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鄭敬仁一副難舍難分的樣子,拉著孟遙的手喋喋不休地說著,“孟兄,真的不再住一天了。唉實在倉促,不然我還可以再招待得好點,還可以到省城請來更大的戲班子。”


    這家夥,真以為他在看戲哩。孟遙好笑地搖搖他的手,然後一把撒開,隨口灌了一句迷魂湯:“鄭兄,這次你真讓我看到你的能力了,省長的能力,哈哈。”


    而唐鎮則一路跟了很遠,還有些戀戀不舍。


    對於他,孟遙采取的是完全聽之任之的態度。願意跟著就跟著吧,反正又不能一直跟著他們。對一個剛剛進來的新人,彼此加深一下印象,增加一些感情,是必要的。剩下的,就看陸濤他們如何跟進了。


    對於他的安排,孟遙初步是這樣設想的:最佳的結果,是唐鎮最好能一直堅持到抗戰開始,然後帶隊入編,如此稍加訓練即可作為一支生力軍使用。


    當然人不能太過追求完美,能出人意料地收到唐鎮,孟遙其實心裏已經十萬分地滿足了。要知道,作為當下中國實力最強、編製也最正規的北洋軍,像唐鎮這樣既經曆過小站練兵又有日本軍校留學閱曆的舊式軍官,是這個時代真正可堪大用的人才。他相信,假以時日,一旦他在後世先進軍事理論及其實踐體係中再鍛打一番,世界觀、人生觀一旦轉變,這絕對就是突擊營的一員猛將。


    如果他實在歸心似箭,那也必須要等到徐棟梁從北大歸來。按徐棟梁預計,他需要三到六個月時間,才能按照孟遙希望的那樣召集到一個相對高水平的研究團隊。沒有這樣一個團隊,他即使一個人轉來也是無法完成武直項目研發的。


    因此,唐鎮安插於此,無形中又對徐棟梁安全歸來多了一重保護。而且,還是一種隱性的更有成效的保護。要知道,徐棟梁及其團隊是絕對不能出問題的。


    聽到自己最低也要等到徐教授轉來,然後才能與他一起上山,唐鎮臉色頓時就暗了下去。不過令孟遙意外而又在預料之中的是,幾秒鍾之後,唐鎮的神態馬上就恢複了常態。


    這一點,恐怕就連很多突擊營的老兵都比不過。一切行動聽指揮,這說起來容易,但真要一個人不折不扣地執行,沒點能耐還真過不去。


    不過,跟了幾十裏路,唐鎮還是頗有收獲的。


    首先,他感覺孟遙越來越不把他當回事了。一路走著,一路愛理不理的。但他卻因此越來越高興,甚至還在心裏盼望著孟遙能隨口在罵他一句。嗬嗬,人有時候真他娘的奇怪。


    其次,因為跟著孟遙一路走,一路說,他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抱著諸葛盾的那支槍,想咋摸就咋摸,甚至親一口都沒事。


    娘的,這槍從他那次摸上山見到第一眼,就在從眼裏拔不出去了。


    最後就是,他見到了他這一生從未見到過的一次稀罕事。從來就是軍民對立的鐵律,被沿路等在各個村莊的熱情民眾給一點點打碎了。開始他還以為他們是被迫的,甚至有可能鄭敬仁還事先威逼利誘了一番。但直到最後,他終於相信了這一切都是真的。因為人可以裝假,但那種發自內心的笑是萬萬做不得假的。


    人們很早就一窩蜂地湧到路口,有的挎著籃子,有的拎著碎花布包,一看見他們出現在村口,立刻將他們圍了一個水泄不通。直到他們手上、兜裏變得鼓鼓囊囊,他們才高興地笑著,自動閃開一條通道。


    而這條通道,是戰士們最高興看見的。因為隻要到這時候,每個人眼前就會一花,然後就感覺有許多漂亮的蝴蝶飛過來,纏繞著他們翩翩起舞。


    當然,這蝴蝶可不是真蝴蝶,而是他們早已對上號了的心愛的姑娘。


    這不,就連曹飛彪這樣的莽漢,在經過白家莊的時候,當白小兔那隻小蝴蝶一飛過來,這家夥立刻身體就矮了半截。那兩隻又大又粗的手爪子,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一股勁地在兜裏亂摸,好像能從他那破兜裏變出什麽寶貝似的。


    最後,就連唐鎮這個毫不沾邊的人,手裏都被紅雞蛋塞了個滿滿當當。


    孟遙看在眼裏,早就悄悄一紙電文發到了山上。


    看著吧,也許不到他們走到下一站,陸濤他們肯定就把禮物送到了每個與突擊營戰士聯姻的姑娘家中。哼哼,這幫家夥到時候不會把自己抬起來扔一扔吧。


    諸葛盾望著唐鎮汗津津的手,不停地在他的槍上摩挲,心裏早就不樂意了。一看到唐鎮手裏紅雞蛋越來越多,探出手臂就要把槍奪回來。不料,唐鎮反應比他還快,雙手一抖,所有的紅雞蛋便骨碌碌全滾到了諸葛盾的懷裏。


    “雞蛋全給你,槍,我再抱一會兒。”


    “你還沒抱夠呀,”諸葛盾說著,求援似地看看孟遙:“營長,這兩天我都沒保養槍,你看他那手,一會兒準會把我的槍給糟蹋了。”


    “瞧你那點出息,”孟遙笑罵著,望向唐鎮:“你聽到沒有,你老抱著人家媳婦,人家提意見了。還給他,別跟他一般見識。你放心,我已給教導員說了,先給你送一把短槍。長槍不方便,等你歸建立刻發給你。”


    “你說啥,”唐鎮眼睛一亮,“我有兩支槍,還一長一短?”


    孟遙看看唐鎮,忽然沒好氣地搖搖頭:“還以為你比他強點,沒想到你也就這點出息。老兄呀,咱突擊營每個人都是一長一短,並不是你一個人特殊。還有呀,什麽傘刀,手雷,各種用具,就怕你到時背不動。”


    唐鎮聽得癔癔症症,隻管咬著手指不說話了。


    “對了,”孟遙忽然一本正經地看著唐鎮,緩緩加重語氣說道:“回去以後,要注意隱蔽自己身份,搞好與羅伯勇的關係。重中之重的是,一定要掌握好部隊,等待時機成熟,將部隊一舉拉上山去。”


    唐鎮立刻也變得麵色凝重起來,等到孟遙說完,便鄭重地應承道:“放心吧營長,你說的我早就刻在心底了。”


    兩人正說著,傅曉衝突然急匆匆跑過來,盯著孟遙不停地使眼色。


    “怎麽了,但說無妨。”孟遙眉頭一皺。


    傅曉衝遲疑了一下,終究沒有說話,而是一貓腰將嘴巴湊在孟遙耳邊,嘀嘀咕咕了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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