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話題念時悅糾結起一件事。


    那就是大年三十她要去哪。


    明麵上她還是未出嫁的女兒,父母那邊肯定是要她回家。但暗裏,事實上,她已經和梁斯澤是合法夫妻,理應在梁家過大年。


    怎麽辦?總不能把她拆成兩半吧,要不然趕場?


    算了,和他商量完再說吧。


    她抬起臉,反問他:“要去哪嗎?”


    梁斯澤看著她嘴唇上沾了點不明顯的油漬,他伸手抽了張紙,指尖捏住她下巴,拿紙細致地給她擦嘴,“問你呢,又問我。”


    徐凡和任煜互相交換了下眼神。


    他們幾個兄弟基本上每年年初都會去國外旅遊,從來沒有帶女人的先例。


    徐凡大著膽子問:“你要帶去念記者去啊?”


    念時悅聽著意思是她不方便去,反正她也去不了,就拒絕說:“去哪都去不了,要去親戚家拜年。”


    梁斯澤把罪過怪到徐凡頭上,把紙扔進手邊垃圾桶,語調果斷:“不去冰島,去意大利。”


    “意大利有什麽意思,都去幾次了。”徐凡故意當念時悅的麵說:“意大利是有你在乎的人嗎成天去。”


    梁斯澤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白酒,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如有種倒反天罡的火燒感,他無波無瀾地說:“在乎的人不跟著去,去哪都一樣。”


    “……”


    反倒借機給他表白了一波,這男人談起戀愛怎麽惡心吧啦的。


    不過短暫的觀察下來,徐凡發現念時悅在梁斯澤這挺有話語權,地位可見一斑。


    他報複性的給梁斯澤潑髒水:“念記者我跟你說,梁斯澤每次出國都會勾搭女人,尤其是意大利女人。”


    徐凡打的算盤念時悅聽見了,她配合地質問梁斯澤:“是嘛?”


    梁斯澤勾了勾唇,不置可否:“你跟著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徐凡趁機打岔:“要去冰島我幫你看著。”


    兩人默契地當其他人不存在。


    念時悅翹鼻子:“我又不能時時刻刻跟著你。”


    聽言梁斯澤沉默下來,好像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沉吟片刻,他撈起桌麵上的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點了幾下,然後遞給念時悅:“把你的賬號登進去。”


    念時悅接過來看了眼,是讓她登錄icloud賬號,感覺是要把他手機定位共享到她手機上。


    她沒問,直接輸入了賬號密碼。


    梁斯澤接回手機說:“把我手機定位添加進去。”


    還真是。


    他這一番秀恩愛的操作,徐凡和任煜無一不目瞪口呆。即使是將來結婚,他們對老婆都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


    徐凡不敢相信天下有男人這麽老實純情,拆他台說:“念記者你別信他,他換個手機又自由了。”


    對於煩人精三番兩次的找不痛快,梁斯澤這回沒忍著,起身走過去,從後麵卡住他的脖子,手臂使了點狠勁,“想死趁早說。”


    徐凡憋紅了臉,無力地掰他的手臂,費勁地擠出聲音:“我錯了我錯了。”


    梁斯澤沒收手,抬抬下巴,“任煜,給他倒杯酒。”


    任煜上道的給倒了滿杯的白酒。


    梁斯澤:“自己喝還是我喂你?”


    “我我我。”


    徐凡痛快地選擇很快得到了釋放,咳了兩聲順順氣,老老實實地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一杯50度的白酒灌下去,下喉如刀割。


    梁斯澤滿意地坐到位置上,聽到念時悅替人抱不平:“他說的也沒錯。”


    她倒懂事,湊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這話,不當著外人的麵駁他的麵子。


    梁斯澤伸手勾她的手指,在桌下與她手指交扣,“這麽擔心,那你還不跟我去。”


    念時悅沒鬆口:“你有本事去跟我媽請假。”


    搬出了嶽母大人,梁斯澤難得認慫:“這我還真沒本事。”


    吃完火鍋,已然到了深夜。


    深夜的大街上,零星的路人承擔著寒夜的清冷,細碎的腳步聲維持一份生氣。


    徐凡喝醉了被任煜扛著走,梁斯澤牽著念時悅慢悠悠地走在後頭。


    昏黃的路燈下,虛實交疊。映照出幾片重疊的影子。


    念時悅看著地麵的影子,幼稚地踩了一下他的。


    梁斯澤說:“疼。”


    她抬頭看著他笑了,笑彎的眼睛亮如星辰,在夜裏發著光,直直照進人心裏。


    他忍不住低下頭,偏過臉吻住她的唇。


    被寒風吹涼的唇瓣,在他的溫度下熨熱了片刻,念時悅回味似的抿了抿濕潤的唇。


    他緩緩直起身,一雙漆黑的眼睛裏藏有暗火:“回車裏?”


    她點點頭。


    深夜車少,一路暢通無阻地疾馳回家,今晚連紅綠燈也配合,碰上的都是綠燈。


    車如離弦的箭一般直抵目的地。


    卻遲遲沒人下車。


    梁斯澤迫不及待地把人撈過來,念時悅在被親得五迷三道的時候,不知不覺坐到他腿上。


    方向盤抵在她的後背,一席柔順的頭發淩散地搭垂在上麵,胸前微涼與炙熱交融,細碎的允咬聲在密閉車廂裏異常清晰。


    她纖白的手指沒入鬆軟的黑發,他緩緩拿下她的手。


    男人極其低啞的嗓音浸潤幹燥的空氣:“來,玩我。”


    她呼吸緊促,羞澀至極,嗓音澀得幾乎聽不見:“怎麽玩?”


    他手掌貼覆住她的手。


    手心手背被滾熱的觸感裹緊,她手指打顫了一下。


    他放手說:“這麽玩。”


    她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然後——


    他人靠在椅背上,神色複雜的感受差勁的服務,和她聊起了天。


    “明天要回去麽。”


    這句話顯然傳遞出一個信息,是同意讓她回父母家。


    本來念時悅還糾結著怎麽說,現在用不著了。那她應說:“要。”


    她一分心,不知不覺停了手上的工作,他眼神往下麵指了指,“別罷工。”


    她有理有據地說:“沒力氣。”


    “明天付你工錢。”


    “你要包壓歲錢給我啊?”


    話間又停了。


    梁斯澤歎了口氣,手掌覆上她的手。


    ——自助


    男人的喘息聲在耳邊放大,在不流通的空氣裏循環碾壓耳蝸,她羞紅的臉埋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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