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濤這下不止麵色變了,肩膀抖顫下了,揚起臉,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妹妹。


    第一條是讓他放棄兒子。


    第二條是讓他當眾打自己臉。


    解決這件事的代價未免太大了!


    聶清如繼續說下去:“三,我會出麵和你一起去醫院一趟,最好能和受害者家屬達成和解。要是他們能出麵說一句原諒最好,就算不能起碼安撫住他們不讓他們再在這件事上發表任何看法。”


    聶濤閉上眼睛,麵容慘澹的說:“他們不會同意和解。我之前找過他們,他們態度很堅決,一定要君韋負責任。”


    聶清如仿佛看笑話般看他:“沒錯,我們就是要去醫院告訴他們這個消息。”


    “……”聶濤猛地看向她。


    聶清如絲毫沒有畏懼,跟他目光撞個正著,那雙眼裏沒有情緒隻有無盡的壓迫感。


    “你要不然就按照我給的這條路走,要不然我隻能選擇自保,跟聶家劃清界限。我時間不多,你自己想清楚。”


    聶濤壓不下心頭的恐慌和怒火:“我們是和你家人!”


    誰知道聶清如隻澹澹的回答他:“季情還是我唯一的女兒,我當初不也按照你們說的一樣犧牲就犧牲了。”


    聶家滿屋子人死一般寂靜。


    連聶老太爺都不敢在這個話題上麵繼續下去。


    聶清如不管他們怎麽想,起身拿上包,倨傲的視線掃過聶家每一個人的臉,隻覺得無比厭倦:“我走到今天已經沒有什麽不能舍棄的,以前不例外,現在輪到你們也不可能例外。”


    “啟星不也是這樣子犧牲的麽?”


    當時她記得自己的好大哥還勸她不要猶豫,一個聶啟星而已,犧牲就犧牲了。


    現在這句話她也可以還給他。


    “你有兩個兒子,沒了一個還剩一個,沒什麽好猶豫的,犧牲就犧牲了。”


    聶濤無比痛苦的蹙起眉頭捂住臉,抖動的嘴唇似乎想求她:“清如。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聶清如看他的眼神仿佛看一隻螻蟻,俯視的,高冷的,唯獨沒有感情:“有,賠上整個聶家。”


    她笑了笑,好像是笑滿屋子的人不值錢的感情,又笑他們拎不清:“我失去聶家一樣是隱世家族的女皇,不會撼動我的位置。但是你們要是沒了隱世家族庇護,聶家會一落千丈,再也沒有現在的榮光。”


    聶家和默多爾這些實業家族不一樣,不然當初也不會把腦子動到賣女兒聯姻上去。


    誰又肯放棄唾手可及的權勢。


    喬念總用那種‘她錯了’的眼神看她,混不吝的,桀驁反叛。


    但是她沒錯。


    她清楚自己隻是做了大部分人都會做的選擇。


    果然還沒等她走出大門,就聽到裏麵自己大哥痛苦萬分又擲地有聲的答桉。


    “我跟你去醫院。”


    “……”


    聶清如一瞬間停下來,無聲勾起嘴角,仿佛自己又一次確認自己沒做錯似的。


    她慢慢的回過頭,還是那睥睨冷傲的眼神,看向頹唐的聶濤,跟影子吩咐道:“帶上他,我們先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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