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川看到大哥來了,正要上前搭話,徐嫂就急匆匆的來到張小川麵前,原來是準備吃食的人手不夠,黃胖子讓徐嫂來要人。


    張小川問道:“鮑將軍那邊不是負責機動的嗎,怎麽還來找我要人手?”


    徐嫂答道:“鮑將軍那邊現在正在給剛到的人員消毒,所以一時抽不開,等他忙完恐怕就影響吃食的準備了。”


    張小川一邊四處看,一邊在想上哪弄人,結果一抬頭就看到墨天機正在給已經消完毒的人分組。張小川一拍腦子,這不到處都是人。


    於是帶著徐嫂去找墨天機,此時墨天機正安排一個引導員給這百人,同時又從百人中挑選能識文斷字的一男一女作為助手,幫助引導員工作。張景仁看到後情不自禁誇讚:“沒想到墨二叔還頗具管理之能。”


    墨天機擺擺手:“哪有什麽管理之能,這都是二郎所教。”


    “哦,是嗎?”


    張景仁不禁又對弟弟高看一眼,這不僅整體規劃有條不紊,細節末枝也都考慮得當,看來這個弟弟假以時日不得了,保不齊弟弟能帶領張家真正翻身,永遠脫離東躲西藏的恐懼。


    張小川插話道:“墨二叔,從裏麵抽調身體利索的男女各十名,去幫忙準備食材。”


    墨二叔問道:“這些可都是難民,指使他們做事是否妥當。”


    “這有什麽不妥當的,幹活的人具有優先用餐的權利,去安排吧。”


    處理完徐嫂所需人手,張小川帶著大哥在廖家——現狀應該是臨時收容所,進行巡視,以便查缺補漏。


    正要往前走時,史泰來了。雖說安置流民的事是交給了張家,可是作為地方官府肯定也是要從旁協助。史泰特地來了解安置的情況,以便匯報上官。


    張小川見史泰來了,就招呼一起巡視。


    繼續前行,就見前方熱氣騰騰,而且十分嘈雜,不時還能聽見豬叫,這明顯是在殺豬。


    史泰一臉不解的說道:“這不是在安置流民嗎,怎麽又殺起豬來了。”


    張小川則是對史泰的話不解,說道:“流民也要吃飯啊,不殺豬拿什麽做菜。”


    說著還在心裏吐槽,這古代就是麻煩,人多吃肉隻能每天殺豬。要是有個肉聯廠給我送肉,何必這麽麻煩。


    史泰被說的一愣一愣的,這話是沒錯,可是怎麽又這麽別扭呢。反正又不是自己掏腰包,他要給流民吃什麽關自己什麽事。


    幾人就稍稍關注了殺豬的過程,這一看,好家夥。


    隻見十幾個人合作有序,四個人按住,一個人放血待到豬不動彈,四人非常麻溜的給四個蹄子綁上,然後拖到邊上的土坑內。接著就有兩人提著開水往裏澆,一邊澆一邊翻滾著豬,不消片刻豬的全身都被燙過。燙豬的四人每人拿起一個刮刀,刷刷刷就把豬毛刮了個精光。


    刮好毛的豬則被抬到一張大桌子上進行分割……


    一套作業分工明確、作業行雲流水,直把幾位官員看的入神,最後還是張小川實在是看時間不早了,才出言提醒道:“咳,咳,我們繼續往前看看吧。”


    史泰和張景仁這才回過神來,張景仁倒是無所謂,聞言便準備繼續向前。史泰則是臉一紅,自己一個讀書人居然看殺豬看的如此入迷,實在是有辱斯文。


    幾人再次朝前走,隻見一大盆、一大盆的其他菜被洗好裝在盆子裏。最後走到一排鍋灶前,這個就是磚石加泥土臨時修建的,雖然簡陋,但鐵鍋卻是鋥亮。早先殺的豬如今有的都已經燉在鍋裏了,散發著陣陣誘人的香氣。


    史泰實在是看不懂,一般賑濟流民就是煮個粥,條件好就煮稠一點,頂天了也就是配點鹹菜。


    可現在就這吃食,普通百姓也就逢年過節吃上一次,你這給流民吃這個?這得砸多少錢,實在是敗家啊,關鍵看張景仁習以為常的表情,好像也沒打算勸一下,這兩兄弟實在是奇葩。


    史泰哪裏知道,因為莊上日常都吃這些,張景仁確實是有點漠然了。


    眾人一圈轉下來也過了不少時間,總之一路上史泰震驚不小,沒想到這前期收容工作如此井然有序。


    這時黃胖子來找張小川,說是第一批吃食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安排吃飯了。


    張小川讓黃胖子去安排開飯,張小川領著史泰和張景仁一過去看飯菜分發情況。隻見擺著四排長條桌子,每排桌子上放著三個大木盆和兩個大木桶。


    每排桌子前麵都有一個長長的隊伍,手裏還拿著特製的餐具,所謂特製的餐具,就是一個‘餐盤’,所謂‘餐盤’是兩節楠竹從中間平著劈開,就得到兩個槽狀的‘餐盤’;還有一個特製的‘碗’,所謂的碗是一節楠竹從中間橫著鋸開,這樣就得到兩個筆筒狀的‘碗’。


    當排到長條桌子時,把手中的餐盤放到桌上,站在桌後的人就每樣菜打上一勺,還配有一勺米飯,一碗湯。量不是很大,一個成年人吃個七八分飽的樣子。


    史泰伸長了脖子看向桌子上的菜,直接驚掉下巴,並且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史泰尷尬的一回頭與張景仁、張小川目光對視,顯然剛才的動作表情被二人看個真切,頓時老臉一紅。


    史泰看到桌上擺的是豬肉燉芋頭、清炒冬葵、豬血豆腐以及豆薯燉排骨湯。看著誘人的菜色再加上隨著熱氣飄過來的香氣,史泰心想你這麽好的菜,是賑濟流民還是吃席啊,想著想著居然不爭氣的吞咽了口水,真是大型社死現場。


    不過好在張家兄弟並沒有在意,這種吞咽口水的情況見太多了。張小川讓黃胖子找了張桌子,領著張景仁和史泰坐下,一會就有人端上三菜一湯,赫然就是打給流民吃的食物。


    張小川也不管他二人,端起飯就吃了起來,張景仁也不客氣,史泰轉了這半天肚子也餓了,那索性也不矜持直接端著飯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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