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知曉季昀的心上人是景妍後,蘇嬌就已決心放棄。


    但若說,一開始就絲毫不難過失落那是假的。


    畢竟之前可是在爹娘麵前信誓旦旦說過,自己對季昀至死不渝的。


    當時說的話,一方麵是衝昏了頭,可另一方麵,確確實實是對季昀動了心。


    哪怕到了現在,她跟隨商隊快走遍了大半個大夏,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人,也再沒遇見過像季昀那樣讓她一眼驚豔的人。


    隻是這些,又有多麽重要呢。


    她已經拋開了自己原定的人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價值。


    就像阿妍之前跟她說的,女子的人生不該僅局限於後宅家庭,也可以有自己的一番事業,可以奔赴更加寬廣的星辰大海。


    “蘇姑娘,小公主們都睡著了,我們先抱她們回去睡了。”


    乳娘的聲音讓失神的蘇嬌回了神。


    蘇嬌點了點頭:“好。”


    看著乳娘離開後,重新坐回了。


    她拉住景妍的手,輕輕笑了笑,:“阿妍,若你真離開了。”


    “我也會竭盡我最大的努力幫你照顧小公主的。”


    有什麽東西突然捏了一下她的手,蘇嬌微愣,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心,眼眸難掩驚訝。


    視線上移,原本緊闔雙目的女子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她對上蘇嬌驚詫的目光,朝著她眨了眨眼睛。


    ……


    玄一並未將季昀帶去太宸殿,直接把他押送到了天牢。


    這地方,季昀並不算陌生。


    隻是,再看到架子上綁著的鮮血淋淋的人時,微微一愣。


    雖然那人的麵容被頭發遮擋了許多,但對他太過熟悉,季昀還是猜到了眼前人是誰,呼吸一滯,身體直接僵硬在了原地。


    “季郎君可識得眼前的人?”謝重坐在不遠處的座椅上,看著季昀的反應,語氣頗有幾分玩味和戲謔。


    “都說季郎君是最君子的人,不會連自己曾經的救命恩人都認不出來了吧。”


    “他隻是個說書人,況且年事已高,陛下何必牽扯無辜之人。”季昀的身體在顫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話。


    “無辜麽?朕倒不覺得。”謝重勾唇,是在笑,看著是有些漫不經心,可眸底一片晦暗陰沉。


    “若不是這位孟老先生救下了季郎君,就不會發生這麽些事,朕的皇後也不會因你而如此執迷不悟。”


    “季郎君你說,難道他不該死嗎?”


    說著,謝重給弄槍一個眼神,弄槍了然,幾步上前,用鑰匙打開了綁在孟先生身上的鐵鏈。


    沒了鐵鏈的束縛,孟先生許久未進食,又遭受了嚴刑拷打,神誌早已模糊不清,就要重重摔倒在地,季昀趕往扶住了他。


    “孟二叔。”


    就是這一扶,讓季昀看清了孟先生的臉。


    臉上無疑是多了很多傷痕,可最讓季昀覺得刺目的,是孟先生額頭上刺的那個字。


    “奴。”


    一個快要年過半百的人,竟因一個荒謬的罪名被判了黥刑。


    “季昀,你自己想死朕不攔著你,可你怎麽敢拉著朕的妍兒去死?”謝重話鋒一轉,終於進入了正題。


    “想要同朕的妍兒共死,你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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