。”不說就不說,她隻是順嘴一問,也不想知道那麽多。


    “護本王過去之後破嶽碎星燈會交到你手中。”


    “不需要我再把你送回來?”


    崔無疾笑得薄涼,“不需要。”


    這對賀笙來說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她本來也是要去遼雲鎮的,此番順路還能掙一筆。


    “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


    賀笙微微一笑,“輕昭不在,你自己搖輪椅回去?”


    賀笙慢慢走到他身邊,“嘖,總把自己弄那麽狼狽。”順手推上他的輪椅,“請允許我質疑一下你的攝政王之位怎麽來的。”


    崔無疾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沒人回應賀笙,她就老實推輪椅。


    推到半路她忽而開口,“這木質輪椅也太過笨重了,你介意不介意我給它加點東西。”


    崔無疾心生不好的預感,“不用,謝謝。”


    被婉拒了,賀笙無辜眨眼,但是她不聽。


    “拒絕無效,嘻嘻。”


    也好幾天沒畫符了,賀笙翻出一支朝露筆幫它凝聚靈力,幾息之間符成,附在崔無疾的輪椅椅背上。


    符生效,輪椅像箭一樣竄出去,賀笙眼裏都能看到殘影。


    嗯?效果這麽好?


    她抬腳追輪椅到崔無疾的臥房門口,輪椅上的崔無疾驚魂未定,大口喘著氣,時不時咳嗽兩聲,賀笙眼尖地看到他手中的手帕上還沾著血。


    焯,忘了他是個脆皮了。


    賀笙不好意思捂嘴,“要不要我給你治治?我煉丹技術也不錯呢,看病我多少會一點。”


    “咳咳……咳咳……不勞煩了,咳咳,慢走不送。”崔無疾這時也顧不上和賀笙套近乎了。


    賀笙沒走,幫他拍拍後背順順氣,“對不起,錯了。”


    但是忍不住為自己的符辯解,“不過我的符還是很好用的。”


    崔無疾一口氣上不來兩眼發黑暈過去了。


    賀笙立馬環顧四周,周圍有沒有人啊,你能不能給她作證,她可沒動手啊,是他自己暈過去的。


    就剩那兩步路了,賀笙一個公主抱再次把他送回床上,出來找人恰好遇上輕昭,“快快快你,你們家主子暈過去了,找大夫去。”


    輕昭臉色大變,攝政王的病情一直很穩定,怎麽突然就暈過去了。


    “奴才這就去。”


    賀笙惴惴不安重新走回屋內,別出事啊別出事,她還等著拿破嶽碎星燈呢。


    坐床邊給他的手號脈,脈象很亂,其他看不出來了。


    像是有心髒病的樣子。


    賀笙改用靈力探查他的體內,經脈還算正常,探到他下半身時靈力再進不得。


    這像是……經脈淤塞,那是……毒?


    反正周圍也沒人,賀笙大著膽子摸他的腿,從大腿根開始堵塞,這毒堵死了他的經脈,血液也難以流通,難怪會殘廢。


    賀笙目露憐憫,這毒一看就是陳年累月的積累,也不知道從多大開始就被下毒了。


    她又捏捏他的腿,神經一點反應也沒有。


    正打算進一步探查,門外傳來聲響。


    “就是這裏!快進來!”


    賀笙立馬收手站起身,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輕昭帶著大夫推門而入,“賀小姐,主子的情況怎麽樣?”


    “還行?”反正剛剛他呼吸平穩。


    大夫有六十多歲,蓄著長長的白胡子,氣都喘不勻就被輕昭催著號脈。


    老頭人中處的胡子被他的氣吹得一上一下的,還挺有喜感。


    “脈象略顯澀滯,應是氣血略有不暢,加之胸悶氣短,吃藥調理幾日便可,最重要的是這病受不得刺激,需靜心調養啊。”


    罪魁禍首看天看地看窗外,今天天氣真好,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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