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背過身,心裏更加難受。這明明是他兒子!


    賀笙原本想辭行的,但莫名其妙被扣下了。


    皇帝常年身居高位,有股不怒自威的氣質,他直接下令讓賀笙好好陪著趙淮序。


    嗯……她還得到了一塊免死金牌。


    嗯……他給的很隨意。


    嘴裏說著,“賞你。”但她依稀能聽見他嘀咕,“免得我哪天忍不住,淮序怎麽能不記得我,隻認一個女人呢?”


    賀笙表示能理解,皇帝就這麽一個兒子,好不容易健康長大了,結果又出事,不僅忘了他還害怕他不想讓他靠近,而趙淮序又很親近賀笙。


    是那種翡翠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嘿嘿,賀笙是那個豬。


    後來她打聽到趙淮序的母親在生他後沒多久就去世了,皇帝對他這個兒子寶貝的很,給他把告老還鄉的前宰相請回來當他的老師,精心輔導他學習,據說以前的趙淮序滿腹文采,還有武藝傍身。性格溫和但又不失果敢,除了還有些心軟,算得上一個合格的皇位候選人。


    賀笙更能理解皇帝了,這感覺就像他要給他的ssr卡升級成ur,但一個意外,他的ssr變成了r……


    沒有人能不捶胸頓足吧?


    還聽說皇帝在朝堂上不至於此破口大罵那個建議趙淮序去遊曆體察民情的大臣,沒下令砍了他的頭是因為他是個實打實的忠臣,皇帝隻能過過嘴癮。


    八卦複盤完了,賀笙扭頭看這個看書看的昏昏欲睡的太子殿下,禦醫還在想辦法,皇帝讓她陪讀,打算重頭開始教趙淮序。


    但很可惜,這個笨蛋趙淮序沒有一點以前的影子,一看到字就暈,一節課能睡過去四五次。


    老師被氣走三個,現在這個是新上任的探花郎,因為實在沒人願意教了……而且他也不會教很久,等到給他分配好職位,他就不教了。


    怎麽辦啊,她們大啟後繼無人,不會要亡國了吧?


    賀笙不知道,她最近就是皇宮和京城兩點一線進出,皇帝給了他們一套京城宅子,她爹被安頓在那裏,宅子帶著一個大花園,賀呂把裏麵的花花草草全拔了種中藥,現在也不用給人治病了,每天就早起一套八段錦,擺弄一下種的中藥苗子,再出去遛彎一圈,這一天就過去了。


    偶爾手癢就跟著京城的大夫們去義診,總之,特別瀟灑。


    賀笙嫉妒,因為她還要跟著趙淮序上課。


    這些老師在趙淮序身上看不到未來,於是把目光對準賀笙,也不管她是什麽人了,總之他們迫切需要一個學生證明他的教學沒問題!需要一點教學成就感!


    所以賀笙現在在上課,在被摁頭看《論語》,下午她要學曆史,了解曆代王朝的興衰,並自己總結從xx事件中得到了什麽教訓。


    阿巴阿巴,死去的高中在攻擊我。不是,她怎麽到了古代還要學習?!甚至更加晦澀難懂,書麵語言全是文言文,每一句話都要斟酌好久才能下筆。


    探花:盯——


    賀笙當即挺直腰背回頭看自己的書,可惡,明明這個課是給趙淮序上的啊!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哈哈,她居然已經上了一個月的課了,賀笙兩眼發黑,而這樣的日子根本看不到頭。


    她什麽時候能不上課?不知道啊,沒人告訴她啊。


    然後還迎來了晴天霹靂。


    “你是說,禦醫的意思是,不太可能恢複了?!”呂響過來和她分享這個消息的時候,賀笙的天徹底塌了。


    呂響沉重點頭,“哎,世事難料。禦醫說殿下體內有淤血難以根除,也不敢輕易用藥,害怕不僅沒有移除淤血還導致淤血擴大,目前隻能寄希望於它被身體自己吸收。”


    賀笙根本沒聽進去這些話,滿腦子“他治不好她豈不是得一直跟著他上課?啊?她還有希望回到以前的日子嗎?以前不上課的日子!”


    真是上了課才知道不上課的好。


    謝謝,都古代了她也不是很想體驗這裏的教育。


    “那咋辦啊?”賀笙問出聲。


    呂響拍拍她肩膀,“看來你短時間內沒法離開京城了。”


    “我賣給他們家了?”


    “看開一點,至少你衣食無憂,還能在太子殿下頭上作福作威。”呂響說完自己都笑了,什麽話啊。


    賀笙按揉太陽穴,除非當她當皇帝,不然她想不到還有什麽能對得起她的付出!


    這可是她寶貴的原本用來玩或者寫瑪麗蘇小說的時間!!


    探花郎走馬上任了,他們,啊不,應該說她現在的老師又成了前宰相閻宜年,皇帝好說歹說把他又勸回來了。


    他驚奇發現賀笙是個好苗子,並沒有因為她是女性就輕視她,年事已高後看世事更豁達,他惋惜自己沒早些發現賀笙的才能,平白讓她被其他人耽誤了好久。


    雖然但是,其他老師雖然不及他,但是也沒有多差吧,全國前三給她講課輔導誒。總之,閻宜年覺得不爽,明裏暗裏想給賀笙加課。


    嚇得她每天裝傻,裝作聽不出他話裏的含義,什麽?你說有沒有不會的?沒有了沒有了,都學會了,不需要額外輔導謝謝謝謝。


    ——


    這日賀笙伏在案前完成作業,趙淮序就在她身旁學著她的樣子寫字。


    他的字像狗爬,但偏偏寫“賀笙”兩個字還算端正,雖然也不好看,但好歹能看出來態度端正,願意練。


    杭興懷意外發現這件事後直呼,“殿下真是非賀笙不可了!”


    趙淮序寫累了就跑過來擠走給賀笙磨墨的太監,搶掉他的活兒,還他給賀笙磨墨。


    賀笙蘸墨發現墨不勻,抬頭一看準是趙淮序的手筆。


    他笑得傻乎乎的,賀笙看他,他就回以一個更大的笑臉,“阿姐。”


    他的眼睛是有點狗狗眼的,也無怪乎他失憶前性格溫和,光看眉眼也能看出來他不是什麽心狠手辣的。


    他的笑帶著孩童般的天真,眼底清澈無比,沒有任何情緒,隻是開心,開心見到她。


    賀笙提起毛筆輕輕在他鼻尖一點,“笨蛋,我教你怎麽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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