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愷是蕭佑澤的外祖父一脈的人,當年俞妃薨逝、九皇子十歲,他因初獲賞識,尚未觸及權力核心。在沈氏一族的清算中,僥幸逃過一劫。


    在邊關撈了個苦差。


    蕭佑澤被封為太子後,秦元愷成為首批被招募的親信之一。他見證了太子爺的成長,對太子爺忠心耿耿。


    在這次出征的隊伍中,有一半是清肅王的人。


    他們預見到途中可能會有變故,故意表現出不知情的態度,布下誘餌,引誘敵人自投羅網。正如他們所料,那群人選擇在接近錦州的時機發動攻擊。


    果不其然,他們選在進入錦州前動手。


    攘外必先安內的道理,那位清肅王不會不知,卻總是逆其道而行之,那就不能怪他們大義滅親。


    今晚就是收網的時候!


    夜色如墨,火把的光芒在風中跳躍。


    蕭佑澤一身戎裝騎在戰馬上,俯瞰腳下那數名、已被剔去甲胄的男人,他的身影在馬背上顯得格外威嚴,儼然是這場叛亂的主宰。


    他目光銳利如鷹,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充滿不容置疑的權威。


    “與孤作對即與齊國作對!背叛之舉不可饒恕,一律軍法處置!”


    “殿下饒命!我等......隻是一時糊塗,求您寬恕!”其中一人哭喊,眼中布滿恐懼。


    “哼,蕭佑汐到底給了你們什麽好處?冒死也要聽命於他損毀這批兵刃?”蕭佑澤聲音更加冷冽,目光如利劍一般穿透夜空。


    “末將願將功補過,隻求太子殿下給我等一個機會!”另一人哀求,語氣帶著一絲不容覺察的不甘。


    蕭佑澤不為所動,眼尾向旁邊一掃,此人立即人頭落地。


    在場眾人皆是身經百戰的將帥,見狀無不心頭一震。他們眼中的太子殿下雖然性情乖張但也是皇後一派、沈氏族人的傀儡而已。


    沒有沈氏做靠山,他蕭佑澤又算得了什麽?


    反而清肅王這幾年勢力崛起,治理政務、軍事功績頗豐,就連皇上都讚許有加,廢儲一事他們暗中進行了一年。


    此番更是得了清肅王的好處,準備混入太子殿下大軍偷龍轉鳳將病人偷偷押運至東部邊陲。


    殊不知傀儡竟一早看穿,來了個將計就計,引的兩撥人“見麵”,還一刀斬殺了搗毀兵刃的帶頭大哥......


    -


    花娣將自己裏裏外外好好清洗了一遍,換好衣裳,坐在小幾前大快朵頤。


    嘴裏塞滿食物,還是忍不住想馬上告訴尋春姐幾日前發生的事。


    “太子殿下真的神機妙算!”


    她含含糊糊說著,蘇尋春凝眉望著她,心跳聲如擂鼓與耳膜一並震動,半天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抬眸看向遠處,蕭佑澤仍沒有歸來。


    “先別吃了!告訴我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花娣愕然,含在嘴裏的半塊饢被對方搶走,還是頭一回見她這般焦躁。


    咽了咽唾沫,眼巴巴望著一桌子的食物,腦子渾然一凜,“尋春姐,你是擔心我,還是太子爺啊?”


    蘇尋春語塞,她從沒在任何人麵前表露過對蕭佑澤的情誼,一直由得他們誤會、瞎想,被戳破心事耳朵微微發燙,很快別過臉去。


    “不說就別吃了!”


    “說說說!你先把吃的放下!!”


    花娣展開雙臂撲向小幾將所有食物畫在圈地範圍,眼睛半刻不願移開。


    “那日我與皇甫大叔沿路找梅子樹,一連走了幾裏都沒發現,正想往回走時,看見後方有另一支軍隊前來。”


    “皇甫大叔覺察有異,讓我留在原地等他前去打探,可沒過多久,我就見到一個人影從我們來時的方向也跟了過去。”


    “我認得那人,是秦將軍手下的一位副官,猜想可能有事發生,我也偷偷跟著他們!”


    “結果......還沒靠近就被人打暈過去!”


    蘇尋春耐心聽著,左右瞧了瞧,花娣現在沒有明顯的外傷,替她把完脈稍稍鬆了口氣。


    “接著呢?”


    花娣隱約覺得尋春姐並不想知道得那麽詳盡,於是撿了重要的說。


    “我醒來才知道原來我差點人發現是皇甫大叔打暈了我,他說我們必須先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才能回營,我半信半疑一心隻想快點回來找你。”


    “皇甫大叔說主軍營有人與清肅王的人勾結,計劃七日後搗毀送往前線的所有兵刃和火藥,並將責任推給太子爺,偽造證據說他與豫軍主帥早有勾結!”


    “我一下子哪能理清那麽多事?可見皇甫大叔說的有板有眼,況且他一向不服太子爺,如今為何肯幫他?他卻說‘此事關係前線將士和數萬黎民百姓安危,不可視而不見’,於是我便答應去送密函。”


    花娣說到這裏雙手握拳搖晃在胸前,聲音發顫,“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緊張!當皇甫大叔掩護我扮作義士、去那隊伍的副將營帳中時我以為人家肯定不信,轉身就走。”


    “哪知那人是太子爺安插的探子!原來太子爺早在出發前就算到有這麽一出,表麵假裝誤中陷阱,實則暗中部署精兵,每一步都深謀遠慮。”


    “為避免那群狗賊起疑心,尤校尉讓我和皇甫大叔就留在他軍中,扮作半路挾持的俘虜,所以我才搞得這般模樣!”


    蘇尋春稍稍喘口氣,既然是他的計中計,人應該不會有事。


    花娣趁她分神把半塊饢搶回來,直接往嘴裏塞。


    “還有、還有!皇甫大叔好像跟那位尤校尉是舊識,我偷聽他們吵架來著,不過......具體說了些什麽沒聽清,但我猜應該與太子殿下有關。”


    “皇甫桑墨如今人呢?”蘇尋春似乎這才想起少了個人。


    花娣嘿嘿一笑,吐吐舌頭。


    “幾個時辰前尤校尉按照與太子殿下之前約定計劃出發,我和皇甫大叔在他們出發後從小路趕來與你會和,鬼知道半路殺出幾個蒙麵人,他讓我先一步回來......”


    “你當真拋下他就這麽走了?”


    以蘇尋春對花娣的了解,她不會是這麽沒義氣之人。


    花娣悶悶咽下那塊幹沙沙的饢,小聲嘀咕,“他功夫那麽厲害,又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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