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章二次相商


    桑春並不是不想投資桑家魚莊,而把自己的份額讓給三個弟弟,這在昨天晚上就跟丁文說好了。當然,有了去年秋冬兩季的積累,隻要把紫菜田、吊網漁場經營好,就心滿意足,更何況丁文還給魚場的股份?因此,當談及桑家魚莊下一步經營計劃的時候,桑春告了聲退出去。


    在養鰻場碰上丁母、李若琳和隨飄雲她們。


    “小春,你怎地這麽早出來?”丁母喊住了桑春。不過在人前被這樣稱呼,桑春老臉微燙,隻是揀些話解釋。


    一聽到桑家魚莊,隨飄雲的神色倒有些不自然,轉往他處看看。昨天在晚餐後,她特地在隨老爺子麵前,與隨乘風討論丁文的那些想法,試探一下隨老爺子的真實想法。


    隨乘風說,既然對方想合作,那麽就把合作控製在已方的手中,戰略上仍要采取壓迫式的氣勢,讓對方節節退讓。當然這是常規的商業談判中的做法,但隨飄去有些猶豫,投資開發筆架島是她第一個獨立做主的項目,而且投資額度不小,若是征遷問題一直不能妥善解決,絕對影響到整個項目的運作。


    現階段的征地問題,一直是各個公司做為商業投資風險一個重要估量因素,就算做為“南水北調”的國家重點工程項目,都不得不因這個問題而延長工期,而隨氏這個商業投資更不用說。目前,被列為本次征遷中難點之一的池塘、養鰻場有了可喜的轉變,隨飄雲稍會了解丁文為人和做法,那麽隨氏是不是應該投桃報李?


    隨老爺子饒有興趣地聽著兄妹倆爭辯,就是不出聲定論。隨飄雲這招不靈,打定主意采取懷柔的想法,但怎麽在其間獲取最大的穩定利益,付之於第二天上午召集投資部人員的會議討論。


    莊園式的魚莊麽......隨飄雲本來對這個項目不甚興趣,但聽說可以獨家銷售“洪荒魚”倒稍稍關注了起來。由於隨老爺子對這個魚的味道經常掛在嘴邊,讚不絕口,隨飄雲當然不會因此而投資這個項目,許不定今後隨氏將會在筆架島建起星級賓館。


    桑春走後,丁母還在嘀咕著。


    晚上,按今年算起,是雙方的第二次相商,丁文這邊多了桑木蘭和章守誌,而隨氏那方也多出兩位先生,一個是穩重內斂的和藹中年人、一個是精明能幹的年青人,聽介紹說是隨氏集團投資部的成誠總監和陸海濤經理。


    對於多出這二人,丁文與章守誌不經意對視一眼,均把今晚相商的難度提高一大截。而桑木蘭隻管聽不插話,偶爾給大家遞茶水。


    隨飄雲介紹這次商談的一些主題,隻要這些主題商談達成一致,就可以通過政府部門走個程序。待隨飄雲話音剛落,陸海濤立刻提出很尖銳的看法,認為筆架島上的拆遷全部由當地政府部門解決,這也是隨氏來這裏投資的一個因素,他看不出這次商談能給公司帶來什麽效益,簡直是隨氏以往強硬的態度最好詮釋。


    惡人自有惡人對,章守誌今晚就是當惡人來的。一聽對方這樣措詞的言論,丁文眯起了眼直視隨飄雲,臉顯鄙夷之色;而章守誌拍了茶幾、站起身,說他做為鰻場和養殖場的股東之一,本來就不同意小丁的方案,既然你隨氏不想商談,那麽今晚就當白來這一趟。


    一開始就火藥味十足,桑木蘭似乎一下子轉不過彎來,看著兩個像吵架似的,又看看其餘各人似乎不太關心這兩人的分岐。丁文溫聲說,我們有足夠誠意相商,若當地政府部門認為我們的手續不具合法性,大可派人上門拆建;若貴方覺得我們是山野村民,不具一談的資格,那麽就此作罷。


    丁文將這番話問向隨飄雲。


    隨飄雲不動聲色,成誠出言替隨飄雲開脫,說隨氏集團的項目運作有一定的規範化程序,這次丁先生提出的一些條件並不在原來預定框架範圍,正是因為隨總的提請公司高層,才有今日的商談。


    連削帶削,丁文若信這樣綿裏藏針的鬼話,那才叫真見鬼了。丁文玩味地說,既然隨氏不把項目前期籌辦的時間成本計劃在內,看來今晚不需要浪費大家的口舌與精力,免得雙方在正月頭爭個麵紅耳赤,未免說我這個主人太小家子氣、太不好客。章守誌氣哼哼地附和,咱們海邊人吃得鹽巴多聲音粗、吃的是地瓜片性格直,從來不拐彎抹角的,有啥講啥。


    李若琳真想笑卻憋住了笑意,想起初次上門被趕的情形,她和隨飄雲一直疑惑:丁文到底依仗的是什麽?而讓他這麽有底氣。可惜經過幾個月的探查,到現在還沒挖掘出來,反而查到丁文最近愈是風生水起。


    片刻的冷場,李若琳當然不會讓隨飄雲輕易表態,因為隨飄雲的話將是一鍾定音,所以就改變以往嚴肅的神情,笑語殷殷說她隻相信藍子是坦率的人,若相信你小文是直腸子的話,還不如找個麵團撞牆去。


    其實泡泡站在那兒就是一麵牆,你不用找麵團,撞上去絕對保你毫發無損。丁文帶笑插諢地說道李若琳,轉而麵對隨飄雲卻一番鄭重而真誠的話,我的條件你全知道,你不妨說你們的想法,這做生意跟雙方談戀愛一樣,總你情我願才行吧?強扭的瓜不甜。


    呸,誰跟你“你情我願”的。隨飄雲沒想到丁文閑扯到這個地步,稍露出一付小兒女的憨態,不過是一閃即逝。桑木蘭和李若琳抿著嘴微笑,章守誌笑得最粗聲。


    呃.....企業的聯姻不是這樣麽?難道現在時興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丁文向成誠和陸海濤無奈地搖頭。不過,這兩人仿佛不解風情,對這樣的閑扯無動於衷,隻是用嘲諷的眼色看笑料似的,以期讓丁文不敢與之對視,奪得氣勢。陸海濤不鹹不淡地說,你丁先生提出的條件太苛刻,遠遠超出接受程度。


    相當無趣的人耶,對付這種無趣的人,丁文隻能“狠狠揣他一腳,然後按在地上踩了又踩”,指著陸海濤教訓。虧你還是投資部門的主管,做為談判過程應該多了解對方性情、習慣、興趣愛好等等,你那一副象在聯合國大會那些代表們的麵孔,公事公辦。你說我的條件太苛刻,那你們自己到底是什麽條件啊,可以說出來共商。總不會叫我年收入過千萬的鰻場和養殖場白送給你們,然後再尊你們一聲“爺”才爽吧?看你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談不攏就拉倒!


    變臉在傾刻間,而且這麽粗魯,令人思之不及。就好似港片裏某位奸人,臉上還笑稱兄道弟,然後一把匕首就捅心窩。丁文的話就象一把匕首刺進陸海濤的心窩,當談判中惡人有時就得受下這麽刺耳的話,所以陸海濤洗耳恭聽,成誠倒臉色難看。


    丁文原來在公司裏還習慣這種“泡菜式”的商談,但數月來不論交易和投資都是數言決定,現在倒厭惡如此拖拉時間的商談,簡直在浪費時間嘛。


    丁文氣咻咻地摔門而出,扔下滿臉驚愕的諸人。


    二次商談象那扇門,曾經輕易地開啟,現在又重重地關上,除非隨氏這次能主動提出協商。


    桑木蘭尾追出去,章守誌無奈地注解幾句風涼話也走了。


    會客室隻剩隨氏公司的四個人,隨飄雲頹然一歎。事實上,這次商談的失敗歸結於她。隨飄雲以為丁文急於找她是為了脫手那些產業,所以一直存心在壓製著丁文,想控股到丁文從事的養殖業,或將丁文納入隨氏主導的養殖業範疇內。養殖業是朝陽產業,若有人養殖業的風險控製在較低範圍內,那收益將是巨大的。


    “隨總,如果公司真的計劃以投資筆架島,擴展到海洋養殖行業,以我們的實力不難收攏幾位專家,與水產大學聯合,大不了公司成立個研究機構,專門從事有關方麵研究。”成誠這麽提議,說來還是不相信丁文的能力。李若琳以她現有的身份不方便出言相勸,從羅元口中套出的許多秘密,不會在此時說出來,更確切地說,她隻管項目進行過程中出現的法律方麵問題。


    “成叔,你知道那兩條中華鱘為什麽要送到桑家塢養鰻場來?”隨飄雲有些抑鬱地說,在這個不起眼的桑家塢內,已經有三名專家級的人物被吸引而來,這不得不說明其中的奧妙,俗話說:若非梧桐樹,有鳳難來棲。


    閑自由的生活。在隨氏,人人都以為她是依靠隨飄雲的關係才有今天這個高位,不管她多努力、成績多優異,都避免不去閑言碎語。


    你終究還是打算離開,隨飄雲傷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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