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眼神不錯的盯著對方,不管是茶杯的東倒西歪,還是流滿桌麵的茶水,絲毫沒有吸引她們的注意。


    楚音緩緩收起笑容。


    一隻手向後摸去,很快,從後腰的位置抽出一個普通的檔案袋。


    夏長老呼吸凝滯,同樣收起笑容,慎重的雙手接過去。


    輕輕地拆開文件,隨著她的翻看,夏長老呼吸明顯急促不少。


    “看來我猜的沒錯。”


    楚音輕聲的話,將夏長老從沉重的氛圍中喚醒。


    “咳……楚音小姐,謝謝你。”


    楚音擺擺手。


    “不用謝我,我是有條件的,你知道,我要知道你的故事。”


    夏長老無奈的笑了。


    “故事要從很久以前說起。”


    有了這樣的開頭,楚音一臉正色,夏長老也收起了笑意,神情好似陷入某種沉重的回憶中。


    楚音沒有出聲提醒她,她知道對方這時候一定不希望別人打擾。


    “夏家,曾經是啟嵐大陸數一數二的家族,在大陸氣候變化之前,曾經一度做到世家第一的位置上去。”


    “在我小時候,有一次家族裏來了一幫陌生人,那一次,我記得族人們十分驚慌,可是沒多久,大家又像沒事一樣,夏家依舊屹立不倒。”


    “那時候開始,家族的每個小輩每年都會領到一支神秘的藥液,據說是家族偷偷研發的,可以增長身體各項素質,大家服用後果然像說的那樣,不管是身高還是力氣,有了答複的增長,我哥哥,一個從小病秧子的人,一下子變成正常人了。”


    楚音麵露吃驚。


    “有了這樣顯著的效果,每年的藥液分配,成了家族中年強人爭奪的重點,連成年人都偷偷參與其中,最終,家族妥協,每年進行武力大比,贏得前一百的人才有機會獲得。”


    “那一段時間,家族中的人,前所未有的勤奮,鬥爭也十分激烈,不過,我聽父親說,這是家族有意讓大家競爭起來。”


    夏長老用一臉你懂得的表情說:“那時候,我人小好騙,就這麽相信了。以為一切都是家族的主意。”


    “後來,事情開始不受控製,外界忽然流傳一種說法,夏家獲得了一種天外的技術,可以讓人大幅改善體質,家族中人因為不滿分配製度,有人向外透露並誇大了其中的奧秘。”


    “挑戰的人不斷上門,每個人都被家族中的年輕人擊退,這樣的傳言就愈演愈烈,夏家的長輩沒有人警覺。”


    夏長老長歎一聲。


    “那時候,我已經十六歲了,因為從小服用藥液,又是族長的老來女,我享受了很多資源傾斜,能力在年輕一輩中名列前茅。”


    “可惜,就算這樣,當時我提議讓家族保持低調的建議,被族中人否決,大家都不以為意。”


    楚音看到夏長老的苦笑,知道接下來的是她想知道的重點部分。


    “放任的後果,就是流言不受控製,全世界的上層人都知道,夏家人成了異類。”


    “是誰傳的?”楚音直覺這種流言不是憑空出現的。


    夏長老:“很久以後,我才知道真相,可惜已經晚了。”


    楚音感覺夏長老有點哽咽,而且這不是錯覺。


    夏長老掩飾似得站起身,轉身在書架上找到一個錄像帶。


    一陣忙碌後,她點開遙控按鍵。


    房間裏的唯一一台電視上開始播放視頻。


    “這是?”


    楚音好奇道。


    夏長老沒有回答。


    這時候,楚音已經看明白了,因為電視裏視頻中出現的人,所穿的服飾等等,全部都是百年前的風格。


    楚音看到了人群中的一個熟悉的人,正是當時年輕的夏長老。


    她清澈的眸子,焦急的看著被綁起來的族人,可是,周圍的人,把她看得嚴嚴實實。


    “夏家的事情越鬧越大,最終世家聯合起來,在一個突然的日子裏,他們衝到家裏,很多人被殺害,我和父親母親,被單獨關押起來。”


    電視裏的視頻沒有聲音,隻有混亂焦急的人群,配合夏長老的講述,楚音已經清晰地看到當時發生的景象。


    “你們不是有組織的支持嗎?為什麽這麽容易被人殺掉那麽多人?”


    “你看到這個人了嗎?”


    夏長老修長的手指一指,楚音就看到電視上她所說的人,一下子意識到什麽,驚呼出聲。


    “什麽?竟然這樣嗎?”


    “嗬嗬~”夏長老略帶苦笑,微微轉頭瞥了眼楚音。


    “你眼神不錯,一眼就看到了,我事後反複觀看,才發現他的。”


    視頻裏有一個一身灰衣的漢子,在人群的角落看著夏家的亂象,一開始楚音把他當成是湊熱鬧的。


    夏長老的提示讓她小心看了看,一下自己就發現對方在一次避讓人群的露出的“六瓣蓮”紋身。


    這樣的標記,現在可以一眼認定。對方是那個組織的人,但是,當初呢?


    好似知道楚音在想什麽。


    夏長老沒有隱瞞,直接告訴她自己的處境。


    “夏家的對手們,當時編造了非常荒謬的謊言,讓我父親認罪。”


    “那一天,我記得清清楚楚。”


    “他們用那樣鹹濕的眼神盯著我和母親,後來,母親被他們帶走了,我聽到那些人說,是父親將母親送給當時的帶頭人,這樣他們才可以放我們家一馬。”


    楚音一下子聯想到當時看的苑戲,似乎也有這種情節。


    “我根本不相信,父親當晚就自殺了,他死之前對我說,讓我隱姓埋名。他說對方會放我一條生路。”


    夏長老說著,臉上不自覺的流下兩行熱淚,當初她還是一個小女孩,這些事情,一直在她心底憋到現在。


    楚音是第一個聽她訴說的人。


    楚音伸手扯了兩張紙巾遞過去,她有點尷尬,這種時候,她要怎麽做,安慰人的事情,她根本不會啊!


    幸好夏長老情緒收起來的非常快,接著講後來的事情。


    “夏家消失了,世家聯盟瓜分了夏家的財產,沒有人管我。”


    “一個豔陽天,我被人放了出來。”


    “那時候,我以為自己要流浪生死了,後來發生的事情,讓我不得不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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