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朝會很快取消了。


    一同消失的還有秦檜、徐川。


    這次的審訊趙構沒有下聖旨,而是口頭交代的秦檜,就是為了縮小知情範圍,避免引起討論。


    又要求在日落前拿出審訊結果,就是想著讓秦檜速戰速決。


    若是能夠在一天之內,查到真憑實據,趙構便決定把徐川、嶽飛宰了。


    若是沒有真憑實據,此事便當沒有發生過!


    秦檜很快便召集了三法司,在刑部升堂,審問嶽飛、徐川。


    刑部官員前去嶽府拿人的時候,連門都進不去。


    嶽飛是得到了通報後,自己從嶽府裏走出來的。


    作為官職在身的人,刑部軍士也沒敢給嶽飛上手腳鐐銬,而是讓嶽飛坐著馬車,來到了刑部。


    徐川的待遇就沒這麽好了,雖然他是正三品官階,要比嶽飛現在的正五品官階高,但是他是被人一路圍著,走到了刑部的。


    即便這次會審隻有朝中少數人知道,但是,在嶽飛被抓去刑部之後,消息已經不脛而走。


    消息傳的很快。


    刑部的一些官員都是聽聞了傳言之後,才去向侍郎官郭才喜確認。


    得到確切消息人們紛紛驚訝不已。


    “怎麽?如今連嶽飛也謀反了?看來朝中對議和之事有意見的人不少!”


    “如今嶽飛已經不是邊軍都統,若是謀反,又從何調兵?”


    “嶽飛就算不謀反,這罪名也能安在他頭上。功高震主的道理,千百年來,皆是如此!”


    消息傳到了太傅王淵的府上。


    王淵知道後,便立刻出馬,直奔刑部而來。


    眾多武將知道嶽飛被刑部抓了,紛紛聚集在一起,說要到刑部看三法司是如何審理此案的。


    當得知嶽飛是因為密謀殺害金國使團而被抓,武將們紛紛罵娘,說刑部這是誣陷。


    武將們紛紛帶著奏疏去了刑部。


    這些武將都歸樞密院管轄,他們要上奏,奏疏自然是要交到樞密院的。


    當刑部的人將他們攔住後,武將們紛紛說他們是來向秦檜這個樞密使上奏折的。


    吵鬧聲越來越大。


    六部幫工的衙署本就在一塊兒。


    武將們這一吵鬧,很快其他工部、戶部、兵部的人就出來了。


    人們越聚越多。


    直接將刑部大門前的路圍得水泄不通。


    吵鬧的聲音一直傳到了三法司會審的公堂上。


    由於是關門的三法司會審,這次,沒有圍觀的人,沒有坐觀的朝中大員。


    公堂上。


    秦檜端坐高堂之上。


    下邊三張桌案上,分別是刑部尚書馬晨材,都察院都禦史高在林,還有大理寺卿毛崇峰。


    一旁則是兩個書辦。


    徐川和嶽飛站著。


    秦檜還沒有說話,徐川開口道,“幾位大人,如今雖然是刑審,但是我徐川既然是有官之身,按照慣例,應該有座椅。”


    “啪!”


    刑部尚書馬文才用力拍了一下驚堂木。


    “徐川,你還想要座兒?你今天要是說不出你謀反、勾結嶽飛刺殺金國使團的過程,看本官不對你大刑伺候!”


    嶽飛凜然道,“大刑伺候?我是五品官身,若是有聖上諭旨,要殺要剮隨你便。”


    “若是沒有諭旨,你們便不可用刑,這是大宋的法製。”


    “馬大人要逆法而行嗎?”


    秦檜搖了搖頭,若是趙構直接奪了這二人的官職,他或許可以用殘酷的刑罰來讓徐川、嶽飛認罪。


    但是現在,光憑這幾張嘴皮子,和一份供詞就想讓二人認罪?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秦檜自己又是知道的,這份供詞是假的,經不起查驗。


    不過就算是這樣,秦檜也不打算放過嶽飛、徐川。


    今天,秦檜要細細審訊一番,留下口供,以備議和成功之後,再重啟此案。


    “嶽飛,你從邊軍啟程,返回臨安是什麽時候?”


    “得到聖上十二道召回金牌後,在下便即刻率兵從開封撤退,一直到了徐州定好陣腳,九月十一日,便從徐州啟程,返回臨安。”


    “從徐州回臨安,用了幾日功夫?中途幾日,每一日都是在哪裏停歇?”


    嶽飛冷哼一聲,“即便是聖人,也斷難記得一月之前的具體事情了,大人此問,豈不是在刁難嶽飛?”


    “試問,三十日前,秦大人你人在哪裏?又在做什麽?你能記得清楚嗎?”


    秦檜:“大膽!現在是本官問你!你無權問本官!細細說來!”


    嶽飛將自己記得的一兩日說了來,但大部分已經模糊不清,便已記不得具體哪日到了哪裏了。


    秦檜又問:“你和徐川,從何時認得?又從何時開始勾結在一起密謀殺害使團?”


    嶽飛:“如今既是審,則還沒有定論,大人憑什麽說我和徐川是殺害使團的幕後指使?”


    都察院都禦史高在林:“如今便有王之桓供詞明言,就是你和徐川密謀,然後又指使於他!”


    “胡說!這個王之桓又是誰?我從未認得!”嶽飛怒道。


    “諸位大人,我徐川根本不認識什麽王之桓,更沒有和嶽飛密謀過任何事!”


    大理寺卿毛崇峰:“你們二人可敢和王之桓當麵對質?”


    徐川點了點頭,“我願和此人當麵對質!以證我清白!”


    嶽飛也道,“既然此人敢指認於我,那諸位大人,豈不是說明此人必然認得在下?”


    刑部尚書馬晨材,“那是自然,明明就是你指使於他!”


    “好,那便讓他當麵指認!諸位大人,請找五名與嶽飛同年紀的軍士來,看看此人能不能認得我嶽飛!”


    大理寺卿毛崇峰:“本官正有此意,正罪犯指認,若是王之桓能夠確切指認於你,你嶽飛便是難逃其咎!”


    說著,毛崇峰對著秦檜道,“秦大人,請安排幾人來,然後傳王之桓上堂!王之桓若是認識嶽飛,他必能一眼認出人群中哪個是嶽飛,哪個不是。”


    秦檜眨巴了一下眼睛。


    王之桓認不認識嶽飛,他能不知道嗎?


    到時候王之桓八成指認不出來。


    那樣可就遂了嶽飛的願了!


    秦檜擺了擺手,“此事不急於一時。”


    大理寺卿毛崇峰皺了皺眉,作罷。


    “徐川,本官問你,你是從何時就認得嶽飛?”


    “在下乃是嶽飛進入臨安府遇刺之日,認識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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