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沒有熟悉的軍號聲,陳旅長不是說,無論是在南京的下關阻擊戰中,還是在塞北的安達鎮防禦戰中,突擊營的衝鋒號讓敵人也是聞風喪膽的嗎?”


    經過多方爭取,甚至最後連老毛都親自出來說了話,如願以償的毛岸英終於重操舊業,以一名編外軍官的身份,再一次進入到他所熟悉的裝甲部隊中,在幾次嚴格考核後,成了一輛仿東風二型裝甲突擊戰車的指揮員。


    此時此刻,騎兵軍漸行漸遠的喊殺聲雖然越來越弱,但毫不停歇的寒風依然還是把激烈碰撞在一起的騎兵軍的鏗鏘聲,一點一點地送了過來。


    是的,一望無際的戰馬影子與騎兵軍的背影,若隱若現。但此起彼伏的聲音裏,是一道道熟悉的或者陌生的各種聲音的混合體,誰都不甘示弱,誰都在聲嘶力竭地衝向對方……


    如此大的場麵,是最能讓每一名戰士為之熱血沸騰的,雖然這場麵總是與血腥和殘酷緊緊相連,但戰爭就是這樣與新生和犧牲相生相伴。


    從一開始進入出擊戰位,毛岸英便以車長的身份,站在戰車炮塔頂端再也舍不得離開半步。


    自從在蘇聯參加紅軍並成為一名裝甲兵開始,鐵甲洪流便無時不刻地衝撞著他那顆作為一位飄泊在異鄉的中國人的心靈。因為他很清楚,從各種渠道傳到蘇聯來的有關父親以及延安的消息,幾乎每一個字都是與貧窮和缺槍缺炮相關聯的。


    也正是從那一刻起,要為中國的裝甲兵建設出一份力的決心,便在毛岸英的心中久久難以揮去。直到今天,真正看到突擊營的裝甲係列裝備,他才發現,原本在他心間神一樣存在的蘇聯裝甲、坦克部隊,原來不過爾爾。


    就在昨天獲準成為一名車長的最後一次特訓上,他一個人成為一場電影的唯一觀眾。而電影中向他公開的,正是t59坦克在各種戰場環境下的模擬攻擊狀態。以及各型步兵戰車、裝甲突擊車強橫的身姿。


    昨天的這個場景,至今仍讓早已成功端坐在戰車之上的毛岸英激動不已。


    從回國到來突擊營之前,沒有任何人、甚至包括自己的父親都不曾對聲震海外的突擊營。對他發表過隻言片語的引領式評論。就連人人都公認的屬於“半個突擊營人”的陳賡,在前往突擊營的路上以及住在突擊營的時間裏,都不曾對他講過半個字的突擊營軼事。


    好吧,現在他親眼所見。滿目都是驚奇和難以想象的現實,一個傳說中的突擊營,在他充滿好奇的腦海中逐漸變得越來越活靈活現。


    他甚至有了提筆給遠在延安的父親,毫無拘束地敞開心扉寫一封信的衝動。


    他想在信中最後這樣告訴他的父親,假若中國再有一兩個這樣的突擊營。中國積貧積弱、落後挨打的局麵,將從此一去不複返。


    而更令他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作為突擊營最高領導人的孟遙,卻在最後一刻放棄了手中所有遠高於對手的武器裝備,而以同等級別的騎兵之間的對決,來展開在蒙古大草原堪稱是兩個巨人之間的第一次大碰撞。


    不是嗎?盡管突擊營也許還無法代表中國,但它所達到的高度卻是可與當今任何列強比肩而立的。


    至於突擊營為何要反其道而行之以短擊長,雖然到現在他還是百思不得其解。但通過今早與陳賡旅長短暫的眼神交匯。毛岸英還是從陳賡衝他眨眼狡黠的笑意中,隱隱約約地悟出了一些什麽。


    上兵伐謀,攻心為上。當年諸葛亮七出岐山,六擒六放孟獲,走的就是同一個路線,攻城拔地。最終都隻能落腳在收服人心之上。


    現在突擊營以蒙古人喜好的騎兵之間的對決,顯然也是悟出了其中的關竅。


    現今的蒙古。雖然事實上已不在中國的實際控製之下,但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的曆史淵源和從屬關係。怎麽說都不可能像侵略軍那般亂打猛衝、肆意踐踏,然後不管不顧占領了事。畢竟,這裏還是中國自己的土地。


    然而盡管想到了這層,毛岸英還是遏製不住地挺立在炮塔之上,不停地翹首眺望。


    騎兵軍漸行漸遠的馬蹄聲聲與刀光劍影,攪動了無數衝天而起的塵土飛揚和硝煙彌漫。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切都正在一點點地消散。也就是說,不管突擊營第一騎兵軍勝負與否,最終他們這些早已等候多時的步兵、裝甲兵甚至包括炮兵和空軍,都將傾巢而出繼而一錘定音。那麽,那一刻,便是他帶著他這輛戰車衝鋒的時刻了。


    他,能夠憑借著這款如此先進的戰車而建功立業嗎?


    同樣的,在另一支部隊的一個基層指揮員崗位上,我們的蔣大公子經國先生也正經曆著這熱血澎湃的時刻。不過,他雖然也坐在一輛戰車上,卻不是什麽車長。


    這是與生死未卜的石猛連相同的一個連隊,上海師第三機步團11營三連的步兵戰車指揮車。


    蔣經國作為11營特別教導員,被指定為這輛指揮車指揮員。隻是,他可以隨車參加戰鬥行動,但卻被賦予了一種觀察員的身份而被禁止直接參與戰鬥。


    當然,與毛岸英唯一不同的是,陪他前來的、幾乎可視作最高保鏢的蔣鼎文卻沒有像陳賡那樣,被孟遙親自點名請到了前敵指揮部,而是在數小時前直接返回到了中蒙邊境的某個秘密地點。


    正如前文講到的那樣,老蔣這一次前所未有的熱血沸騰並全無任何私心,竟然以奇快的速度,從他的嫡係部隊中各個精銳師裏抽出了數個精銳團,組成了一個特別軍團,下轄四個整編師、兩個**旅、兩個警通憲兵團,由蔣鼎文、宋希濂擔任第一、第二方麵總指揮。


    當然,在蔣鼎文離開蒙古基地的時候,遠在海南還在執行“視察、回收海南自治權”的宋希濂,也開始快馬加鞭地向中蒙邊境集結。至於海南的事務嘛,一來還有蔣百裏留在那裏,二來蘇俄一動。這回收海南事宜嘛,當然也就要再做權衡了。


    其實何止是突然在海南事務上態度大變的老蔣及其重慶政府,就連仍在海南島上四處流竄的哈爾西、金凱德之流的美軍高級將領們。也很快接到了來自華盛頓的密電。


    密電內容不說也猜得出,一直對突擊營這種變態存在的現實,懷著一種酸葡萄心理的前任羅斯福政府以及即將上任的杜魯門政府,本來是想借這一次的艦隊被偷襲事件。聯合重慶政府在中國來一次徹底的大行動,沒曾想斯大林卻突然毫無征兆地在蒙古與孟遙大打出手,這等好事,就是多少黃金、多少間諜都換不來的局麵,小小的海南島還值得一提嗎?


    於是。這邊宋希濂抬腳剛走,那邊哈爾西、金凱德兩人抱著華盛頓的幾番來往電文一商議,馬上便停止了在島上的一切“不友好行動”,並在第二天便以正式公函的方式,向孟遙提出了離開海南島東上繼續攻打日本本土的請求。


    對於這個結果,孟遙自然舉雙手歡迎。


    曆史在海洋方麵又回到了原來的發展軌跡,而且美軍很快就拋出了那個著名的“蛙跳登陸作戰”計劃,在用原子彈抹平日本之前。他們顯然是重新找回了一條減少美軍犧牲的最佳途徑。隻需沿途拔掉戰略要點而無需一個島礁、一個島礁地與日本展開生死格鬥。這一點,就不能不說美國人其實是有大智慧的。


    當然美國人也可能根本沒有想到,這樣一來台灣島便成了美軍“蛙跳”而過的一個地方,而將它無意中作為一種戰略空白留給了突擊營。


    這一點,才是孟遙真正在心底擔心的一個問題。好在變來變去,這一地區的走向最終還是回到了原來的曆史軌跡。


    哈爾西、金凱德帶著他們的兩支龐大無比的海上巨無霸一路東去。海南島上立刻便恢複了往日的寧靜。而所謂的重慶政府代表團本來就是抱著一種唱戲給人看、自己也是騎驢看唱本——走著瞧的心態,再加上蔣百裏在其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故意搗蛋。老蔣原本想就海南島回收之事拿捏孟遙一把的打算,最終也就順坡下驢地不了了之。


    海南島難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包括陸濤、高誌遠他們在內,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最終竟以這種方式被化解掉,竟然意外地成為了突擊營近年來的頭一件意外之喜。


    這裏麵的收獲,還不止表麵上海南島得以繼續在突擊營手中保留下來,其中最有價值的部分,準確地說是雙方都很體麵、而又極其自然地修複多年以來的關係隔膜,同時也成功地在老蔣和孟遙之間重新打通了以往的那種近乎親密無間的個人關係。


    甚至包括以美國為首的整個準北約組織,也幾乎在一夜之間,非常主觀地將孟遙及其突擊營終於放心地劃拉到了他們的陣營中去。


    因為在杜魯門、丘吉爾這些巨頭看來,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非此即彼,黑白分明。斯大林既然將突擊營當做了對手大打出手,那麽突擊營自然也不可能成為他們那個陣營的一份子。


    向孟遙及其突擊營伸出橄欖枝的時刻,似乎終於被他們等到了。


    或許就連孟遙都沒有敢如此樂觀地想象,最初隻是單純的對抗蘇俄在蒙古的軍事實力的行動,最後竟然演變成為這樣一箭三雕的大好局麵。當然他們所有人也就更沒有想到,二戰後形成的東西方兩大陣營,居然在這時就已經開始了拉幫結派的萌芽戰。


    因為不僅從種種跡象來看,就是從各種途徑回來的情報係統顯示來看,以美國為首的列強已經開始通過種種方式,開始向突擊營示好了。


    哈爾西、金凱德兩大艦隊的迅速退出突擊營唯一的海上勢力範圍,是其一。


    向重慶政府施加影響,以不改變海南島現狀來明確對突擊營的友好態度,更是其中最大一策。


    來自重慶和整個西方世界的壓力驟然銳減,孟遙自然也就立刻渾身輕鬆地一門心思對付在蒙古的蘇聯紅軍,這或許本身也是西方世界所樂於看到的一副現實版的遠東態勢圖吧?


    心無旁騖的孟遙,自然也很快領悟並接受了老蔣難得高明一次的戰略指點,及時修改了他對蒙古的作戰策略。


    不過,在騎兵軍全線出擊的同時,一份來自延安的密電也通過陳賡之手,悄悄到了孟遙手中。


    看到孟遙最後長出一口氣,陳賡忍不住愜意地對他擠了擠眼睛。


    “孟教長,這個結果你是不是很意外呀?老實說,就連我都沒有想到我們的《新華日報》一篇社論,便解決了看似十分棘手的諸多現實大難題。”


    陸濤早已在心裏樂開了花,將幾份報紙翻來覆去地翻閱著大笑不已道:


    “是呀,你們看就連我們的那位蔣先生都立馬從中悟到了真諦,《中央日報》今天立刻就刊發了一篇鸚鵡學舌般的長篇社論,簡直就快趕上一篇討伐檄文了,嗬嗬。”


    陳賡馬上接口道,同時臉上明顯露出了揶揄之色:


    “我們這位蔣校長呀,從來都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樣的手法,他怎麽能邯鄲學步地跟我們學呢,明明為此特別組建的部隊都快趕到中蒙邊境一線了,他還來這一手,隻能是給人家留一個笑柄而已。”


    眾人大笑著,孟遙隨即抬手叫過嶽軍叮囑了起來:


    “為了延安和重慶兩大報紙的社論,今天我們的《民族複興報》除了要回應一篇社論外,另外要配合出一個號外,向全世界公開發行。當然,真真假假中,我們還是要認真向國際社會闡述清楚,我們為什麽要在蒙古采取行動。動手,動嘴,我們哪一方麵都不能輸給對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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