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聽到此,便也不再相勸。


    愛情就是這麽盲目,一旦陷進去,想出來哪是那麽容易的。


    現在隻能見機行事,但願一切順利與平安。


    第二天,顧知瑤回到律所便與林厚澤正式提出辭職,林厚澤頓時也驚呆不已。


    “這麽快?你昨天才跟我說,我以為起碼……”


    “對不起,厚澤,我想早點過去。”顧知瑤眼裏又是滿滿的歉意。


    林厚澤苦澀一笑,“沒事,就是覺得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吧,雖然知道你對我沒有那種感覺,而我們可能這輩子也不會有那種關係,但至少你和我一起共事的話能每天見到,總歸有一絲希望,或者也可以當是一種慰藉。”


    顧知瑤心裏依然難受不已,其實有時候她會想,假如沒遇見賀逸,沒有愛上賀逸,她會不會接受林厚澤,但每次似乎都得不到確切的答案。


    因為她的愛已經給了賀逸,也就沒有那個如果存在。


    所以她倒更迫切想離開,否則這樣一直給林厚澤希望,拖著他,那就更加罪過了。


    林厚澤縱然不舍,但也不是強人所難之人,答應了顧知瑤的辭職,就像昨天跟顧知瑤談的,股份繼續給她留著,每年分紅給她,將來她想回來隨時恭候。


    顧知瑤淚目,便也動容道,“等我學到東西,覺得可以回來了,我會盡量回來,到時不會考慮別的公司,這裏是首選。”


    “那我就當是咱們的一個約定。對了,打算什麽時候出國?日期訂好了嗎?”林厚澤於是也恢複平靜。


    “想這個月底。之前我已經辦過簽證,現在隻要律所這裏的事務交代好,我就可以出發了。”


    “早點過去熟悉一下環境也好,那邊會有人幫你安排好住處嗎?我有個朋友在那裏,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讓他關照你一下。”


    “都安排好了,不過你也可以跟他說說,把我的電話給他,大家平時有機會可以聯絡一下。”其實顧知瑤最想做的就是與所有曾經認識的人斷絕關係,起碼在孩子生出來之前先別跟大家見麵,以免引來沒必要的麻煩和意外,但她心裏對林厚澤實在愧疚,便也這樣道。


    心想到時再見機行事。


    林厚澤點頭,繼續說,“到時需要我陪你一起出去嗎?我就當是一個短期旅遊,順便也見識一下那邊的風土人情和法律常識。”


    “不用了,厚澤,你的好意我心領,不用特意為了我這樣安排,將來等你幾時方便過去找我再順便了解都行的。”顧知瑤婉拒道。


    “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再勉強也沒必要。”林厚澤微微一笑。


    顧知瑤注視著他,隨即又道,“我有個請求,關於我辭職的事,你能暫時別說出去嗎?今年之前都先別說?若是那些人來找我接案子,你就用我短期內時間已經排滿來推掉。”


    林厚澤怔了一下,雖然有些好奇顧知瑤為什麽要這樣,但也沒追問出來,爽快答應,“可以的,先不公布其實更好呢,你也知道多少人是衝著你來。”


    顧知瑤瞧他輕鬆打趣的樣子,也不曉得他是真的這樣想呢,或刻意擺出來為了不想她有負擔的,便索性甩開那些沉重的思緒,開始聊起工作交接的事。


    她進來時間不長,接的案子也還不多,交接起來算是挺方便的,一周之內應該能搞定。


    為了不驚動大家,林厚澤和顧知瑤商量好暫時連公司同事都沒說她即將辭職,隻說她因為工作需要出國一段時間。


    因此大家也沒多想,今天周五,顧知瑤把所有工作都交接完畢,和林厚澤吃飯,當做踐行。


    感性的話林厚澤不再多說,大家反而輕鬆聊起大學時期的一些事,吃完飯林厚澤送顧知瑤回到小區,真正離別了,林厚澤忽然把顧知瑤深深地抱入懷中。


    顧知瑤立即僵了一下,但也沒推開。


    林厚澤就這樣抱著她一會兒,低吟道,“知瑤,雖然我知道我心裏那個夢想很遙遠,甚至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實現的機會,但我還是舍不得徹底放棄,我在這裏,等你回來!”


    顧知瑤喉嚨發熱眼眶當即潮濕,她想勸他別這樣,可又覺得這樣的話就算說出來用處也不大,反而顯得有些虛偽,因此隻能靜靜任由他抱著自己,算是對他苦苦暗戀的一種安慰。


    她原本僵著的手,也漸漸收攏起來,回抱住他。


    大家都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擁抱著,畫麵在外人看來儼然一對正在熱戀中,難舍難分的情侶。


    後來,是林厚澤主動鬆開。


    他注視著她,將她瑩白美麗的容顏深深印刻在自己的腦海裏,而後低頭在她額上深深一吻,道,“在那邊有什麽需要記得隨時找我,知瑤,能認識你,愛上你,就算沒有結果,但這也是我人生中一個珍貴的記憶,千萬別覺得內疚,即便是痛苦的人生,我也還是慶幸的!”


    顧知瑤淚眼婆娑,稍後也重重地點了點,“保重,到時電聯。”


    大家終於分開,顧知瑤轉身走進樓裏,林厚澤目送著她,直到她的倩影一寸寸地消失於自己的視線之外,他繼續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顧知瑤回到住處,整個人仿佛掏空了似的,她雖沒法愛林厚澤,但對他多少有點感情的,今晚這樣一別是真的難過。


    嗡嗡——手機聲劃猛地破傷感的寂靜。


    來電顯示是林語。


    林語今天到鄰市參加一個直播會,會在那邊過夜,她想到顧知瑤一個人在家,於是給顧知瑤打個電話聊聊,詢問一下顧知瑤的情況。


    顧知瑤把今晚的事情告訴了林語,林語聽後,也心裏惆悵傷感不已。


    其實她之前也曾期盼過顧知瑤能和林厚澤在一起,因為不管是林厚澤的自身條件稱得上一個非常不錯的對象,或顧知瑤和林厚澤在一起之後就可以放下賀逸,從那段苦戀中走出來。


    隻可惜,一直沒成功。


    如今聽顧知瑤這麽講,便也帶著淺淺遺憾地說道,“你既然覺得對他有愧疚,將來有機會就好好對他唄,你心裏可能會覺得不想耽誤他,希望他能專心去找其他合適對象,但你怎麽知道他沒有找,他要是真遇上命中注定的那個,自然會動心,一直找不到說明那不是他想要的人,因此你也不用再勸他說別惦記著你,盡管去找其他女孩的話了,大家心照不宣,反正成年人了,他曉得安排自己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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