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剛才還插著刀子,一身血跡,淒慘無比的女子,此時正悠哉的坐在單人沙發上,接過治安中心隊員遞給她的熱茶。


    “受驚了吧?”


    劉欽,也就是剛剛送走藍處長的高層,是治安中心老大的心腹,知道一些對方和付剛的合謀。


    “劉老大,這次我可沒少幫你啊。”


    女人叫她劉老大,正是因為,當時她是對方手下的兵。


    “辛苦你了,過段時間,就讓你家羅浩休假。”


    女人點點頭又搖搖頭。


    擔心的說:“領導,這些都是小事,我們這樣做,真的沒事嗎?要是被發現,我擔心……”


    劉欽抬手打斷她,柔聲道:“接下來還有幾天,要麻煩你繼續演一下,小李,送人去醫院。”


    女人知道劉欽這是不想她牽涉太多。


    看著隊員過來攙扶她,配合著對方上了早已等候的救護車。


    付剛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早已超出了他的預計,在腦海中不斷複盤,他覺得事情不是表麵那麽簡單,自己就算真的暴露,但是,他了解楚音,對方肯定不會就簡單罷手。


    ……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一場鬧劇過後,夏宮和麵前的上萬畝廣場空地,已經被治安中心包圍,禁止任何人進入。


    楚音在哪裏?


    沒錯,就在夏宮的最頂層。


    因為人員被禁止進入,因此這裏隻有她和夏影兩個人。


    治安中心沒有前來騷擾夏影,就算懷疑楚音在這裏,也一直墨守多年以來互不相幹的規矩。


    “接下來,你還要做什麽?”


    夏影最近很悠閑,自從將身世利用楚音散播出去之後,她感覺多年來的執念已經快消失殆盡。


    “你是不是想去死?”


    楚音沒有回複她的問題,反而凝視她片刻之後,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雖然是疑惑,但是在場的兩人心裏無比的肯定。


    夏影喝酒的動作一頓,她緩緩放下酒杯。


    沉默半晌後,輕輕一笑。


    “好吧,騙你似乎沒什麽用。”


    側臉看向不遠處鏡子裏的自己。


    “我這張臉,近百年都沒有變化,甚至越來越年輕,但是,我的心啊,已經太老了。”


    “所以你想死?”


    楚音的話硬邦邦的,夏影很多感慨都被她堵在喉嚨,不上不下的,著實難受至極。


    “想著報仇的時候,我處心積慮想要長生,就算賣身給仇人,我一直都滿懷希望,可是,現在,我沒有了希望,你懂這種感覺嗎?”


    夏影收回看向鏡子裏自己的自憐,轉頭認真的看著楚音。


    這時候,她多希望楚音能說一句,不是這樣的,你活著就有希望。


    可惜,她還是不了解楚音。


    “你說的也有道理,人類的神經元過於雜亂無章,思緒容易被控製,這樣想很正常。”


    楚音似乎不擔心夏影聽得混亂,但是夏影聽懂了。


    自從成為所謂的“新人類”之後,她就隱約感覺到,人類的思維意識都是有來處,被某些東西所影響,知道近些年,她更加肯定,一定存在跟高等的存在,一直在戲弄般的看著他們鬥來鬥去,卻無法掙脫那層牢籠。


    她一度萬分絕望,想到自己報仇後,該何去何從,誰能想到,這一天,來的這樣快。


    想到這裏,夏影再一次認真的看著楚音。


    “你是不是遺傳了魏縈懷的能力?”


    要不然,在這個年紀,就能有如此心性。


    楚音搖搖頭,“你知道她?所以,你也在等著我上門吧。”


    楚音回想當初和聯盟作戰,在洛城解決獅原的時候,好似有什麽掃過自己,現在想來,正是夏影吧。


    “你要死了,我可以告訴你真相,我不是她的女兒。”


    夏影卻還是不驚訝。


    “那你是誰?”


    楚音被難住了,她其實也想解釋,可是,好像怎麽說都不對。


    “嚴格來說,我就是你。”


    在更高維,她和對方就是一體的,隻是,在這個世界,他們各不相同而已。


    夏影若有所思。


    楚音問:“還要死嗎?”


    夏影:“不要這麽等不及。”


    說完,她輕輕閉上眼睛,剛才楚音的話裏,她捕捉到了一層很重要的東西,和一直以來她的懷疑對上了。


    就這樣吧,到這裏就知足吧。


    活得太久太明白,真的很無趣。


    真想去見一見真正的自己。


    楚音一口飲盡身前的那杯酒。


    “吧嗒!”


    酒杯被扔在地上,兩人之間隻剩沉默,也十分默契的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麽。


    短暫的一刻鍾過後,夏影消失了。


    “係統,你知道這種進化嗎?”


    看著剛才夏影一點點散去能力的樣子,她盡管十分痛苦,但是絲毫不退縮,毅然赴死。


    在她的周圍,有很多混亂的能量翻湧,楚音從其中感受到了“生生石”中的能量。


    還有一些混雜的血液信息,千奇百怪的基因信息,楚音聞到了很惡心的味道,險些吐了出來。


    直到最後一息,夏影氣若遊絲,緩緩開口道:“動手吧。”


    似乎知道楚音的所求,這一刻,她好像意識到楚音的來曆,盡管很模糊,但是,她就是知道。


    自己的死,對於楚音而言,就是一筆巨大的助力和財富。


    等到她徹底倒下,楚音聽到了久違的係統播報聲音。


    “收到懲罰值2億8千萬。”


    楚音不喜不悲,此時好像還有一絲不解,因為,她雖然不難過,但是竟然不想看到被自己捅了一刀的夏影。


    “走吧!”


    楚音轉身離開。


    沒有好心的給她收屍什麽的,她在刀把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紋,就是為了給後來的調查者提醒的。


    治安中心很快接管了夏宮,然後對外發布夏影被人暗殺的公告。


    這樣一來,在聯盟所有人心中,楚音的罪惡值又提高了一個層次。


    畢竟,不久前,夏宮的主人還接受過洛城報紙的采訪,轉頭,楚音的指紋信息出現在案發現場。


    這樣的轉折,很多人都很錯愕。


    包括大日城的扶光一家。


    眾人都猜測,洛城這是要徹底走向眾叛親離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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