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清幽幽吐出來的幾個字,像是信香,讓林之禾的心安定了下來。


    準確的說是沉了下來。


    “字麵意思,就是我不是這個朝代的人。”林之禾沒有提及時代,因為相比於時代,朝代還是更容易理解。


    “那你是什麽朝代的人?是我們這個朝代之前還是我們這個朝代之後?”懷清無暇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


    他顯然十分的好奇,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充滿了興奮。


    是啊,換成誰都會興奮。


    完成了這樣的秘術,而成功品就眼睜睜的站在他的麵前,種種控訴都成了他的勳章。


    “你是來自未來的還是來自從前的?”懷清的聲音都變了,像是黑夜中燃起的煙火。


    “我不是來自未來,也不是來自從前,我是另一個世界的人,跟你們毫不相關的人。”林之禾平靜的敘述。


    事已至此,她隻能跟懷清交流,離了懷清,她自己沒辦法啟動那個什麽破術。


    “毫不相關?”這句話讓懷清十分的費解。


    他皺著眉頭,努力的理解著,“那你是來自哪裏的?”


    “我不是這個地方的,你懂嗎?不是這個地方。”林之禾此時有些蒼白,她很難用簡單的語言將兩個平行時空解釋清楚。


    “我在我們那裏生活,不是你們這裏,我們那裏跟你們這裏完全不一樣。”林之禾連著比劃帶著解釋。


    “是其他的國家?是…”


    “不是,是一個你根本想不到的地方。”


    懷清剛要再次開口,林之禾迅速打斷他。


    “我好好的生活,你和林之禾把我換過來,你們道家的道法自然就是讓你逆天而為幫人複魄的?貴生重生就是讓你視我的生命如草芥讓你隨意的調換作弄的?”林之禾的語氣很重,像是噴薄而出的火山。


    懷清沒想到林之禾會用道家的教義來質問他,準備好的說辭和想法完全沒用上,嘴巴隻是張著,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你們門派就教出來你這樣殺人不眨眼的人?”


    “我…我殺誰了?”懷清連質問的聲音都很虛,人已經虛到了極點。


    “你這樣隨便把我的魂魄換過來,跟殺了我有什麽區別?”


    “我…”


    “你最好是有辦法把我換回來,要不然我把你碎屍萬段,把這萬段都丟出去喂狗。”


    林之禾重新用手提著他的衣領,“在碎屍之前,我先讓皇帝把你們門派給滅了,讓他們死在你的眼前,如何?”


    “最好是想一個痛苦的死法,要…”


    林之禾嚇唬人的話還沒說完,懷清痛苦的打斷她。


    “我…其實並沒有真的想要幫林之禾交換,隻是…”


    林之禾心急如焚,卻故作沉靜,“隻是什麽?”


    懷清身上的那種仙風道骨已經全然不見,眼睛裏的精光也渙散,十分的頹唐,靠著椅子,靜靜的敘述。


    “當時林之禾一直懇求我,我沒辦法隻能答應她,而且這是上古的秘術,我想著怎麽能被我一下子就啟動,可是偏偏我天賦異稟,還真的…”懷清臉上更加的痛苦。


    林之禾手握成拳,舉到懷清的眼前,“你再這麽明貶暗褒變著法的誇自己,這拳頭馬上就會落到你的臉上。”


    “我真沒有,你想想這圖譜流傳了至少上千年,是不是正確的都尚未可知,而且我一個人那微小的力量,任誰都不會相信真的能使出複魄術吧?”


    你不會覺得你很無辜吧?


    “那你為什麽會同意這麽荒唐又違背道德的事情?”


    “正常人湊齊秘籍裏的東西起碼要個十年八載,湊著湊著這個念頭就淡了,可是林之禾占齊了全陽人全陰人,如此天時地利我就也想試試看…”


    見林之禾又要爆發,他立刻改口:“林之禾一直懇求我,她一邊哭一邊懇求我,那我隻能硬著頭皮試試…”


    一種異樣的感覺浮上林之禾的心頭。


    一般有疑惑時,她都會下意識的去看柳黎。


    柳黎接受到目光,兩個人一對視,立刻心領神會。


    他繞到懷清旁邊,拉過一張椅子自己坐下,兩個人距離很近。


    “你們兩個是什麽關係?”


    這句話說的,肅殺中又帶著些說不清的曖昧,極其複雜。


    聽到這個問題,懷清先是憤怒的站了起來,大聲反駁:“你想什麽呢?我…”


    “坐下!”柳黎立刻嗬斥。


    懷清乖乖的坐下,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柳黎,“你可是柳逸元一脈的?”


    話題一下子轉移到了柳黎身上。


    柳黎雖然有些迷蒙,卻迅速回答:“你認識我父親?”


    “此事說來話長,要從我的名字開始說起。”


    “你知道我名字裏的清是哪個清嗎?”


    林之禾本來想說是“一氣化三清”的“清”,這麽看來顯然不是正確答案,便又反問:“哪個清?”


    “清歌的清。”


    柳黎仔細回想了一下家族裏女人的名字,確定沒有叫這個名字的女眷,看著林之禾。


    林之禾突然想起來,恍然大悟,“林應辰的五夫人,林之禾的生母!”


    好家夥,這裏麵該不會有一段情吧?


    懷清拈了拈須子,開始慢慢的講述。


    原來當初清歌夫人來京都城裏投奔的親屬,就是眼前的這個懷清道人。


    他們兩個人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而後懷清的父親高中,來到了京都。


    在京都雖然官不大,但是也能站得住腳跟,也結交了知己。


    懷清一家都非常喜歡清歌,即使兩家已經有了差距,但是仍舊履行約定,讓懷清跟清歌成親。


    於是懷清一家便派了一個家奴去接清歌。


    可是變故就出現在這裏。


    家奴去接人的路上,懷清一家被卷入了一起謀反案,但因為不是主謀,全家被判了十年,女眷也被充到內務府做雜役。


    沒有流放、隻是判了十年,這要趕上個皇上和太後大壽還能赦免個幾年,在古代可以算是很幸運了。


    可是一個家就這樣的散了。


    清歌和家奴回到京都時,就看到已經七零八落的這樣一家人。


    對於清歌而言,竹馬鋃鐺入獄,連再見一麵的機會都沒有,一路上的美好幻想轉眼就成了泡影。


    而鄉裏的人都知道她要嫁到京都,也沒有臉再回去了,進退兩難,她就坐在懷清家門前哭。


    後邊的事不用懷清講她也知道,因為小桃紅給她講過。


    林應辰像是蓋世英雄一樣從天而降,看著梨花帶雨的清歌頓時生了情愫,邀請她到林府暫住。


    住來住去就成了五夫人。


    本來是小康之家的正妻,卻成了豪門權貴的五夫人,這對於清歌來說不知道是福是禍。


    聽完了懷清的“前世”,林之禾除了心中的感慨,就隻剩一個疑問——這裏麵有柳黎一家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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