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高力士一聲令下,身後的萬騎將士四散而去。張小川則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跟高力士閑聊,可是這老太監的嘴太嚴,一句有用的話都不透露。


    張小川也是一副雲山霧罩的懵懂樣,你不說我就跟你裝什麽都不知道。


    一會的功夫四散的將士陸續回來,但是都沒有什麽收獲。


    高力士道:“張主事,隨咱進宮一趟吧!”


    ……


    張小川進入興慶殿,禮才行一半,李隆基就是一聲暴喝:“張小川!楊玉環在哪,還不如實招來?”


    張小川被這突然發問嚇得一激靈,下意識的就說道:“楊玉環……”


    可這三個字剛出口就意識到要遭,不好,狗皇帝要詐我。


    雖然自己沒有說出來,但是自己下意識要回答,肯定被李隆基和高力士看在眼裏,這哪一個不是人精,現在等同於已經坐實了楊玉環失蹤跟自己有關。


    可是不能猶豫,要馬上圓過去,可是說楊玉環是誰肯定是不行,這樣詐自己,說明肯定是知道楊玉環和自己的關係。


    還是裝糊塗最好,於是一切隻在電光火石之間,隻是停頓了那麽一下就接著說道:“楊玉環怎麽了?”


    李隆基奸計得逞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然後一臉冷峻的繼續說道:“你還敢裝傻充愣,還不如實招來,朕或許會從輕發落。”


    這話三歲小孩也不信啊,想自己前世剛入職場:領導就對自己說‘有話實話實說,我就是喜歡誠實的員工。’結果自己就傻乎乎的什麽都往外抖,結果可想而知,一邊被同事排擠一邊被領導打壓。


    所以張小川職場第一課就是:不能認不能說,誠實就該死。


    所以現在想唬我,門都沒有。張小川一臉惶恐的跪下說道:“微臣確實不知陛下所說的到底是什麽事!”


    “不知?你當真不怕死嗎?來人……”


    “陛下,臣死不足惜,還望陛下讓臣死個明白,究竟臣所犯何事?”


    李隆基很無奈,真把張小川殺了也不大可能,但是你不動真格的這小子就繞彎子,死活不認也不是辦法。


    而且現在要是跟張小川解釋發生了什麽事,那就落了下乘,既然這小子嘴賤就先打一頓再說。於是喝道:“來人,拖出去杖責二十!”


    李隆基話音剛落,侍衛還沒有衝進來,張小川卻蹭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手指著李隆基,一手按在身上的信號發射器上,喝問道:“陛下身為人君,當真要不教而誅嗎?”


    張小川這一聲吼說不上多有氣勢,可是卻把李隆基吼住了,這也就是在唐朝,皇帝被指著鼻子也不稀奇,如果是元朝之後,但凡有人敢指著皇帝那是必死。


    看著張小川瘦弱的身軀,不知道為什麽,李隆基居然感覺到一絲後背發涼,細想來自己確實有點過了,可是這一指朕就服軟,難道朕不要麵子的嗎。


    張小川看著李隆基鐵青的臉,不由仰天而望,看來隻能破而後立了,想到這就要按下手中的信號發射器,這一按下去,下一秒埋伏在宮門外的梅花內衛,就會抱著自動步槍、火箭炮一路殺進來,城外的直升機也會在幾分鍾後支援到位,那時就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唉,真的不想走這一步啊,當好皇帝上半身累,當壞皇帝下半身體累,反正皇帝都短命。算了,先滅了李唐再扶持其他人上位吧,張小川咬緊牙關,指尖已經觸碰到信號發射器……


    “緊急軍報!”


    一聲高呼打破了這緊張到下一秒就要爆發的氣氛,李隆基剛好也有了個台階,衝高力士使了個眼色,高力士秒懂,伸手阻攔住進來的侍衛讓他們都退下,然後又高聲讓傳報之人進殿。


    此刻張小川的手心已經全部都是汗,狗皇帝,嚇死我了,真要造反那得死多少國人,李隆基這個事老子記下了。


    傳報之人氣喘籲籲的說道:“陛下,吐蕃攻下石堡城,盡殺城內軍民,這是戰報。”


    李隆基隻覺得腦袋嗡的一下:“什麽,石堡城失陷了。”


    這時高力士已經把戰報放於李隆基案頭,李隆基看完整個人都不好了,不由破口大罵:“蓋嘉運這個廢物東西,誤我啊……”


    憑這三言兩語張小川已經猜出是什麽事了,這個事情在盛唐曆史上算是比較大的一個事件。


    話說吐蕃從唐朝手中攻下石堡城,李隆基是龍顏大怒,奪了蓋嘉運的官帽,又勒令皇甫惟明奪回失地。因為石堡城所在鄯州也就是現在西寧已基本淪陷。


    至於現在會怎麽發展就不知道了,畢竟自己這隻蝴蝶的翅膀有點大。但是通過這一打岔,皇帝也沒有心思再跟張小川鬥法,交代人召集三省閣臣和六部首官來開會後,就把楊玉環失蹤的事和盤托出。


    李隆基道:“楊玉環失蹤的事大抵就是這樣,從她上次跑去蜀地找你來看,這事跟你張小川有著脫不開的關係,別以為沒有證據我就不能辦你。你老實交代朕或許會饒你一命。”


    張小川心中吐槽,這時候還想詐我,嘴裏辯解道:“微臣承認之前確實與楊玉環相交匪淺,但是我們隻是普通朋友,屬於發乎情止於禮,沒有任何逾矩之舉。當日她離開蜀州後就再也沒有聯係過,所以楊玉環失蹤一事與臣無關。”


    張小川的話沒有任何漏洞,因為這與查到的結果是一樣的,張小川自信這個事情查不出證據來。


    李隆基突然吟起詩來:“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誦完之後看著張小川:“普通朋友能寫出這種詩詞?普通朋友燃放了一夜煙花?”


    李隆基停頓了一下突然道:“煙花又是何物?真有傳言那般好看嗎?”


    問完之後李隆基意識到自己有點跑題了,又硬生生把話題折回來:“還敢說是普通朋友?”


    張小川感覺這玩意不能回答,於是岔開話題:“陛下,這煙花非常漂亮,臣那還有一些,我回頭送進宮給陛下觀賞一番,隻是這個要夜裏點燃才看得見。”


    顯然鮮花比兒媳婦跟人跑了更重要,李隆基成功的被轉移了注意力:“如此也好,你這便回去取,晚上演示給朕看。”


    說完才反應過來,不對啊,不是問楊玉環的事嘛,連忙又補充了一句:“楊玉環的事沒完,晚上一並給朕答複,記住,朕的麵皮不是隨便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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