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夜晚,空氣裏依舊彌漫著揮之不去的燥熱,仿佛連微風都帶著一股溫熱的氣息。


    顧苒樂在為兩位老爺子細心地進行完針灸治療後,又耐心地陪伴他們在院子裏乘涼,閑聊家常,直至夜深,這才緩緩步回自己的房間,準備就寢。


    然而,這一夜對她來說,卻異常難熬。


    她仿佛置身於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之中,不停地穿梭於各種奇幻而又陌生的場景,卻始終無法觸及到現實世界的邊緣。


    那些夢境如同迷霧一般,纏繞著她的思緒,讓她無法自拔。


    直到淩晨四點,顧苒樂才終於從那個紛繁複雜的夢境中艱難地抽離出來。


    她平躺在床上,渾身濕透,仿佛剛從一場無盡的奔跑中停下。


    她怔怔地盯著漆黑的天花板,眼神中透露出迷茫與困惑。


    現實與虛幻,這兩個原本界限分明的概念,在她的心中卻變得模糊起來。


    她開始質疑,自己所謂的現實世界,是否真的就是真實存在的?


    而這個所謂的書中世界,又是否真的隻是虛構的幻影?


    什麽是真?什麽又是假?


    這些問題在她的腦海中反複盤旋,讓她無法再入眠。


    她不禁開始思考,自己來到這裏,是原本就屬於這個世界的一部分,還是有著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


    夜,依舊深沉而寂靜。


    顧苒樂躺在床上,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疑惑與思索,仿佛置身於一個無盡的迷宮之中,尋找著通往真相的出口。


    她就這麽睜著眼睛,眼神在夜色中閃爍,思緒紛飛,直至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新的一天悄然降臨。


    起床後,她習慣性地走向浴室,簡單卻細致地衝了個溫水澡,讓溫熱的水流帶走一夜的疲憊與迷茫。


    換上了一身舒適的運動裝,她下樓,踏上了晨跑的征程。


    這些年,無論身處何方,無論生活如何變遷,她都沒有停下運動的腳步。


    對她而言,運動不僅是對身體的鍛煉,更是對心靈的一種洗禮,是她在這個紛擾世界中尋找自我、保持堅韌的一種方式,仿佛所有的疑惑與困擾都隨著汗水一同流走,隻留下內心的平靜與堅定。


    清晨的空氣格外清新,帶著微微涼意,深吸一口,感受著大自然的饋贈。


    她再大門外充分熱身後,準備奔跑。


    然而,還沒跑一公裏,一輛車攔住了她的去路。


    昨天,白燕蘭與06他們的談判並未取得預期的結果,這讓她心中充滿了不安與焦慮。


    一大早,她便驅車來找顧苒樂,打算找個機會再次與她交涉。


    然而,顧苒樂對於在運動時被打擾這件事極為反感,她的耐心幾乎為零。


    當白燕蘭的車緩緩停下,正準備開口喊住顧苒樂時,顧苒樂卻像是早已預料到她的到來,搶先一步說道:“不管你今天來是想說什麽,還是想做什麽,都請等到一個小時後。在這期間,你最好不要來打擾我,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她身形一閃,如同風一般繞過了白燕蘭的車,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白燕蘭愣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她張了張嘴,卻隻說出了一個無聲的“你……”,而坐在車裏的蕭楠,看著母親吃癟的樣子,心中也是一陣不滿。


    她忍不住罵道:“媽媽,你看她那是什麽態度!簡直就是故意羞辱我們!賤人,得意什麽!”


    然而,白燕蘭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順著女兒的話頭說下去。


    她狠狠地瞪了蕭楠一眼,低聲喝道:“你給我閉嘴!現在不是你發牢騷的時候!”


    說完,她便陷入了沉思。


    昨晚,蕭遠山並沒有回家,他依舊選擇住在辦公室裏。


    這讓白燕蘭心中更加不安。


    她打聽到,蕭遠山已經派人去了她的老家,開始調查她的真實身份。


    現在她以李姣姣的身份示人,但蕭遠山調查的卻是白燕蘭。


    雖然李姣姣已經死了二十多年,即便蕭遠山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他現在也不可能找到確鑿的證據。.但是,白燕蘭的心中卻充滿了慌亂和不安。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仿佛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即便蕭遠山最終什麽都沒有查出來,但她清楚,他們夫妻之間的裂痕已經無法彌補。


    二十多年來的相處,讓她對蕭遠山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知道,他對李姣姣的感情是那麽的深厚,那麽的執著。


    哪怕不能證明她不是李姣姣,但在蕭遠山的心中,已經紮下了一根深深的刺。


    這是蕭遠山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所以,她預感到,蕭遠山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拔掉這根紮在他心中的刺。


    而到時候,她該怎麽辦?


    白燕蘭心中充滿了迷茫和恐懼,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究竟會走向何方。


    “媽媽,你到底怎麽了?”


    蕭楠看著一言不發重新坐進車裏的母親,忍不住開口問道。


    然而,白燕蘭並沒有回應她,隻是沉默地發動了引擎,將車穩穩地停在了顧家大門外。


    趙管家注意到門外停著的這輛陌生車輛,心中略一思索,便上前輕輕地敲了敲車窗。


    白燕蘭見狀,緩緩降下車窗,目光平靜地與趙管家對視。


    “你找誰?這裏不能隨意停車。”


    趙管家的語氣客氣而疏離,顯然是在履行他的職責。


    “我找顧大小姐,剛才在路上碰到她了。”白燕蘭的回答簡潔明了,沒有過多的解釋。


    趙管家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知曉。


    然後,他轉身準備回到院子裏,並沒有像蕭楠所期待的那樣邀請她們進屋。


    “媽媽,他難道不應該把我們請進屋嗎?”蕭楠看著趙管家的背影,不滿地嘀咕道,“都已經知道我們是找顧苒樂的,並且剛才也碰到她了,隻要是稍微懂點規矩的下人,都會請客人進屋的。”


    白燕蘭卻並不這麽認為。


    她望著趙管家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這才是顧苒樂的人。他懂得分寸,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事情。不是所有的下人都會盲目地迎合客人的。”


    “什麽意思?”蕭楠依然不明白母親的話。


    她覺得趙管家的行為簡直不可理喻,完全不符合待客之道。


    白燕蘭輕輕歎了口氣,沒有直接回答女兒的問題。


    她心裏清楚,她這個女兒雖然腦子聰明,但都是些小聰明,真正遇到需要深思熟慮的時候,卻往往顯得不夠用。


    這一等,便是漫長的一個小時。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每一秒的流逝都讓人心生焦躁。


    然而,白燕蘭卻強忍著內心的不安與煩躁,靜靜地坐在車裏,目光不時地透過後視鏡望向顧家的大門。


    終於,顧苒樂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中。


    她跑完步回來,看到門口停著的車,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她原以為,按照白燕蘭的性子,應該會直接離開,而不會在這裏浪費時間。


    但現在看來,這女人似乎是真的怕了。


    顧苒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思量:怕就對了。


    不怕,那就證明她能力不行,不足以讓她忌憚。


    白燕蘭見顧苒樂出現,立刻從車裏下來,姿態放得極低。


    “顧大小姐……”


    她輕聲喊道,語氣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卑微與無奈。


    雖然心中滿是不甘與屈辱,但白燕蘭知道,目前她不得不如此。


    跟蕭遠山離婚基本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盡最大可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顧苒樂身邊的那個私人律師相當厲害,這一點白燕蘭心知肚明。


    賠償肯定是少不了的,但往往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算大事。


    要命的是,這次的事情恐怕錢解決不了。


    顧苒樂出了名的視金錢如糞土,她要的十億賠償就跟要十萬賠償似的,輕鬆隨意。


    白燕蘭清楚,賠償隻是第一步。


    接下來,顧苒樂恐怕還有更多的手段等著她。


    但她已經無路可退,隻能硬著頭皮去麵對這一切。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顧家院落外的路上,增添了幾分莫名的緊張感。


    “你是來送賠償的嗎?”顧苒樂的聲音清冷,卻直擊要害。


    白燕蘭一愣,她原本醞釀了一肚子的話,此刻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堵在了喉嚨口。


    她艱難地搖了搖頭,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清,“不……”


    顧苒樂眉頭微蹙,似乎對白燕蘭的回答並不意外。


    她繼續問道:“不是的話,那你來做什麽?”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仿佛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的答案。


    白燕蘭低下頭,雙手緊握,指尖因緊張而泛白。


    她努力想要找回自己的思緒,卻發現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混沌之中,找不到出口。


    她張了張嘴,卻隻能發出一個微弱的“我……”字,接下來的話語仿佛被風卷走的落葉,無影無蹤。


    顧苒樂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沒考慮好?那你再考慮一下。”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進了院子,留下白燕蘭一人在原地,如同被遺棄的木偶,低垂著頭,久久沒有動彈。


    這時,一旁的車門被猛地推開,蕭楠從車裏跳出來,一臉的不滿與抱怨。


    “媽媽,你怎麽讓她走了?我們等了她一個多小時——”


    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撒嬌,卻也被母親突如其來的嚴厲所打斷。


    “閉嘴!”白燕蘭厲聲嗬斥,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冰冷。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蕭楠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小臉瞬間變得蒼白。


    她從未見過母親如此嚴厲的一麵,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恐懼:“媽媽,你好可怕!”


    白燕蘭緊緊盯著女兒,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要解釋什麽,卻又最終閉上了嘴。


    她的心口堵得慌,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心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知道,自己今天的失態已經嚇到了女兒,但她卻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事到如今,很多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她隻能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


    蕭楠站在一旁,看著母親複雜的神色,心中更加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為什麽母親會突然變得如此陌生和可怕。


    她隻想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氛圍,於是小聲說道:“媽媽,我……我想回車上。”


    白燕蘭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蕭楠如獲大赦,連忙逃回車裏。


    一坐進車內,她就迫不及待地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蕭遠山是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雖然對家庭有著深厚的責任感,但由於工作繁忙,他與孩子們的關係並不十分親昵。


    平日裏,孩子們很少主動給他打電話,除非有事相求。


    電話接通後,蕭楠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急切與委屈。


    “爸爸!”


    “嗯,需要多少錢,爸爸現在給你轉。”


    蕭遠山的第一反應便是女兒又遇到了什麽經濟困難,需要他的幫助。


    “我現在還有錢,爸爸。”蕭楠連忙解釋道,“是媽媽,媽媽剛才凶我,眼神好可怕,嚇死我了都!”


    蕭遠山聞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


    在他的印象中,妻子白燕蘭一直十分溺愛女兒,從未對她大聲說過話,更不用說凶她了。


    如今聽到女兒如此描述,他不禁感到意外和擔憂。


    他深知白燕蘭的性格,知道她不會輕易失態,更不會對女兒如此嚴厲。


    那麽,究竟是什麽原因讓她如此失態呢?


    “你跟媽媽現在在哪兒?”蕭遠山沉聲問道。


    “媽媽一大早帶著我來找顧苒樂,煩死了,等了一個多小時,媽媽什麽都沒說……”


    蕭楠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起早上的經曆,言語間不乏對母親的抱怨和對顧苒樂的不滿。


    蕭遠山聽後,眉頭緊鎖。


    他知道白燕蘭與顧苒樂之間並無深交,更談不上得罪。


    那麽,究竟是什麽原因讓妻子如此失態,甚至不惜帶著女兒去道歉呢?


    他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決定親自介入此事,查清真相。


    他告訴蕭楠先回家,自己會處理此事,並承諾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複。


    掛斷電話後,蕭遠山沉思片刻,隨即撥通了白燕蘭的電話。


    他知道,這場風波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他,作為這個家庭的支柱,有責任也有義務去揭開它,讓一切回歸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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