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這麽誇張,太高看我了。”賀呂樂嗬嗬回應,雖然說場麵話,但聽的也讓人開心。


    飯吃完,杭興懷主動跟上賀笙去幫忙洗碗,呂響把錢塞給賀呂,“打擾您了,一點心意。”


    賀呂沒推辭把銀子收好,拿杯子過來給他倒上水,“說吧,這麽多戶人家,怎麽就偏偏來敲我家的門。”


    呂響不自覺開始緊張,“我想跟您打聽個事。”


    他沒選擇遮掩,而是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同時,廚房裏也在上演這樣一幕。


    “我可以跟你打聽個事嗎?”杭興懷把他手中的銀子給賀笙看,“小姐,你會拒絕我嗎?”


    賀笙挑眉,“和誰有關?”


    ——


    鹿銜蹲在院子角落裏拿樹枝在地上練寫字,這是賀笙教他的,為的是讓他自己有個事做,她洗碗的時候沒空管他。


    虞興旺三人坐在不遠處看他,小聲討論,“這張臉太像了。”


    “光看臉肯定是,但是這個行為和神情……”


    “他看起來好像不太聰明。”曾洪小聲說,薑武聽見毫不猶豫拍他後腦勺。


    “說話注意點,萬一真的是殿下,這是你能議論的?”


    曾洪閉上嘴巴,當心禍從口出。


    院子的另一邊是坐在樹蔭下聊天的呂響和賀呂。


    虞興旺:“響哥看起來還挺順利。”


    薑武:“咱等著就行,杭興懷那小子這麽久沒出來,估計也有戲。”


    話音剛落杭興懷從廚房裏出來,臉上帶著笑容看來事情很順利。


    曾洪立馬就把他叫過來,“誒,怎麽樣?”


    杭興懷勾住他的脖子,“十之八九。她說撿到那位的時候腹部中箭,後腦有傷,帶回來沒多久就開始發熱,燒了快三天才退下去。”


    “那怎麽和他們說要帶走殿下。”虞興旺扭頭看角落裏的人,“這怎麽開口?”


    “簡單,直接說我們是他爹派來找他的唄。那個賀小姐已經猜到了,她說結清賬就能帶他走。”


    “什麽賬?”薑武愣住了,不會是情債之類的吧……


    “殿下摔壞的碗筷、穿爛的衣服,還有食宿費用都給了就行。”杭興懷直接敲他腦門,“你腦子裏瞎想什麽呢,殿下都,嗯嗯(嘴動消音)了,怎麽可能呢!”


    杭興懷下手超級重,薑武捂住腦門踹他,“沒大沒小的,敢和我動手了。”


    杭興懷對此早有準備,輕巧跳開,“誒沒踢到我,嘿嘿。”


    “笑個屁,回去收拾你。”


    “回去你就忘了嘿嘿。”


    薑武拍拍曾洪的肩膀,“你幫我記著,回去提醒我。”


    曾洪遲疑點頭,“……好。”


    呂響這邊聊完和杭興懷互相交換消息,全對得上沒撒謊,消息可信,那他就是他們要找的殿下!


    呂響確定好之後直接和他們攤牌。


    “是這樣的,你們撿到的這個人,是我家少爺,不瞞你們說,我們其實不是遊商,是為了掩人耳目才沒有大張旗鼓的找人,本來也隻是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是少爺。”


    “你們放心,錢不會少的。”他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我們身上暫時就這麽多,我家老爺承諾給找到少爺的人黃金萬兩,剩下的錢還需要和我一起去錢莊取一趟。”


    “多少?黃金萬兩?!”賀笙猛然站起,這麽多!他還真是地主家的傻兒子!沒白撿,而且他失憶了,不記得她曾經見死不救過,完美!


    “呃,不過你們不要看看證物?”賀笙冷靜下來,“這麽輕易就認了?”


    “這張臉不會有問題的,不過有證物最好,你們是有嗎?”


    賀呂進屋拿出一個布包,打開是一塊玉佩。“當初他身上帶著的,我瞧著價值不菲就給收起來了。”


    呂響上手細細打量這玉佩,“沒問題!沒問題!這就是我家少爺的!”


    這下徹底不可能錯了,這是殿下的隨身玉佩,全天下僅此一塊,是用西域進貢的暖玉做的。


    賀笙回頭看還在角落裏沉浸式練字的人,“今天就走嗎?我跟你們一起去拿錢?”


    “今天能走最好不過,不過小姐你要是有事,我們也可以等等。”


    賀笙搖頭,“算了,沒事,大概要幾天?我跟到錢莊拿了錢就走。”


    “附近的鎮上肯定拿不出那麽多錢,大概需要到最近的府上取。大約是5天左右。”


    “好,等我收拾東西,很快。”賀笙進屋。


    呂響和薑武對視,“殿下的衣物在路上買吧。”


    “嗯。”


    ——


    遊商來的快,走的也快,離開時馬車裏多了兩個人,除了賀呂誰也不知道。


    以前還算熱鬧的院子一下安靜下來,賀呂擦幹淨桌子,從屋裏搬出來一個躺椅慢悠悠躺上去曬太陽。


    天氣真好啊。


    鹿銜並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走,但有賀笙在,所以他什麽都沒問,他坐在馬車裏緊挨著賀笙,麵對一群不認識的人,他下意識尋找自己最熟悉的人,於是他抓住賀笙的手。


    他不安問,“阿姐,我們,要去,哪裏?”


    “帶你回家。”


    “回家?可是我們,從家裏走了。”鹿銜理解不了,他們剛剛不是從家裏離開的嗎?為什麽是回家。


    “回你家,不是我家。”賀笙托腮看他,“我也不是你的阿姐,現在你真正的家人找到你了。”


    鹿銜心生恐慌,一種強烈的預感席卷他的全身,他又說不上來什麽感覺,他嘴巴笨,也不知道該怎麽表達,“不要,不要分開,你就是阿姐!”


    “算了,隨你。”賀笙想她和他計較什麽呢,他什麽都忘了,像個小孩子一樣,不順著他就哭給你看。


    看看,眼底又蓄起淚水了。


    坐對麵的路虞興旺如鯁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針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這和他記憶裏的殿下形象太割裂了,他實在難以接受。


    而且,那個是……淚水嗎?天呐,他居然能看到殿下哭……他總算知道為什麽杭興懷寧願做車頂都不要坐在車裏了


    虞興旺還是頂不住,悄聲鑽出去,和呂響他們擠在外麵。


    五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以讓鹿銜和他們五個熟悉起來。


    經過相處他明白這些人是好人,不會傷害他,還會給他好吃的!他越快接受多幾個朋友。


    隻是這一份平靜在抵達汝安府時被打破了。


    因為提前傳信過去打好了招呼,這邊的錢莊老板也就同意了他們取錢的請求。


    “一共十萬兩白銀的銀票,你收好,你找全國所有的錢氏錢莊都可兌換。”呂響把銀票給她包好。


    賀笙拿到手裏還覺得輕飄飄的,就這樣?就這樣就到手了十萬兩白銀?!


    “那……”


    不等呂響開口,賀笙搶先一步抱拳,“就此別過,江湖再見!”說完轉身就要走。


    呂響叫住她,“不和,少爺告個別嗎?此一別,也許再無相見之日……”


    近日,殿下對她的情誼他們都看在眼裏,但是他們一個是太子一個是普通農女,日後絕無可能再見。


    “不了,看緣分吧,後會有期。”賀笙走得瀟灑,拿上錢就頭也不回的走人。


    呂響想到還在客棧的殿下,殿下他會明白離別的含義嗎?回到京城……哎,興許禦醫會有辦法。


    離開的賀笙買了一匹馬,騎馬可以讓她更快回去。


    ——


    當今的皇帝姓趙,身為他的唯一子嗣被取名為趙淮序。


    呂響聽過賀笙叫他鹿銜,但他不叫鹿銜,他也不是她的弟弟。


    呂響回客棧前買了好多趙淮序喜歡吃的,他隻能期待食物會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後用一個借口糊弄過去賀笙的離開。


    杭興懷在客棧樓下喝茶,見呂響孤身一人回來就猜到了是怎麽回事,“走的倒是瀟灑。”


    呂響長歎一口氣,“可不是,留下我們處理這個後果。”


    顯然哄趙淮序的主力是呂響,他站樓梯下遲遲不敢抬步上去。


    杭興懷喝完茶杯裏的茶水走到他身邊,“不想麵對也得麵對,我和你一起。”


    呂響把他手中的油紙包分給他幾個,“買了些……少爺喜歡吃的,希望可以暫時穩住他。”


    杭興懷心裏也沒底,要說這幾天的相處,殿下看起來也挺喜歡他們的,但是賀笙的地位太不一般了,他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暫時不讓他意識到賀笙的離開。


    樓上的趙淮序聽到腳步聲立馬跑出門看上來的是誰,見是呂響和杭興懷他歪頭,“阿姐呢?”


    他記得阿姐和這個男人一起出去了,為什麽隻有他回來了。


    “你阿姐,想繼續在外麵逛逛,所以我先回來了。”呂響也想不到還能用什麽理由。


    杭興懷舉起手中的油紙包,“給你買了你喜歡的零嘴,快來看看都有什麽!”


    趙淮序站在原地沒動,“阿姐,什麽時候,回來?”


    “明……”杭興懷剛想開口就被呂響打斷。


    “晚上,晚飯時間她就會回來。”


    趙淮序這才露出笑容,“好,等阿姐。”


    他最擅長等待,隻要他乖乖的,阿姐就會誇他,他是好孩子,他乖乖的。


    杭興懷把油紙包遞給他,“快拿進屋看看裏麵是什麽吧。”


    等趙淮序進去,杭興懷壓低聲音,“幹嘛說是晚上,他晚上怎麽可能能見到賀笙。”


    “你信不信,要是你說明天,他立馬就炸了。”呂響扔下這句話跟上趙淮序進屋。


    杭興懷無奈,道理他懂,但是這不是不可能嗎,他們現在就和哄孩子一樣,萬一他鬧著要去找賀笙,他們怎麽攔?而且,他完全有可能半夜溜走。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隻要他別鬧,都好說。


    虞興旺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什麽情況?”


    “賀笙走了。”


    “走了就走……”他話說一半突然瞪大眼睛,“不是,是那個再也不回來的那個走了?”


    杭興懷點頭,“回家了,完蛋了,現在就是怕殿下受不了。”


    “那,那你們怎麽說的?”


    “還沒說,隻是應付殿下說她在外麵逛,晚上就回來了。”杭興懷攤手,“你有好辦法嗎?”


    “能不能編一個她不要他了的故事,讓他討厭賀小姐。”虞興旺自認為這個主意還不錯,隻要他討厭她,他自然也就不會鬧著要她了。


    “也許是個好辦法,那你編個故事。”


    “很簡單,直接說我們是人販子,她把殿下賣給我們了,現在她拿錢跑了,然後我們看他可憐,決定告訴他真相唄。反正殿下也不相信他的真實身份。”


    “簡單個屁,這樣咱們不也是壞人了嗎?殿下能信咱們?”


    “那改改,說咱良心發現,決定不賣他,打算保護他帶他去找他爹,讓他爹給他報仇。”


    “聽起來還是不靠譜。”


    “誒呀,殿下都,嗯嗯,那樣了,太嚴謹也沒用啊,差不多就行,反正是那個賀小姐不要他了,把他扔下了。”


    杭興懷摸下巴,“行,我進去看看,等晚上再說這個事吧。”


    ……


    夜幕降臨,客棧往房間裏端了晚飯。


    趙淮序一直蹲在門口等賀笙回來,他看到店小二上來激動道,“到,晚飯,時間,了嗎?”


    小二被他嚇一跳,但也知道他的情況,他靠邊走遠離他,“對,吃晚飯。”


    “那,阿姐,回來了!”趙淮序異常興奮,他已經等了阿姐好久了,等見到阿姐,他要讓阿姐多誇誇他。


    他很乖,沒有亂跑,沒有跑出去找她,安安靜靜在房間裏等她。


    房門口不算,蹲在房門口不算在房間外。


    反正他是好孩子!


    他站在樓梯口,等著賀笙進門,這樣他可以第一時間看到她,他期待著賀笙進來看到他和他打招呼,然後摸他的頭,誇他是個乖孩子!


    呂響小心拉開一個門縫往外看,他的房間和趙淮序對門,從這個地方也能看到一點樓梯口,這自然也就看見了樓梯口的趙淮序。


    呂響心裏咯噔一下,用氣聲道,“他還惦記著。”


    其他四個人也在他的房間,因為離殿下近,方便觀察他的動態。


    呂響:“他一下午連一口水都沒喝,一直蹲在門口。”


    呂響:“我勸了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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