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回到自己空間時就看到一人手握匕首,眼看就要刺下去


    一枚銀針飛了過去,打掉了她手中的匕首“嘶…”


    衛千幻目光狠厲看著莫北歌“你到底…是什麽人?”


    “段仁的徒弟,莫北歌。”她靠著門框一笑,手中把玩著一根銀針從容至極


    “我想請你幫個忙。”衛千幻猶豫半晌還是開了口


    “我們熟嗎?張口就是幫個忙?”女子眨眨眼明顯有些呆愣


    “我可以不殺冷令,可是我要親手手刃真正的罪魁禍首,那個男人死了就剩高位那一人。”


    她扯了扯唇角不客氣拆穿“是殺不了,隻要有我在。”


    衛千幻一口氣堵在嗓子眼深呼吸一口後,她好歹是長輩!“皇宮不好闖,如果我死了,你幫我收屍如何?畢竟你把我手下都殺光了。也沒人再給我收屍了。”


    “可以。”女子笑吟吟的點頭答應“當然,如果你想活著來找我。”


    衛千幻聽完苦笑一聲,眼中的淚水反射著細碎的光,聲音輕的要被微風吹散


    莫北歌還是聽到了她說:“人間毫無留戀。”


    她這一生短暫…大半的時間花在了複仇的路上,她回不去


    不久後,皇帝被人刺殺的消息傳遍天下舉國哀悼,他或許不是一個好哥哥,好舅舅。


    可在位期造福百姓是一位賢德的明君,帝王之術難免猜忌自古以來功高蓋主的例子比比皆是


    莫北歌收到這個消息時垂眸不語,粗重的喘息聲在這安靜的房間被放大無數倍


    “果果,有當時的錄影嗎?”


    “有的。”果果咧嘴一笑,她就知道留著這段錄影是對的莫北歌一定會感興趣


    空中投影出當晚的情形


    衛千幻一身銀色衣袍,她從未想過能從皇宮活著走出來,所以都懶得刻意掩飾自己的行蹤,施展輕功在房簷上朝著主殿而去。


    本該戒備森嚴的皇宮卻無人看守,衛千幻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就這麽走到了皇帝的寢宮


    他正危襟坐在凳子上,眼神目不轉睛的盯著門口似乎在等待些什麽


    麵色憔悴滿頭白發,唯有一雙眼睛滿渾濁而又明亮,藏滿了曆經歲月的滄桑


    四目相對之時衛千幻執劍的手對著他時,止不住的顫抖


    衛千幻神色有些猙獰忽的她咧嘴笑著,眼淚卻一顆顆從眼角掉落又瘋又狠


    皇帝不敢看她的目光垂眸躲閃著,緊握的雙手顫抖的肩膀


    許久後抬眸張了張嘴千言萬語亦然開不了口,他後悔了,這些年他一直在懺悔…


    可是有用嗎?身居高位他不知踩著多少人的屍骨……


    可同父同母的親弟弟被他害死,滿門唯有衛千幻一個活口,而二十幾載她一直痛苦的活在仇恨中,他又有什麽資格去祈求原諒?


    衛千幻似乎看懂他的意思,眼中帶淚眸光黯淡無光,幾乎是下一秒便飛身過去


    長劍鋒利無比,頃刻間他的脖子冒出鮮血…


    可衛千幻看著他嘴角是帶著笑意,最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頭也沒回,決絕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他想說些什麽卻沒有了力氣發出聲音


    可莫北歌還是看清了他的嘴型:對不起


    看完後莫北歌伸手一揮撤掉熒幕,纖細修長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十指交叉撐著自己下巴“愛恨嗔癡不可求,不可留,不可得”


    “又開始裝,說我聽不懂的話。”果果學著她的模樣撐著腦袋翻了個白眼


    莫北歌勾了勾唇角倒了杯水一飲而盡“走吧,去送她一程。”


    衛千幻有太多次的機會可以殺了皇帝,可她又怕戰亂四起。


    等天下太平,等小輩成人,等到今時今日…


    或許這是衛千幻父親教給她,她的恨意不足以摧毀她所有信念,她始終身懷大愛…


    莫北歌想到此,唇角似是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帶著幾分嘲弄。


    “等等我呀!每次都不等我!我不信沒有我你還能瞬移到衛千幻麵前!”看著莫北歌的背影果果有些無語不禁吐槽


    哪知女子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著她笑容燦爛,果果刹住車往後退“你幹嘛?不懷好意!”


    “嘿~別說,我真的可以。”女子挑眉嘚瑟後,雙手結印手中的戒指微微發出紅色的光芒


    “……”


    靈力源源不斷的從鳳戒湧出,莫北歌朝著果果眨眨眼,手指在空中比劃了半天後,果果親眼看著莫北歌畫出了一個怪異的傳送陣


    “走,去宇宙的盡頭!”


    “……”懶得理會某人,果果一頭紮進了這個怪異的傳送陣中


    女子跟著走了進去,心念一動傳送陣周圍散發出淡淡的光芒,下一秒二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歲月給這一處隱秘山林中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跟在她身旁的果果抖了抖身子“咦,陰森森的。”


    莫北歌看了一眼前方,石門上這些浮生兩個大字


    或許是雨後土壤稀鬆,清新的空氣中彌漫著生的氣息,地麵上不難看出有著新鮮的腳印


    莫北歌循著腳印走進了早已破敗不堪的浮生派中


    野草橫生卻也不難看出曾經這裏也是一片世外桃源,二十幾年前的過往如同幻影一般出現在莫北歌眼前,浮生派被各路江湖人士團團包圍,其中不乏有混跡在其中的朝廷中人


    刀光劍影後莫北歌看到一路趕回來的衛千幻…


    “這裏,曾經很美的。漫山遍野各色的山茶花圍繞。


    霧氣時常縈繞在其中,似夢似幻無論是身臨其境亦或是從遠處眺望都宛如仙境一般,”身後響起衛千幻語氣中滿是懷念


    她不想知道為何莫北歌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從鳳都而來,她隻需要她非常人可以將自己葬在這裏就好……


    她也想在臨死前有個人能陪自己聊聊天,足夠了。


    她的後半生,太孤單了……孤單到一個人在黑暗的深淵,見不得光,別人走不進來,她也出不去。


    聽著她的描述,莫北歌瞳孔沒有絲毫波瀾,片刻後,還是伸出手在她眼前劃過。


    衛千幻一愣,也不知是開心的還是難過的,她是在笑的可是眼淚卻一顆顆掉了下來。


    和她無數次夢境中的場景一樣,她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她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一顆滾燙的淚,落在了莫北歌的手上,莫北歌一頓微微皺眉收回手


    “就當你臨死前的願望吧。”衛千幻一出現,她便聞到了一股味道,原身的記憶中她記得那是一種毒藥


    衛千幻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卻如負釋重“大仇得報,諸位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如今能死在我無數次夢中都遙不可及的環境中,此生…無悔。”


    抬起頭看向天空夕陽西下絢爛的雲彩,她看到金色的餘暉從山茶花上的水滴中折射。


    “原來日落也這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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