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笙目送他們進屋,這李大娘一遇到和自己兒子相關的事就著急的不得了,就這麽一個兒子當眼珠子疼。


    李平他上麵還有兩個姐姐,都早早嫁人,聽說拿到的彩禮錢都給了李平了。


    賀笙今年16歲,放現代她高中還沒念完,可在這兒已經是大姑娘了,甚至是要抓緊時間談婚論嫁的程度。


    李平和她一般大,估計也就這幾年會討媳婦。


    也不知道裏麵什麽情況,嘰裏咕嚕的聽不清,賀笙低頭繼續啃自己的窩窩頭。


    剛吃覺得新鮮,吃多了就不想吃了,但這窩窩頭也算是好東西,硬著頭皮吃。


    正對著野菜發愁呢,裏麵出來個人,“呦,你在家就吃這麽可憐的東西?我們家可是天天吃肉,這爛菜葉子你也吃得下去?”


    光聽著口氣就知道是李大娘,賀笙根本不抬頭就當沒聽見。


    “你這個死丫頭心氣高,倒是模樣還不錯……”李大娘圍著賀笙轉一圈打量她,“就是屁股小,一看就不好生養。”


    賀笙停下筷子,這人要幹嘛。


    “李大娘你不看著你寶貝兒子看我作甚?”


    李大娘刻薄的眉眼彎起,一看就不安好心,她坐在賀笙身邊,“丫頭你也老大不小了,再大點都沒人要了,看著也不是個好生養的,力氣也小,估計也沒人會娶你,我看你配我們家李平挺好的,李平個子高力氣大,我們家條件也好,頓頓有肉。”


    “我讓媒婆來提親吧。”


    賀笙冷不丁笑出聲,厲害了,這人居然還能惦記到她頭上。


    “你們家李平說好聽點個子高力氣大,難聽點不就是傻大個嗎,書讀不成,也沒個手藝,誰不知道你家李平不幹農活,跟個大少爺一樣,長得還歪瓜裂棗樣,就算我嫁不出去也不會要那種貨色。”


    更別提她就沒打算嫁人了,我呸。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給你點顏色就開染坊,好臉色給多了,你忘了我怎麽把你兒子摔地上的?沒摔夠是吧。呸,你還想挺美,別說我了,就是乞丐婆都看不上你家李平。《抱著你的寶貝兒子過一輩子吧。”


    李大娘氣急,手指著賀笙的鼻子破口大罵罵,“你個小賤蹄子,我讓李平娶你是給你的福氣,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除了我發好心誰還會要你,賤貨。”


    “嘿,我可看到了,你那天從山裏帶回來一個男人,別是在山裏偷男人吧,賤不賤啊,還沒嫁人就想著偷吃,那些妓女都沒你騷,騷狗都比你體麵。”


    賀笙就不樂意聽了,“啪”筷子一扔,一巴掌扇她臉上,“嘴巴這麽髒,剛吃完屎吧。”


    “你以為我打了小的就不敢打老的?”趁著她沒反應過來,又是一巴掌。


    賀呂聽見動靜扔下李平出來,一看這陣仗臉當即就黑了,一把把李平從屋裏拽出來,“滾,帶上你娘從這裏滾出去。”


    李平身上還紮著針,突然就被扔出來,“欸,賀大夫,你不給我治了。”


    “治什麽治,治好了給我女兒添堵?滾滾滾,都滾,以後都別來。”


    李平顧念著身上的針不敢動手,李大娘又沒有賀呂力氣大,兩個人就這麽被踹出去了。


    “砰。”賀呂重重關上大門,拉上賀笙進屋。


    門外的李平立馬開始抱怨,“都怪你,你說了什麽啊,腦子一點不清醒,得罪了賀大夫,我還能去哪兒治?我要是治不好我就全完了!”


    “好好好,不氣,咱們去鎮上治,去回春堂,他那點本事算個屁回春堂的大夫一下就治好了,走,去鎮上。我呸,誰稀罕來。”


    ——


    賀呂根本沒問賀笙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他無條件支持賀笙,囑咐她,“下次在看見李大娘過來就把門關了,不歡迎她。呸。”


    看賀呂這麽生氣賀笙反而不氣了,“行了別氣,我都打回去了,沒吃虧。”


    “下手輕了,該多打幾下,老妖婆。”


    賀呂老覺得都是一個村裏的,就他一個大夫他不治那村民準備去鎮上,鎮上又遠又貴,搞不好路上人就出事了。


    所以他一向能幫盡幫,就當結善緣了。


    但是,唯獨不能動賀笙,這是他一手帶大的,外人指點什麽,他別的沒聽清就聽見一句那老妖婆說他家丫頭沒人要。


    “笙丫頭你放心,你要不想嫁人我就養你一輩子,你爹身體硬朗,活到一百五十歲能把你送走。”


    “噗。一百五十歲也太誇張了吧。”


    賀呂生疏伸手抱抱賀笙,“不誇張,我能保護你一輩子。”


    好像從賀笙六七歲以後就沒這樣抱過,他突然就想起賀笙小時候,“你剛被我撿到的時候還沒斷奶,手小小的,身體軟軟的,特別好,見我就笑。”


    說得賀笙不好意思了,她那個時候發現自己天崩孤兒被遺棄開局心態已經炸了,看見任何一個成年人都試圖賣萌讓對方帶走她,最後隻有賀呂把她帶走。


    再想下去就太煽情了,賀笙從他懷裏選出去,“我給那人換個手帕。”


    賀呂落後一步進屋,嘴裏嘟囔著,“少了那麽多針,還得重新買,診費也沒要,虧大發了,回頭就說她欠錢不還。”


    賀笙重新把他額頭上的手帕過冷水給他放上去,也不知道這人啥時候能醒,醒了差不多點快走吧,多一張嘴吃飯,做飯和洗碗都很煩誒。


    哦對了,走的時候記得留下黃金。


    盼著盼著,賀笙晚上再來換手帕的的時候發現這人好像退燒了,反複號脈得出結論,確實退燒了。


    不錯,好的開始,剩下就等傷口愈合。


    ——


    話說回來,白天灰溜溜跑去鎮上的李大娘母子去了那回春堂看病,這個鎮上第一醫館醫術沒問題,就是……


    李大娘惦記著答應李平的話,診費藥費什麽都沒問,就在門口大喊“快給我兒子治病,錢不是問題!”


    她想著再貴她那兩個女兒的彩禮錢還不夠付嗎?


    這大夫醫術就是高超,一套針灸下去立竿見影,李平頓覺神清氣爽。


    去付錢的時候一看價錢傻眼了,“這這這,這紮了幾針就要四兩銀子?!”


    要知道她兩個女兒的彩禮加起來也才四兩銀子,四兩都夠翻新一間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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