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拯救南京:超大球形閃電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上海師師長黎天。


    戰線穩定在下關之後,正麵第16師團追至下關的佐佐木旅團整整一個聯隊,在以1號、2號t59坦克突擊集群為核心的恐怖炮火下,僅一次齊射全域覆蓋,大半個聯隊的小鬼子便灰飛煙滅。


    正如曆史上一個中隊的日寇都敢追著數個**整編師屁股打那樣,麵對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突擊營,這種完全超乎想象的超視距戰鬥形態,一出手便徹底摧毀了日寇的所有想象。


    其餘師團反應過來,留下少數部隊繼續追擊和屠殺潰兵和難民,附近各個師團的聯隊被緊急叫停,迅速向突擊營下關陣地包圍而來。


    但幾乎與此同時,正麵正在集結並已展開攻擊態勢的第16師團、第6師團以及突擊營十分熟悉的換了新任師團長吉住良輔的第9師團,也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收到了此次占領南京總司令部的緊急命令。簽發者很罕見的由司令官鬆井石根換成了參謀長塚田攻。


    電文僅有寥寥數語,但其帶給吉住良輔等日寇頭目的震撼卻是語無論比,而且還是憤怒之後的當頭一擊:


    “立即停止攻擊姿態,等待命令。”


    這種口吻,這種命令,尤其是在正在戰鬥進程中的日寇前線部隊中,是前所未有的。自進入中國以來,大日本帝國所有電文,千篇一律幾乎都是凝結成了兩個字:進攻。是的,進攻。但現在,司令部竟然這樣命令他們?塚田攻,這頭豬,一定是搞錯了命令吧。


    吉住良輔第一個跳起來,放下身架便向最前麵的第16師團中島今朝吾指揮部趕去。


    一路走去,沿途所看到的景象突然讓他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是的,即使作為一路殺來的惡魔,他在親眼見到了完全可以稱之為人間地獄的戰鬥場麵之後,他也無法忍住那一種突然湧上來的想要狂嘔一頓的欲念。


    有多少次他不是裝著視而不見,就是故意充耳不聞,直到最後他甚至是默許,他的那些“英勇”的士兵,除了麵對炮火衝鋒陷陣,還可以“勇敢”地對俘獲的敵人刀劈、斬首、掏心、剝皮,無所不用其極。至於戰火過後的斷胳膊斷腿,或者一個人體的某個器官,那早已是司空見慣不算什麽。


    但現在,他卻第一次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中國人形容人間有十八層地獄,十八層地獄有一層叫血海。莫非這裏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血海,除了尚可辨析的彈片,這裏的任何物體都已算不上是物體,有的隻是粘稠的血肉模糊……


    這裏,再沒有什麽大日本帝國“英勇”的士兵、可憎的支那豬難民或者不知死活也要拚死一戰的中國士兵之分了。


    所有的人,都靜靜的變成了一灘灘蕩來蕩去的血漿血水,在慘淡的日光下反射出瘮人的血紅血紅的反光。


    吉住良輔撲通一下,突然一頭栽倒下去。


    不,這不是戰鬥,這是在絞肉——


    跑起來的吉住良輔,突然不再感到恥辱了。一股難以遏製的恐懼感,一下子緊緊地攫住了他哦哦作響的咽喉。


    現在,他明白了塚田攻命令的含義。


    而且在這一刻,他同時想起了前任師團長植田謙吉一再告誡他的話:不要去碰突擊營三個字,他們人數雖少,但不是帝國意義上的人類,是魔鬼。


    好不容易在無數士兵的幫助下,吉住良輔總算走進了中島今朝吾的指揮部,他驚訝地發現,已深入南京城內正在肅清殘敵的第6師團長穀壽夫竟然也趕到了這裏。哦當然了,這裏已是唯一的前線了。


    踉踉蹌蹌的吉住良輔很快又發現,二人不僅與他一樣的垂頭喪氣一如喪家之犬,而且還是淚流滿麵,哽咽無語。


    緊接著,他聽到了一個叫他如雷轟頂的噩耗:


    就在半小時前,鬆井石根的總司令部突然遭襲。令人恐怖的是,司令部周圍重兵雲集,方圓數百裏絕無敵人一兵一卒活動跡象。


    襲擊隻有一聲爆炸,但爆炸的威力卻將整個司令部準確而輕易地變為一地齏粉。


    經過現場緊急勘察,包括隨軍最富經驗的軍火專家、軍事工程師,以及作為總顧問的最富盛名的首席科學家本田野夫在內,沒有一人可以確認深達6米、半圓直徑大到數個足球場的彈坑,到底是由什麽造成的。


    但有一點幾乎所有的專家都一致認為,如此破壞力巨大所形成的彈坑,絕非是人力可以製造的。


    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晴天霹靂,司令部不幸被超大球體閃電擊中。


    但這種臆測,很快便像司令部一樣被粉碎了。


    一封來自大本營的電文,令所有在場的日寇酋首都險些當即吐血而亡:


    “即令上海派遣軍、第10軍所屬各個師團,即刻停止一切攻擊行為,全線收縮至南京城10公裏以內,違令者格殺勿論。”


    由上海派遣軍、第10軍構成的南京攻擊部隊總司令部被連鍋端掉,第10軍立刻順延成為臨時總司令部,電文就是從那裏發往各個師團的。隨著電文一起出發的,還有軍部所以作戰參謀和督導隊,同時進行收縮督導和監視。


    就連吉住良輔、中島今朝吾這些師團長一級敵酋首都不知道,同樣的所謂超大“球體閃電”幾乎與這裏分秒不差,同時準確地命中了遠在上海外海的第二艦隊旗艦。旗艦幾乎是毫無知覺地便被攔腰截斷,僅僅不到兩小時,曾經輝煌一時的那艘光榮巨艦便緩緩沉入海底喂魚去了。


    當然,這背後的真相,他們更是無從知曉。


    已經亂作一團中國派遣軍大本營,以及日本島國本土軍部,當然這時候更不可能將孟遙的那封寥寥數語的“通牒文告”拿出來了。


    這時候,包括裕仁天皇在內,所有日寇最高層全部聚集到了日本皇宮。


    議題隻有一個,那就是孟遙的這份“通牒文告”。現在,他們沒一個人敢再對此視若無睹了。而直接的結果就是,被緊急叫停的已經展開攻擊姿態的最前方三個師團,嘎然停止,並迅速後撤。


    同樣被急召而來的黎天,心情卻完全是另一片豔陽天。


    作為頭等主力上海師一號首長,在得到孟遙急招令之後,便已知營長的“通牒文告”正式奏效。那麽,已被選中並羈留在和縣的大批準突擊營人員,經過數次分流,主體近萬人應該是要正式向中蒙邊境遷移了。


    這件事,顯然在孟遙看來,是一件比直接與日寇戰鬥還重要的事情,不然直接就讓薑成去辦即可。


    哪知道他前腳剛到,後腳就看到蔣百裏發飆。嗬嗬,與這些黃埔嫡係相比,黑皮可比他們相比關係更近多了。早在紅槍會時期,孟遙前去洛陽解救錢如雲那一次行動,其中就有神槍手教官黎天。


    誰知蔣百裏到底是一員正經的儒將,哈哈一笑萬事皆煙消雲散,黎天也就失去了借力點,再加上宋希濂在一旁嘻嘻哈哈一打岔,眾人隨即向下關一路開去。


    對於黎天,身為黃埔軍校步戰合成係曾經的一名“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宋希濂可比蔣百裏熟悉並且發自內心的親近多了。畢業前夕,在陳賡、蔣先雲這些惹禍精的攛掇下,整個步戰合成係的近30名學員,竟破天荒地得到了孟遙的特許,在當初的牛頭山訓練基地與突擊營官兵同吃同住,美美地度過了一段十分難忘的日子。


    那時的黎天,一身驚豔的槍法,與他一臉清秀的長相,這兩種巨大的反差集合在一人身上,直讓他們這些尚未走出校門的人,齊齊敬為神人。


    回首往事,不僅這位當年的小帥哥變成了小大叔,多少同學也都獻身與無數次的戰鬥中。


    最可歎的是那位黃埔之花的蔣先雲,多高的天資,多麽勤奮的好人啊,假若不死,估計最少也是一名嫡係整編師的中將師長,他的刁鑽個和智謀,絕對會讓小鬼子頭痛不已。不過,就像那位陳賡一樣,也說不定,他現在肯定會是那邊的一方大員,世事難料啊。


    宋希濂不知為何,在見到黎天之後,居然突發奇想海闊天空地走起了神。


    當然,這也不能怪他。窗外的路兩旁,他是真的一眼都不想再多看一眼。若不是老頭子親自點名,打死他他也不想再故地重遊了。


    跳下車,眾人還未站穩腳跟,便舉目在人群中巡視起來。


    怪隻怪這個時候突擊營所有官兵的裝束,不管是誰都一個打扮,不到跟前去仔細辨認,還真認不出誰是誰來。


    隻看了兩眼,蔣百裏就笑起來:


    “黎師長,你這平民裝束,老百姓倒像是老百姓了,可這麽多人往一起一站,那可就出問題了,一看就知道全部都是一個工廠做出來的。這顏色、款式,其實完全可以不要做得都一樣嘛。”


    黎天嗬嗬一笑,撣撣衣袖道:


    “蔣將軍錯了,我們要的就是這種製式,就算做回老百姓那也是一眼就能辨別我們自己是誰。”


    正說著,在滿眼都是這種統一的藏青色服飾中,突然出現了一股極不和諧的土黃色,就像清澈的河流中忽然混入一股汙濁的泥石流,讓人看上去十分的不舒服。


    定睛再一看,剛剛才從戰場上撤下來的宋希濂,兩眼一眯,沉聲驚道:


    “天呐,黎師長,那是日本鬼子吧,我是不是看錯了,你們怎麽可能一下子抓獲了這麽多鬼子?說來真是讓人慚愧啊,我們從東北打到華北,又從華北打到上海,至今竟然沒有嚐過一次抓到鬼子俘虜是何滋味,你們卻一下子就抓獲了這麽多,突擊營果然就是突擊營啊。”


    蔣百裏自然也是震驚萬分,當即便甩開大步直接便迎上去,兩眼緊緊盯著第一個走過來的小鬼子,在他那身癩皮狗一樣的軍服上看了半晌,忽然將一口濃痰噗地一聲啐在了他身上。


    “***,抬起你的狗頭,讓老子看看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長得到底是什麽魍魎模樣!”


    小鬼子果然抬起頭,看了看蔣百裏一塵不染的**將軍戎裝,突然暴跳如雷,張牙舞爪地便向他撲來,嘴裏歇斯底裏地狂叫著,“八嘎,八嘎——”


    押送戰士一槍托砸過來,然後抬手輕輕一指,小鬼子立刻服帖地就是一個鞠躬,嗨噫嗨噫地回到了俘虜隊伍中。


    蔣百裏、宋希濂直看得目瞪口呆:


    這是日本鬼子嗎,還是因為他們穿著**將軍的製服緣故?媽拉個巴子,曾有一個團湊巧碰上了一個鬼子通信班,12個小鬼子,硬是與**一個團拚到彈盡糧絕,最後還讓試圖上去抓俘虜的**眼睜睜地又損失了好幾人。


    因為最後一個活著的鬼子,居然還藏了一顆手雷。


    而在突擊營手上,一群畜生雖然還是畜生,但卻變成了服服帖帖的畜生。唯一的解釋,看來就是突擊營不僅在**上征服了他們,同樣也精神上進行了成功的摧毀。


    隨著一個個鬼子兵過去,蔣百裏數了數,不覺又是一陣炫目:好家夥,正好128個,這不正好暗合了上海的“一二八事變”之數嗎?


    “黎師長,這些鬼子怎麽辦,孟教長還要留著他們管吃管喝嗎?”


    宋希濂眼瞅著押解的官兵明顯是刻意地繞過人群,不覺就是一陣兩眼直冒星光,很不甘心地問道。


    黎天搖搖頭,隨即頗有深意地看了看宋希濂:


    “宋軍長應該不會不知道我們有一個國際縱隊吧,現在裏麵已經包含了來自近20個國家的突擊營特別戰士。我們營長說,現在需要構建一個反戰同盟,主要要以法西斯陣線的俘虜策反為主體。不過你也大可放心,我們還有一個苦役管理處,沒用的敵人雖然我們管吃管喝,但他們卻必須每天工作12個小時,工種全部是高強度、高難度的髒亂差工作。嗬嗬,這也算廢物利用嘛。”


    宋希濂咬牙道:“那也不好,總之還不是活著嗎?要我說,應該將這些畜生一個個淩遲,千刀萬剮。”


    正說著,人群果然一下子騷動起來,顯然他們還是看見了這一隊鬼子兵。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井然有序成排等候在一輛輛大車旁的整個人群,一眨眼間便將鬼子兵圍了一個水泄不通。裏三圈外三圈,轉瞬便又無數啐出的口水、隨手撿起的石塊,如雨點般向鬼子砸去。


    而在外麵,更多的人則是跳著腳,高揚著脖子,聲嘶力竭地抹著眼淚大喊:


    “別一下子都打死了,給我們留一口。我的媽媽,姐姐還有可憐的小弟,我一定要代表親口去啃下這群畜生的一塊肉下來。”


    很快,押解的官兵無可奈何地退出來,略顯狼狽地搶出人群,一邊整理著淩亂的衣衫,一邊笑嗬嗬地掏出煙盒互相散發了起來。


    蔣百裏愕然地望著突然自己放棄了職責的官兵,轉頭就向黎天疑惑地看來。


    黎天笑了笑,隨即也摸出香煙叼上一支道:


    “哦,我們營長有令,倘若發生完全不可抗拒的民情民意,突擊營任何一個官兵都可以根據情況自己選擇結束任務的方式。”


    宋希濂馬上撫掌大笑:“太好了,孟教長果然還是我們的孟教長。”


    蔣百裏也是一笑,調過頭不再關注鬼子俘虜問題,開始四下張望起來:


    “黎師長,說了半天,你們的營長到底在哪兒呢,我怎麽瞅了這麽半天,連他的影子都沒看見啊。”


    黎天一聽,立刻揚頭張望起來,然後隨手一指道:


    “那不是嗎,嗬嗬,我們營長也是一身平民打扮,也難怪你們看不到。”


    蔣百裏、宋希濂急忙搶過去,老遠就大叫大嚷了起來,看架勢完全就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嘴臉。不過話又說回來,不這樣來一下,又怎能顯示他們與孟遙間的親密之特殊關係呢?


    然而,他們一走過去,孟遙還隻是笑眯眯地點頭,站在他身旁的兩個人卻突然在兩人臉上、身上一瞅,馬上雙手貼褲,以標準的日本鞠躬禮致意道:


    “原來是兩位將軍,嗨噫,在下這邊有禮了——”


    二人頓時石立,半晌方才明顯嗔怪地向孟遙望去。


    孟遙又是一笑,抬手指著二人解釋了起來:


    “百裏兄,宋軍長,來來,我簡單介紹一下。這位是渡邊慕華夫,上海春雷戰役中投入到我突擊營反戰同盟,現在已是我突擊營正式在編的一員,現任國際縱隊東亞分部主任。這位是石川達三,剛剛在下關被渡邊主任認出,也已表達了要加入反戰同盟的意願。”


    “是嗎,鬼子當中竟然還有好人——”


    蔣百裏、宋希濂滿麵疑惑而又不無鄙夷地搖搖頭,卻發現石川達三突然一下子淚流滿麵起來,然後捂著麵孔泣聲道:


    “我的很抱歉,中國人的南京已是大大的人間地獄。我的、我的親眼所見,無數的中國人,老的少的,尤其是那些女人,可憐的女人們,一個個死在我的麵前。那些俘虜,可以殺,但可憐老人孩子女人,不可以殺。我的,當場就哭了,然後被長官打了耳光。不過我保證,我沒有殺過一個中國人。”


    蔣百裏愕然半晌,突然張開問道:


    “孟兄,他是什麽人?”


    孟遙歎口氣,舉了舉手裏的相機道:“日本中央公論社特派記者,被日本軍部強製隨軍采訪,但待遇、安全上,都比比不了那些正式隨軍記者。”


    (感謝搞不定昵稱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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