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蕭佑澤命秦元愷從南方調的三萬騎兵趕到京郊,他親自出城交接。


    雖一早知道此行一定不會那麽順利。


    也沒料蕭佑汐竟會明目張膽與他“搶人”。


    “九皇弟,此番你東行酉州,而我西赴秦州。東部連年水患頻發,地勢低窪,即便眾多騎兵隨行,也難以施展其能。我原以為你這兩年遍訪民間,對百姓疾苦應有所體察,會懂得適時進言,勸阻父王的決策。沒想到啊,你一心聽沈宏深那老狐狸的,隻為立功!”


    “皇兄誤會,此次是我主動請戰與旁人諫言無關。穆承彥是我派去的先鋒,日前收到軍情告急,我理應親自走這一趟。皇兄所言也在理,不過途徑酉州,亦有山路,多地與豫國接壤,我自會沿路妥善安置他們。”


    “哦,這麽說你是怪皇兄枉做小人了?”


    蕭佑澤實在不願與他諸多周旋,推杯換盞間卻聽到營中失火的消息,那裏的物資是年後戶部根據他的指示從各地新運回的。


    當中還有他用以與豫國談判的籌碼。


    非常珍貴。


    蕭佑汐不知從哪兒打聽了消息,準備一把火燒個幹淨。


    雖然最重要的那部分他早已叫高霍轉移,必要時候還得裝裝樣子,親自帶人前往查看。


    他半月前才損了蕭佑汐兩員大將,連根拔掉他在朝中安插的一股勢力,已做好迎接對方反擊的準備。


    這也是請戰的原因之一,他走後,蕭佑汐與沈氏必定會再惡鬥一番,待他處理完酉州之事,西疆那邊應該也能驗收成果。


    畢竟他的布局從兩年前就開始了。


    蕭佑汐隻要去秦州,就會落入自己精心為他編織的夢網。


    徹底摧毀他之前,蕭佑澤不會吝嗇給些“代價”。


    所以他如這位胸有成竹的四皇兄所願,準時、準點出現在他安排好的位置,等待“亂臣賊子”的一箭穿心。


    而後裝作若無其事繼續與他暢飲......


    蕭佑汐並不隻曉得皇後常年給自己下毒之事,一心以為他是仰仗沈氏的扶持,才得到如今的地位。


    自然更不會知道,那些表麵視沈氏為敵對、唾罵自己之人,實則都是他安插在朝中的心腹。


    是他親生母親和外祖父留給自己的人脈。


    如果蕭佑汐不是那麽愚笨的話,他何嚐不想與他聯手將沈雁風從皇後之位拉下,與沈氏一族全送去天牢。


    罷了,三方勢力已然形成。


    他這位皇兄願意鬥,就讓他鬥吧。


    接下來半年,他得先解決酉州之事。


    醒來後他暫時放空身心,飲食起居全由尋春安排,看著她在身邊忙前忙後,心裏暖意陡增。


    如沐春風。


    心頭中了一箭,被挖去的那塊壞死的肉,一點點讓蘇大夫填滿。


    “還不困嗎?為何這麽看著我?”


    蘇尋春坐在距離他不過兩尺小幾旁邊搗藥,一麵還翻著醫書,想找找有沒有更快的辦法排出餘毒。


    餘光處,男人炙熱帶著幾分不懷好意的直視。


    讓她頭皮發麻。


    “喂...看夠了沒?”


    “夫人害羞了?”


    蕭佑澤微微側身,手肘撐著身子,此刻他上身沒穿任何衣物,隻一件薄薄的玄色對襟鬆鬆垮垮搭在肩頭。


    一雙鳳眼,深邃卻又很幹淨。


    蘇尋春睨了他一眼,不再理會。


    屋內熏著草藥,淡淡的香味彌漫整個寢室,她的心沒由來悸動,連帶眼睛都有點酸脹。


    許是太久沒合眼。


    蘇尋春起身捶捶手臂,打算回去睡會兒,眼前好似閃過一道白光。


    如此好的機會,她回去做什麽?


    可這男人一直盯著她,行動太不方便。


    於是走上前,擺出大夫的架子,“誰讓你起來了,躺回去。”


    蕭佑澤揚起一臉無辜的俊臉,勾起她小指,搖了搖,“夫人,我想吃紅豆山藥糕。”


    那小眼神簡直跟洹兒撒嬌時,一模一樣。


    她不忍拒絕。


    但也提出交換條件。


    “再乖乖睡兩個時辰,現在、馬上。”


    “好的,夫人。”


    蘇尋春出去前又給他換了一次藥,專門叮囑薑赫不可打擾,天大的事也等他睡醒再說。


    薑赫點頭如搗蒜。


    推門而入時卻見自家主子已從床上起來,走到書房一側,麵色一凜,“殿下當心!”


    蕭佑澤站在一副古畫前,頭也沒回,淡淡一句:“行了,夫人不在的時候收起這幅蠢樣。”


    薑赫嘿嘿笑了一聲,又一想覺得有點委屈,明明昨晚殿下才說做戲做全套,讓自己演的逼真一點。


    把那支箭頭交給夫人的場景,他可還私下演練了幾次。


    “哢——”


    古畫中間朝裏凹了一些,畫的背後出現一道暗門,“守著。”


    蕭佑澤走去密室,一切依舊。


    看來得給尋春多留一點線索,這女人除了醉心於醫書外,其他方麵真的很遲鈍,既然與皇甫桑墨達成了協議,自己離開這幾日給足了他們機會。


    還沒有行動。


    他將藏於某處的東西,挪動到更為顯眼的地方。


    露出滿意的笑容。


    然後回到床上,聽蘇大夫的話,乖乖養傷。


    還特意命令薑赫,保持書房和寢殿那道隔斷敞開,這幾日不必派人來打掃。


    可在蘇尋春看來又是另一番光景。


    蕭佑澤如此謹慎狡猾之人,做得這麽明顯或許猜到自己意圖,她可不想被他抓個正著,一心打算等他傷好再動手。


    後來回想這段自以為的、如履薄冰的日子,每每笑得岔氣。


    由於蘇大夫非常嚴苛,自家主子都不敢駁她的意,薑赫半點不敢讓殿下操勞。


    報告軍情時,蕭佑澤也沒讓尋春回避。


    當得知穆承彥中伏下落不明時,蘇尋春正在給他換藥,不自覺手微顫,盡管很快恢複正常,男人還是捕捉到她情緒變化。


    “夫人怎麽了?”他語氣有些不悅。


    “傷口結痂粘在紗布上,我去拿剪子。”


    蘇尋春快速抽手。


    她想起了蘇錦夏的話,難道那女人做的夢變成了現實?


    可......總感覺哪裏很奇怪,以她對錦夏的了解,求誰也不可能求自己帶她去找穆承彥。


    一定還有古怪。


    蕭佑澤見她聽到穆承彥的消息就失了神,胸口像被人打了一拳,傷口火辣辣的疼。


    他的尋春何時這麽多愁善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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