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一直抗拒,血液還是順利被他喝下。


    伊凡擦掉不慎濺在自己臉上的血液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一點一點被腐蝕的丹尼爾,他試圖用自己的自愈能力去對抗這種腐蝕,但遠遠不夠,自愈速度趕不上腐蝕速度。


    這血液大有不把他化成一灘血水不罷休的趨勢。


    “啊——”


    此後再無聲音,洗手間的地上隻剩一灘血水。


    伊凡冷漠撕下長出來的袖口把自己掌心的傷口包紮起來,沒想到多出來的袖口是這個作用,幸好給他的的衣服夠大。


    隻是……


    他看著鏡子中渾身是血的自己,確認自己手上沒血跡之後才再伸手摸口袋裏的胸針。


    她會聽到嗎?但自己好像沒有喊她,太好了,希望她沒有關注他,他不想她因此而煩心。


    至於他身上的血跡,伊凡頗為苦惱,這怎麽辦?洗不幹淨啊,胸膛還在滲血,好煩人。


    接著他聽到了有人開門的聲音,他順勢躺進地上的血跡裏,閉上眼睛裝暈。


    “啊——”誤入的男人完全沒想過自己進來會看到這樣的凶殺案現場。


    尖叫聲吸引來更多的人,現場亂作一團。


    “死……死人了!!快快快!”


    “醫生?有醫生嗎?”


    “天呐,他看起來年紀很小!”


    和地上的那一大灘血比起來,他胸口有血也順理成章,隻是他的手心,伊凡懊悔自己不該把手心包紮起來,也不知道現場會不會有聰明人發現問題。


    ——


    血獵會議。


    “該隱蘇醒,現在的形勢很嚴峻……”


    “聖杯意外失竊,至今沒有下落。”年紀最大的老者開口。


    “聖水還剩多少?”


    老者搖頭,“要知道,既然該隱醒了,那另外四個公爵應該也醒了。剩下的聖水勉強夠對付一個公爵。”


    會議陷入沉默。


    看起來年輕一點的一個血獵拍桌而起,“沒了聖水就沒辦法了嗎!我們血獵靠的是自己的這身本事當血獵!又不是靠聖水!”


    又是長久的沉默。


    另一位老者開口,“你太年輕,根本不懂公爵是什麽樣級別的血族,別說你沒聖水,就算你有聖水也要賭上性命背水一戰才有那麽一絲贏的可能。”


    “所以呢?我們需要解決辦法!我們需要對策!我們今天聚在一起不就是為了這個!”他的語氣非常激動,“我們肯定有辦法戰勝他們的!”


    老者歎氣,“對,我們聚在一起就是為了想辦法。聖杯的下落還在追查,它一直被放在暗室裏,沒道理無緣無故消失,再接著查,看誰偷走的。”


    “至於該隱複活,哎,他對學血獵發起複仇是遲早的事,我們就提升自己的個人能力,沉著應對,聖水還有一些,總有辦法的,總有辦法的,總有辦法的。”


    連說三句總有辦法的,不知道是在想讓誰相信。


    會議室的安靜突然被重重的敲門聲打斷,“會長!!不好了,王室的晚宴混入一個強大的血族!他重傷一個血獵後消失不見了!”


    老者也就是內利會長打開門,他像鷹一樣的眼睛盯著來報信的人,“你再說一遍,發生了什麽?!”


    他又重複一遍,最後加上一句“是真的!會長快去看看吧!”


    “走。”


    一群人呼啦啦跟著內利前去王宮,來到衛生間,伊凡已經被轉移去接受治療,地上的血跡還在,隻是經過氧化顏色有些發黑。


    內利麵色凝重,其他走進來聞到血液味道的血獵也心情沉重。


    “是……公爵級別的……”內利宣布這個事實。


    因為和血族的長期交戰,內利有著敏銳的嗅覺,他能分辨出不同級別血族血液的味道,如今地上這灘血液分明就是公爵級別吸血鬼的!


    “這是宣戰嗎?該隱要幹!那就和他幹!拚了!”年紀小的血獵沉不住氣,看到這一幕無比憤怒。


    “不對啊,這血不是那個小血獵的嗎?”此前就在場的觀眾指出問題,“那個小血獵之前就躺在這灘血上,這血肯定是他的啊!”


    內利擰眉,“但這血裏絕對混著血族的血液,”因為時間久遠,他無法分辨這裏麵有多少血族的血液,但絕對可以確定這一件事。


    同時,這也說明,“那個小血獵把這個血族弄傷了!”


    不然這裏不該有血族的血。


    “給我查查那個小血獵的資料!之後問問他是怎麽弄傷那個血族的,竟然能弄傷公爵血族,絕對是可造之材!這是他們接下來戰爭的希望!”


    ……


    伊凡裝了好久的昏迷,然後等到有人給他處理胸口的傷口,他才“恰好”被疼醒。


    “嘶……”


    醫生停下手中的工作,驚訝於他竟然會蘇醒,“你先別動,等我給你處理完傷口。”


    酒精潑到傷口中,疼得伊凡要真的暈過去了。


    醫生下手迅速,長痛不如短痛,三下五除二給他包紮好。


    “好了,你被血族的爪子傷到了,好在沒有傷到心髒,問題不大,我已經給你處理好了,之後定期換藥就能恢複。”


    “還有你手上的傷口我也給你重新包紮了。”醫生說完又嘀咕,“不過你手上的那個傷挺奇怪的,血族幹嘛給你在手上劃那麽深一刀。”


    伊凡心提到嗓子眼,生怕他語出驚人。


    “行,就這些,好好養傷,待會兒會有血獵協會的人來看望你。”


    “好的,謝謝你。”伊凡認真道謝。


    他躺在血裏這一步太冒險了,若不是那個人突然闖入他絕對不會用到這一招,他可以處理幹淨地上的血跡,至於身上的血跡,他可以不走正門偷偷溜走。


    現在全亂套了,雖然身上的血不用被人懷疑了,但他手上的傷也很奇怪。


    他隻慶幸按照自己胸口的出血量,地上那灘是他自己能流出來的,主要想想怎麽解釋手上的傷就好。


    伊凡扭頭看天色,啊,已經快天亮了啊,那段時間……他好像真的昏過去了。


    病房門被敲響,伊凡自知是血獵協會的人,雖然說是探望,但其實是盤問吧,肯定會問他很多問題,他可要打起精神好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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